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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跟隨本王

2024-06-02 21:43:52 作者: 菁菁者莪

  清風和暖,拂入窗台,將臨窗而坐的小娘子長發拂亂。

  其實經過這七日的逃亡,姜念晚已不像樣子,獄中特意抓亂的頭髮變得更加彭亂,身上的斗篷和囚衣也已有了多處的撕裂,瞧著慘不忍睹。

  璟王殿下掃量一眼,目光別開,淡聲問:「你現下覺得身體如何?」

  「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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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王叫人給你備水,去梳洗下吧。」

  才從生死一線掙扎出來的姜念晚,這方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有多不得體,點點頭:「謝過殿下。」

  「本王的護送隊伍里除了三個浣衣的宮女,並無其它女子,你既要留下來,往後總得有個說法。」

  姜念晚自覺聽出這話中的意思:「殿下是想我扮作浣衣女?」

  璟王微微頷首:「你可願意?」

  「願意!」姜念晚毫不遲疑地答話,想了想,又有些為難道:「只是民女有件極為要緊的事,不知能否勞煩殿下幫忙?」

  「何事?」

  她從衣襟里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我想拜託殿下令人將這信送回龍泉驛的一個驛卒手中。」

  璟王瞥了一眼那信,便道:「此事本王會交由嚴松去辦,你隨後將東西和驛卒名姓給他便是。」

  姜念晚再次真誠道謝。

  有了合理的身份,姜念晚便可名正言順地留下來,她沐浴後換了浣衣宮女的衣裳,也搬去與那三名浣衣局宮女同住。

  原本璟王一行只需在同州外的別苑停留一日,天亮便會有同州的官員前來接應,然而他們足足等了三日,竟還未見同州刺史前來。

  頭前兒的兩日,姜念晚因著體弱總被優待,隨著身子逐漸恢復,加之璟王也未再單獨召見過她,兩個浣衣宮女便開始有了微詞:

  「若真是璟王殿下的故舊,咱們當半個主子伺候著也就罷了,可明明殿下給她安排了浣衣局的差事,怎能整日什麼也不做地尊養著?」

  「誰說不是呢,吃的穿的也都是同你我一樣,可見殿下並沒對她另眼相待,憑什麼她不用做粗活?」

  「也只有映秋那個傻子還總想著抱她的大腿!」

  ……

  兩名宮女在窗下說這話時,明知姜念晚可能會聽見,還是未有收斂。姜念晚便明白,她們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映秋便是姜念晚被救回時照顧過她的那名宮女,此時恰在幫姜念晚分茶,聽了這話不禁顯露出些許尷尬之色:「小娘子別聽她們瞎說。」

  「當然不會。」姜念晚一臉無所謂地接過茶來,淺抿了一小口。

  她的確不會將這起子碎嘴之人的話往心裡去,但她卻發現這兩人的口風比映秋要松得多。

  映秋只是表面看上去待自己客氣,實則一點風都不肯透,她有回問起璟王殿下母妃的事,映秋只笑著回:「我們做奴婢的哪敢背後妄議主子呢?小娘子若有什麼想知道的,還是當面問殿下的好。」

  自那事後,姜念晚便放棄了從她口中打探消息的打算。

  姜念晚放下茶杯:「映秋,過會兒你們可是要去溪邊浣衣?」

  「是啊。」

  「那好,我在屋子裡待得悶了,正想出去透透氣,不如我替你去浣衣,你留下來收收晾乾的衣物如何?」姜念晚笑吟吟地問道。

  映秋連忙擺起雙手,疑心姜念晚還是將那兩名多嘴宮女的話放在了心裡:「那可不成!小娘子身子才好些,何況您還是殿下的——」

  『友人』二字,如今連映秋也沒有底氣再提起。

  姜念晚付之一笑,拍拍她的肩,兀自做了決定:「就這麼說定了。」

  從別苑的後門出去,沿一條小道穿林而過,很快便會看見一彎蜿蜒流淌著的溪水。曲水縈迴,兩岸皆是密密層層的林木。

  姜念晚抱著一木盆衣裳,跟隨那兩名宮女來到溪邊,各自尋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開始浣洗盆里的衣物。

  因著她們今日剛剛說了姜念晚的碎嘴,這會兒多少有些尷尬,是故兩人皆是埋頭幹活不肯出聲。

  姜念晚有意坐在了她們的中間,卻並不計較之前的事,反倒極為謙遜大度:「這幾日多賴兩位姐姐的照料,也不知如何感謝,往後若是有什麼髒活累活,姐姐們盡可交由我去做。」

  一聽這話,兩名宮女皆停了手裡動作,抬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姜念晚。原以為這是個偷奸耍滑的主兒,不想竟還挺會來事兒。

  兩日來積攢的那點怨氣頓時消散了不少,長著一雙靈動杏眼的宮女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雖離了上京,可『姜念晚』這三個字仍是會帶來某種危險,何況眼前兩人也都是宮裡來的。是以姜念晚笑著答:「魏念晚。」

  魏姓與姜姓與她而言並無什麼不同,皆是本家,不分親疏。

  那宮女見她有問有答好說話,便又忍不住探問:「那你與咱們殿下,到底是如何結識的?」

  姜念晚想也不想便懇切道:「我的家鄉遭了洪澇,一路逃荒出來,在龍泉鎮時受過璟王殿下的恩惠。不想才未隔幾日,竟又在此地遇見了殿下,再次蒙他相助,故而很是感恩。」

  杏眼宮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若真是故交舊友,怎會被安排到她們浣衣局來。

  姜念晚胡謅一通解了她們的好奇,便也試著打探些自己想知道的:「兩位姐姐能隨璟王殿下去往吳國,想來應是宮裡的老人了,不知這位璟王殿下的生母是哪位啊?」

  「你竟連這個也不知?」杏眼宮女不由瞪圓了一雙眼,很是震驚。

  姜念晚搖搖頭,做懵懂無知狀。杏眼宮女便道:「就是——」

  「容嬪!」另一邊的宮女搶著答道。隨後兩名宮女對了個眼色,似達成了某種默契。

  姜念晚目光在兩人之前打了個轉,直覺透著一點怪異。不過堂堂一位皇子的出身,這種事沒人敢拿來撒謊騙人。

  她又問:「不知容嬪娘娘是因何而不在的?」

  「賜酒」

  「投繯」

  姜念晚:「……」

  兩名宮女同時開口,卻是完全相左的答案。兩人尷尬對視一眼後,杏眼宮女有些不耐煩起來:「宮裡的事,我勸你還是少打聽為妙!」

  姜念晚道「是」,然後便果真閉了嘴。

  容嬪,她在上京時倒是不曾聽人提起過此人,想來應是不怎麼受寵的一位。不過這並不打緊,她總在打探璟王的出身,只是反覆在確認一件事情:璟王與薛貴妃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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