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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拉她陪葬

2024-06-02 21:43:11 作者: 菁菁者莪

  春風駘蕩,拂過草葉時簌簌作響。姜念晚的幾縷碎發融在這二月春風裡,良久,她才若有所覺,抬手將它們別去耳後。

  她自是歡喜的,只是這好事來得太過突然,竟在她以為自己惹怒了陸綏卿之後。此時想來一路的忐忑,不禁有些小人度君子之腹的錯覺。

  她忙彎身撿起地上的鋤頭,指指離池邊更近的地方:「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有一種九曲草最愛長在溫暖又濕潤的地方。它雖不可代替西域的優缽羅花,卻是我離開上京前能利用的草藥里最有效的一種。」

  「九曲草?長什麼樣?」陸綏卿隨上她的步子。

  「有些像薹菜,不過喜歡彎彎曲曲地生長,一般九根貼地長在一棵根莖上,故名九曲草。」

  臨近池畔,兩人便各自一方在草叢中尋找。因著九曲草貼地生長,草葉密集得得方便要將雜草扒開一點一點地尋找,姜念晚手裡有個鋤頭,扒拉起來要方便許多,陸綏卿則兩手空空,每看到一處可疑,都需親手翻開來確認。

  約莫找了一盞茶的功夫後,姜念晚有些累了,直起身子用袖角擦了擦額角沁出的細汗,這樣的天氣里竟也感覺到了熱。

  正在此時,聽見另一側的陸綏卿驚喜呼喊:「姜念晚你快來看看,這棵可是九曲草?!」

  姜念晚半信半疑地跑過去,隔著幾步遠就看清了被陸綏卿兩手分撥開的雜草中間,伏著一棵奇形怪狀的草。不由心下雀躍起來:「是,這正是九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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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她的確認,陸綏卿動手便要將九曲草拔出來,姜念晚卻突然喊道:「等等——」

  然而這話終是遲了一步,那邊陸綏卿已直起身來,將那棵九曲草握在了掌中。他面上笑意微僵,帶著幾分不解問:「為何還要等?」

  姜念晚卻是來不及細說,三步並作兩步便衝過去用鋤頭的木柄將他手中的九曲草打落。

  「怎麼了?」陸綏卿愈發的不解。

  姜念晚這才有機會細說:「九曲草因著氣味特別,常常會有攀附寄生的青扦蟲,故而不可直接用手拿。你去那邊摘幾片厚實的大葉子過來。」

  說話時她目光一直盯在那棵掉在草里的九曲草上,生怕它會飛了一般,絲毫未察覺身邊陸綏卿的異樣。

  見他遲遲不行動,才抬眼瞥他:「你怎麼還不——」

  話未說完,已看出他的不對勁,循著他的視線將目光落在他的右手食指上,看到一個小小的血洞。

  正想問他是不是被樹枝扎傷了,就聽陸綏卿驀地開了口:「青扦蟲,是不是一種胡麻大小,會飛的竹青色蟲子?」

  「是。」

  陸綏卿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鑽進去了。」

  姜念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沒在說笑?」

  「你覺得我是個愛說笑的人?」陸綏卿反問。

  姜念晚不再廢話,抬手便幫他去擠,然而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氣來,也只是擠出了一點血來,青扦蟲卻壓根兒不見蹤影。

  陸綏卿全然沒有她的擔憂,不耐煩地將手抽回,「一隻小蟲罷了,既不疼也不癢,便是有毒,還能要了我的命去不成?」

  姜念晚唇瓣顫了顫,卻不知如何用三言兩語給他解釋清楚這種小蟲子的可怕。仿佛此刻是皇帝不急卻急死太監。

  想了想,她只得類比:「陸大人,竹葉青蛇你應該知道有多毒吧?」

  陸綏卿略略點頭,「可竹葉青的毒囊便有這麼點小蟲的數百倍大。」

  姜念晚氣笑了,彎著唇給他解釋:「是,可這麼點小蟲的毒性卻比比它身體大數百倍的竹葉青還要毒!」

  陸綏卿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恓惶之色,「我會死?」

  姜念晚搖搖頭:「陸大人怎麼會死呢?您可是百姓心中的活閻王,您那不叫死,只是回老家。」

  陸綏卿沒被那隻青扦蟲氣到,卻被她這話給氣到了,臉色瞬間拉了下來,眼中醞釀起風暴:「那就想辦法幫我解毒,否則我死,你也活不了!」

  姜念晚覺他完全不講理,繼續氣他道:「你是真會死,我卻不一定。反正你死在這兒我也不用再回皇城司大獄了,就算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上京,也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去。」

  「呵~」陸綏卿口中溢出一聲輕笑:「毒死我,你真以為自己還能逍遙?你放心,我會在自己死之前,先送你一程。」

  「你這人講不講理,怎麼就成了毒死你?說得好似我故意給你下毒一樣!」

  「明知這種草會有青扦蟲寄生,為何之前不說?故意指引我找尋這種草,現在真是越想越覺得你是存心地毒害於我。畢竟對陛下,你也用過借刀殺人的手段,不是嗎?」說這話時,陸綏卿步步欺近,直把姜念晚逼得連退了數步。

  她漸漸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不是在同她開玩笑,他是當真懷疑她存心坑害!滿心忐忑之際,她早忘了背後是那眼泉池,退著退著,腳下倏忽一滑,整個人便向後仰去!

  陸綏卿雖中了毒,但短時間內身手尚未受到影響,出手敏捷,扯住她的胳膊將人一把給拽了回來。

  姜念晚猝不及防栽進陸綏卿的懷裡,意圖掙扎,他卻用右手鉗住她的後頸,將她死死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姜念晚放棄無用的反抗,頭頂壓下他沉沉的聲音:「青扦蟲的毒,你到底能不能解?」

  姜念晚想搖頭,告訴他這種毒根本無解,可又怕實話說出來,他便覺得自己再無半點利用價值,直接殺了解氣。

  平日裡陸綏卿給她的那點和顏悅色,不過是覺得她於自己有利用價值罷了。

  是以猶豫半晌,她心虛地點了點頭:「能、能解。」

  「怎麼解?」

  既然她撒謊取悅了他,可他手上的力道仍未放鬆半分,顯然是還未信任於她。

  是以姜念晚只得想法子取得他的信任,將自己對青扦蟲習性的了解,真假參半的說出來,一切都有鼻子有眼:「青扦蟲絕不會獨自寄居,那棵九曲草上一定還有它的同伴,我們將它的同伴抓住,就能逼它出來!」

  聽到這裡,陸綏卿不禁皺了皺眉:「它同伴還會呼救?」

  「蟲蟻嘛,自然有它們的交流方式,我們自然聽不懂它們的呼救,但它們的同類定能聽懂。」姜念晚煞有介事道。

  這回陸綏卿總算半信半疑地將她放開,去先前的地方找那棵九曲草。

  九曲草極輕,這會兒功夫已被風吹著翻了幾個跟頭,落在幾步之外的地方。陸綏卿蹲身下來,這回學精了,拿著鋤頭翻弄它。

  半晌後,他略失望道:「沒有。」

  姜念晚便解釋:「也許是出去覓食了,也許是剛剛被風吹飛了,咱們再在這附近找找。」

  是以兩人再次各自一邊,分頭去找尋那青扦蟲的同伴。

  一個當真是仔仔細細一絲不苟地在找,另一個則是偷奸耍滑只做做表面樣子,實則步步遠離對方,打算找準時機好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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