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毒種

  轉息間，從院外又竄進一道黑影，剛進來，刀瞬間出鞘護在白落靈面前，刀尖鋒利的指向男人。

  「等等。」在男人站直身子勾動手指的時候，白落靈一把摁住暗衛的胳膊，對他道：「沒事，是自己人。」

  暗衛戒備將手裡的刀收起，扭過身對白落靈跪下，「小姐……」話剛說一半，忽然發出悽厲的痛呼。

  一隻手直接穿過他的心臟，出現在白落靈的眼前。

  白落靈腳在暗處蹬退幾步，血液鋪灑在她的身上，還有一些滾燙的濺在臉頰。

  男人在暗衛的身後冷冷說：「我就是不喜歡這些老鼠，看見就想吃了他們，不過多謝小姐賞賜。」

  「我沒有說讓你殺了他。」白落靈虛聲的對男人道。

  「呵，是我理解錯了。」男人輕慢對白落靈點頭，「那下次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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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現在。」男人手一用力穿著暗衛，猛的向外面扔去。

  巨大的黑影迅捷閃光，暗衛甚至還沒有來及咽氣，便直接落於蛇口。

  白落靈腿軟的站不住，嗓子像是被一隻手掌惡狠狠的掐著，她死死的盯著男人。

  「別怕。」男人向白落靈走去，把帕子抖開，懸在白落靈面前：「擦擦臉吧。」他的聲音輕柔，但在暗處卻讓白落靈差點嚇破了膽。

  白落靈連滾帶爬的離他更遠的地方，瑟瑟發抖的手扶著柱子。

  男人輕笑一下，「相比於您的祖父，你的膽子可真小。」

  「這樣的你。」男人發出疑惑的詢問，「真的能撐起白家，報得了仇嗎？」

  「你居然敢質疑我報仇雪恨的決心！」白落靈從心底里生起一股氣，看著男人咬牙痛恨的說道。

  「既然現在你的蛇已經吃飽了，我們該如何去？」

  「就等小姐這句話呢。」男人上前一把挽住白落靈的腰。

  白落靈身子本能僵直，任由他帶著翻出牆外，巨蛇猛地將她捲起的瞬間，在這股猩風中，白落靈覺得自己要眼一翻白的暈過去。

  但是男人在旁邊如影隨形的目光，讓白落靈無法卸下這口氣，硬生生的忍著。

  夜半街上並沒有什麼行人，兩人一蛇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遊走。

  一名打更人從斜處的巷子出來，忽然看見牆上投下的巨大黑影，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掉。

  「就是這裡嗎？」白落靈幾乎癱軟在地上，瞧著面前的酒坊。

  「自然是的，走到這裡我的蛇可就進不去了。」男人手一晃，蛇迅速隱藏於暗處，不知跑到哪裡。

  它的身形消失之後，白落靈才緩緩的松下一口氣，手在粗糙的地上狠狠磨過。

  男人聞見血腥味，舌頭迅速在嘴唇上遊走了一圈，對白落靈喟嘆：「真香。」

  白落靈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縮了縮脖子，「我們要怎麼進去。」

  「放心，今天晚上看管的人被我用蛇引了出去。」

  「所以現在。」男人上前一把將門推開，白落靈跟在他的身後，見他長驅直入，忍不住開口：「你確定明天陸語初不會知道此處的蹊蹺嗎？」

  「放心，小姐還是太過稚嫩。人本性自私，怎麼會將自己的錯誤說出來，所以他們只會隱瞞。」男人側眼對她一笑。

  「鐵定不會將自己玩忽職守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我的確忘記了人心。」白落靈輕輕頷首，她跟著男人進去，一眼看見上面所掛著的牌匾，臉上露出一股惡意的笑。

  「小姐是要往哪邊走。」男人停在岔路口，向她問。

  「去染坊，我們本身就要神不知鬼不覺，所以這裡所有東西不要碰，也不要動。」白落靈警告男人。

  男人陰笑一聲，陪她一起走到染坊外。

  「你在這裡等著。」白落靈終究是不放心，她手握著袖子裡的瓷瓶對男人道：「一旦有人進來，我們就立刻撤退。」

  「是。」男人若有所思看著白落靈，臉上帶著一股深意的笑，知道白落靈明面上是讓他守著，但其實是不信任他。

  不過他無所謂，男人歪靠在牆上，手有一下沒一下扣弄著剛剛乾涸的血液。

  白落靈眼睛剛觸，就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

  她打開門朝裡面走去，拿出趙王所給的藥，每一處都傾倒進去，全部處理完成之後，窺伺月光下發出螢光的布料。

  白落靈眉眼壓低，「原來是這樣，陸語初甚至連原料都比自己更先進一步。」她手摸上去，順滑柔軟。

  白落靈眼底划過記恨，但一想到這樣的一切最終都會煙消雲散，面上又露出譏誚的笑，扭身一步步走向門外，對男人命令：「繼續觀察。」

  「我要知道這些衣裳最終都落入誰人的府上。」

  「小姐放心。」男人低頭應諾。

  ……

  「語初你聽說了嗎？」陸語初正在打掃門前浮沉，就聽見隔壁掌柜手裡抓著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招手問。

  「怎麼了？」陸語初挑眉向他走去。

  掌柜分了一半給陸語初，對她催促：「你吃。」

  陸語初倒也不和他見外，剝了一個瓜子仁放到舌尖，便聽見掌柜神神秘秘道：「聽說咱們京中昨夜鬧鬼了。」

  「鬧鬼？」陸語初眼睛微微瞪大，嗤笑一笑，「你沒發熱吧。」她看著掌柜揮手：「這皇帝的腳下，還鎮不住這些鬼神之說？」

  「你別不信。」掌柜看見陸語初不屑一顧的樣子，連忙伸長脖子，特地加重聲音。

  「有人看見了。昨天更夫嚇得屁滾尿流，親眼看見有一個蛇妖招搖過市，專門吃人。」

  掌柜對陸語初陰翳說，陸語初擺了擺手，「大概是近期又要出什麼有意思的話本，提前做的營銷手段。」

  掌柜聽懂一半，還有另一半沒聽懂，但他也不在意，對陸語初反覆強調：「是真的。」

  他生怕陸語初不信，說的唾沫橫飛，「我也聽說這事了。」旁邊插進來一道聲音，是趙亦。

  他熟練的將掌柜手裡瓜子又分了一半，點點頭煞有其事道：「我剛剛過來時，的確聽見有人討論。」

  陸語初臉上帶著完全不信的意思敷衍點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