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沒有退路

  「她好像從太后那裡回來，說是沒有見到太后娘娘面，所以兒臣才奇怪。」

  

  「原來是這樣，我說太后身邊的嬤嬤怎麼出去了幾趟，真是好。」張貴妃臉上瞬間容光煥發，伸出手在掌心裡一拍，心情舒暢道。

  「她只會使一些小手段，將皇上寵她的風聲傳到宮中角角落落，但也不想想皇上再寵她，這後宮事情也掌握在太后的手裡。」

  「兒臣過來就是要與母妃說起此事，太后娘娘並不能全信。她既然能因為不喜端妃做出這般為難，那麼下一次她就能因為不喜母妃，用以同樣的手段。」趙王防備說。

  張貴妃臉上的歡樂戛然而止，面色迅速沉寂下來，看著趙王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如今皇上表面寵我，但其實心中早已和我有了隔閡，帝王哪裡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擺弄。」

  「但又能怎樣。」張貴妃渾身顫抖起來，趙王看見不對勁，連忙走到張貴妃的面前，「母妃。」

  張貴妃眼睛發直地定著前方，如同陷入夢魘一般抽搐：「我竟然要靠這等苟延殘喘的施捨才能在宮中保持地位，我……」張貴妃頭一偏，手腳可怕的繃直。

  「來人。」趙王嚇懵，大聲的吼道。

  他伸出手穩住張貴妃的肩膀，不讓她摔倒，但張貴妃顫的力度越來越大，眼珠甚至隱隱有向上翻的痕跡。

  婢女聽見呼聲進來，猛的朝張貴妃撲去，伸出手毫不猶豫的狠掐在張貴妃人中，靠近張貴妃耳邊震耳欲聾的喊：「娘娘您清醒一點。」

  趙王慌亂的問：「今日藥有沒有給娘娘喝！？」

  擁簇而入的人互相瞧瞧，心驚膽戰的在趙王怒火的視線中將頭垂下，聲音低小：「娘娘剛剛從太后那裡回來，藥還沒來得及服用。」

  「還不快去。」趙王粗著喉嚨重呼氣：「母妃出了什麼事，把你們全部都活葬。」

  宮中的奴才們剎時運作起來，等張貴妃再次恢復神志時，已經被搬在榻上，一張狐狸毯蓋在她身上。

  「我這是怎麼了？」張貴妃完全沒有剛剛的記憶，伸出手指緩緩擱在自己的額角上，對旁邊山雨欲來的趙王問道。

  「母妃的病什麼時候這麼嚴重，還瞞著我不說。」趙王心裡酸澀。

  「是我剛剛犯病嚇到你了。」張貴妃反應過來，她伸出手對趙王召了召。

  趙王也沒有心情說別的事情，癱坐在地上，將手放到張貴妃的手心裡，死死的反握著，他眼底露出猩紅，「母妃，你千萬不能出事。」

  「你出事，就算我達成心中所願，也如同錦衣夜行。」「我怎麼捨得。」張貴妃死摳著趙王的手，「如今母妃才看你走到半中途，餘下的路如果沒有母妃相扶持，怎麼能甘心去九泉之下。」

  「所以你放心。」她對趙王說：「什麼都不用顧忌，我早已看透宮中冷漠，即使皇上，那顆心也是為了自己。」

  張貴妃掙扎的半起身，兩隻手將趙王的手掌合在一起，死死的捏著，目中露出偏執，「你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我會的。」趙王咬牙切齒的點頭，「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他眼底閃過恨色。

  ……

  「宮中有回信嗎？」白落靈坐在窗邊發呆，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朝裡面靠近，她沒什麼力氣問道。

  「什麼回信？」男音在房中突兀響起，白落靈轉過頭，只見是宋止行至她的邊上，眉微微蹙著，臉上帶著奔波的風霜。

  「府里是怎麼回事，戒備森嚴。」宋止坐下對白落靈問。

  他前幾日親自押送了一批貨物，從水路商行，剛剛回到京中來不及喝一口水便朝白府走來。

  卻沒想到府中人人自危，臉上帶著凝固，讓宋止感覺略有些不對，徑直朝白落靈屋中走來。

  白落靈看見宋止，對他恍然露出一個笑，「路上一切順利嗎？」」她岔開話題，起身替宋止倒了一杯茶水。

  「沒什麼大事，倒是你，是出了什麼事？」宋止追問。

  白落靈強撐起精神，搖了搖頭，「不必擔心。」

  宋止不信任她的話，但也沒有過深的追究，小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臨走時頓足：「祖父在嗎？出發前我聽說他想喝南邊的茶餅，特地繞路帶了一些回來，現在去給他送去。」

  白落靈面上飛速閃過難過，又掩飾地說：「茶送來府上就行，祖父現在還不在，你的心意我替祖父謝過。」

  「是我來的不巧，那下一次再過來拜訪，順便換身行頭。」他捏了一把自己皺巴巴的衣裳，歉意地對白落靈一笑，「讓你瞧著狼狽了。」

  「沒有。」白落靈搖頭，她從剛剛開始便一直不在狀態，哪裡還注意到宋止身上穿著打扮，經他一提醒才忙關切，「那你快些回去，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休息一下。」

  「有你這幾句話一點都不辛苦，心窩子都熱了。」宋止湊到白落靈的面前，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

  白落靈沒有躲閃，睫毛顫巍的合上，宋止眼底閃過一道意外，他本以為這樣的親近，白落靈一定會拒絕。

  宋止轉身走到門口，和愁眉滿面的白落竹碰了個正著，白落竹看見宋止眼中一亮，瞬間像看見水中浮木一樣說：「你可算回來了。」

  白落竹第二句話還沒來及說出，裡面便傳來自家姐姐的呼聲，「怎麼不進來。」

  白落竹表情一滯對宋止點頭，乾巴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到嘴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擦身進入房中。

  宋止詫異地看了一眼白落竹的背影，摸不著頭腦的朝外面走去。

  白落竹進入屋中，躡手躡腳的靠近端坐在桌邊的白落靈，小聲說：「剛剛你沒有將府中的事情告訴宋止嗎？」

  「告訴他做什麼。」白落靈的回答讓白落竹眼前一黑，焦慮不安，「多一個人……」

  杯子不輕不重的磕在桌上，發出咯噔一聲響，白落竹嚇得汗毛直豎，走到白落靈面前，縮著肩膀坐下。

  「如果有宋止在，姐姐你也不必如此操勞。」他試圖對白落靈露出一個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