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甦醒

  風麟羽有些不情願扭頭，忽看見一道身影從假山後飄過，他眼睛猛地瞪圓，隨後聲音尖細的說：「等下。」

  「怎麼了。」趙亦被風麟羽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腿瞬間發軟，伸出手扶著旁邊的柱子，戒備的問：「又有人闖進來了！？」

  「不是。」風麟羽手指著那個方向，對趙亦催促：「快去，我好像看見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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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語初低頭等鍋中的水開，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喚，陸語初手中一頓，緩緩抬起頭，乍然以為自己出現幻聽，有些莫名輕笑的搖了搖頭。

  之前趙亦說自己陷入魔怔，自己還不信，如今倒是真的……

  「語初……」低喚的聲音比剛剛更加清晰且靠近的響起。

  陸語初手裡拿著的湯勺一松，「咚」的一下砸進鍋里。

  她驟然扭過頭，鼻尖砸在一個堅硬的胸膛上。

  熟悉的氣味，鋪天蓋地向她湧來，將她包裹在其中。

  陸語初眼圈一熱，鼻尖酸澀的不由自己。

  「怎麼哭了？」微涼手指抬起，放在陸語初眼睫下面。

  陸語初的淚珠大滴大滴砸下，她一寸寸抬頭，望向自己做夢都念著的人，終於看清風止崖蒼白面色。

  陸語初上手輕輕將他環著，聲音嘶啞的問：「我沒有在做夢吧。」

  「那你掐我一下，看我疼不疼，就能證實你有沒有在做夢。」風止崖低頭在陸語初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這幾天讓你擔驚受怕了，是我不對。」

  「你醒了。」陸語初破涕為笑，連忙擦著臉上掛的淚。

  她手摁在自己手腕，狠狠掐了一下，呲牙咧嘴之際，只聽見風止崖道：「如果真的想看是不是在做夢，你掐自己幹什麼，應該掐我才是。」他眼中划過心疼。

  陸語初用力裹緊自己胳膊，將風止崖狠狠勒住腰肢。

  她頭低著，不一會功夫，風止崖衣服暈濕一片，略帶粗糙的手掌伸出，壓在陸語初的頭上，一下又一下的順著。

  「嚇死我了。」陸語初聲音堵成一團，對風止崖含糊的說：「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不管我出了什麼事情。」風止崖將陸語初的臉從自己懷中挖出來，眼中露出堅毅以及認真對她道：「你都要照顧自己，下一次。」

  陸語初伸出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別再讓我擔心，我也不希望再經歷這樣的痛苦。」她面上帶著乞求看著風止崖。

  風止崖心中一痛，用力把陸語初揣回自己懷中，聲音湊在她耳邊緩緩道：「那我們兩個互相承諾，不管之後再遇見什麼樣的事情，你和我都不能讓自己受傷，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陸語初哽咽的在風止崖懷中點了點頭。

  外面偷偷摸摸探頭的趙亦眼中浮現欣慰，他按了一下風麟羽的頭。

  見風麟羽也哭得淚流滿面，伸手將他抱起，輕手輕腳地離開之後才對他說：「你不是特別想你爹，剛剛怎麼不出去。」

  「因為現在的時間，是娘的。」風麟羽將頭埋在趙亦脖子裡，哭的一片冰涼。

  他對趙亦道：「爹真的一點都不聽話。」剛剛還信誓旦旦要向自家爹學習的風麟羽，現在啜泣的憤憤不平：「我才不會像他一樣。」

  趙亦忍俊不禁向上拋起，在風麟羽驚恐的視線中又穩穩的將他接住，「現在你就不擔心了吧，咱們去逛鬧市，買起來。」

  ……

  皇宮中，皇上剛剛把國師遞給他的湯藥服下，昏昏欲睡之際，外面傳來太監小聲的稟報：「聖上，趙王殿下求見。」

  皇上微微合著的眼又睜開，有些疲倦揮揮手，「就說朕已經歇下，讓他先回去吧。」

  「可是。」太監眼眸微微抬了一下，落在旁邊國師搖曳的衣角，「趙王殿下已經在外面等了半下午。」

  「先前過來時，奴才準備進來稟報，被趙王殿下阻攔，他聽說皇上剛剛入睡，不忍心打擾。」

  皇上聽見此話，眼睛睜開換了一個動作，斜依在軟枕上，招了招手，「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太監領命出去，不一會的功夫，極重的腳步聲朝裡面迎來，進來時趙王先是低著頭恭敬行了一禮。

  皇上隨意說：「起來說話，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

  他其實心中明白，趙王和秦王這些日子向殿中跑的勤快，不外乎是想在自己面前，落下一個純孝的名聲。

  只不過他們二人互相暗自較勁，卻讓皇上有些不悅，甚至是苦不堪言，自從明顏一事之後，皇上都不願意和他們有過親密的接觸，生怕再出現第二個這樣的禍星。

  趙王將頭抬起，先是被站在皇上身邊的國師所吸引視線，他眼底划過一道暗色，但面上卻笑著說：「兒臣給父皇請安。聽說父皇近些日子夜中難眠，所以便尋了一些薰香送來。」

  他向旁邊看了一下，跟在後面的親信向前跨步，將錦盒打開。

  皇上看都沒看，點頭稱讚：「你有心。」一旁的太監將東西接下，皇上的眉頭微微蹙起，儼然是一副驅客的模樣。

  國師立在一旁，當趙王灼熱的視線第三次落在他身上時，國師抬起手對皇上說：「陛下如若無事吩咐，臣就先行告退。」

  「這就離開？」皇上看著國師，眼中有些不舍，他現在更加依賴國師，甚至每逢困意時都讓國師站在身邊守著，只有這樣才能全然放下心房，多睡一會。

  不過，皇上掃過國師臉上所帶著的青色擺了擺手，體貼吩咐：「是朕考慮不周，守了一宿，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謝皇上。」國師跪在地上行了一禮。

  「既然如此，父皇，兒臣也告退了。這香……」

  「香朕會用。」皇上對趙王催促。

  趙王流連的回頭，擔心頻頻對皇上投去視線，直到脫離皇上視野。

  他匆匆朝外面跑去，對走在前面慢吞吞的國師揚聲喊：「國師大人留步！」

  「稱不上一句大人。」國師轉頭對趙王頷首。

  「自然是要稱一句大人，現在誰人不知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