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死不足惜

  陸語初動作一僵，放開手。

  「我知道你詭計多端，是想要召喚那些等在山底的廢物嗎？」

  「放心，他們早就被我的人給處理了。」白峰慢悠悠道，瞧著他們二人聲音忽然冷下來，「今日你們二人插翅難逃，你們的命也只能留在這裡。」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這樣一觸即發的時刻，陸語初忽然開口向白峰問：「我有所不解。」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就算你知道我們近些日子做了一些小動作，可是也不至於你死我活。」

  她指了指白峰，「白老爺子何必如此動怒，有什麼事小輩在此賠禮道歉就是。」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白峰看著陸語初幽幽笑：「為了今日，我可是裝了不少的功夫，才讓你們放下戒心，把你們引在此地。」

  你以為憑三寸不爛之舌，便能迷惑人的心神嗎？」

  「所以你現在連裝都不裝。」陸語初見白峰直接挑破真相，不願粉飾太平，黑著臉說：「你這是承認與付家關係匪淺，也承認你殺死了付家百條性命！是為什麼。」

  「為什麼。」白峰看著陸語初點頭，「這是一個好問題。」他的視線落在風止崖的身上，像是一直吸人血的蟲，貪婪而又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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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竟然同情，殺死你們的劊子手，真是可笑。」

  「什麼意思？」陸語初霍然驚訝，她望著白峰追問：「把話說清楚。」

  她看了一眼風止崖，望見他額角的青筋爆起，臉上更是帶著恐怖的神色。

  「很簡單，如今埋在這裡的人，全部都是以前效忠我白家的附庸，可是他們為什麼一夜之間全部服毒自盡，那是要為我保守秘密。」

  「保守一個，永遠都不能開口的秘密。」白峰將風止崖的血肉看著，似要一下下割下來，甚至恨意濃重的擠出幾個字。

  「你怎麼就沒死，反而回來了呢？」

  「真的是你。」風止崖手緩緩的張合，握在劍柄，身上的煞氣瞬間湧出，向白峰壓去。

  白峰肉眼可見的臉色青白下來，反應過來時，又為自己一時間所出現的失態遮掩。

  「為什麼。」風止崖一字一頓地逼問：「我爹娘待你不薄，可是你為什麼如此對我長孫家，而且還要我的命。」

  「為什麼？」白峰譏諷，「鳥為食死，利益就是如此。」

  「可是當年長孫家和白家不是交好，婚約維繫，都阻擋不了你的野心嗎。」

  風止崖說的平靜，可是身體裡卻有著一把火，將他灼烈的燃燒，甚至理智在寸寸斷裂，他眼底猩紅的盯著白峰：「即使這樣，都讓你下此毒手。」

  「那麼當年，你又是以什麼臉面進入長孫家，慰藉我爹娘，勸阻他們走出陰霾。原來最大的兇手就站在他們的身邊，你怎麼敢！」風止崖腳底踩著的地方，向下猛的陷落半寸。

  「那又能怎樣。」白峰同樣咬牙切齒：「長孫家從來都壓在白家頭上，對我們呼之即來，呵之即去。」白峰向前一步，面色的猙獰醜態，徹底暴露在火光之下。

  他對風止崖和陸語初嗤笑一聲，「白夫人心結而死，是我未曾想到。她之前待白家不錯，所以我並沒有想要她的性命，只不過此女太過脆弱，一點點小事便讓她香消玉殞。」

  「更讓人心生痛快的是，你爹既然一蹶不振，出家做了和尚，如此可笑至極，卻又讓我痛快至極。」

  「就是這樣羸弱不堪，威脅我的長孫家，一朝古樹斷根。」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早已經死透徹的你，會出現在我的計劃里，成為變故。當初我不應該疏忽，見你墜下懸崖，便認為你已經死了。」

  「沒想到你命大，輾轉多年又回來站在我的面前。」白峰像是看見一個夢魘，死盯著風止崖。

  「但是今日你沒有這樣的好運氣，我一定會親眼看見你的屍體涼的透徹。」

  「我長孫家一切痛苦，都是由你所賦予，你。」風止崖眸色冰冷，「噌」的一聲，劍刃猛然出鞘，向白峰奪命而去，「竟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聲音遲遲到來時，白峰被他渾身駭然煞氣嚇了一跳，向後猛退半步，大聲道：「還不把她給我殺了。」

  黑衣人瞬間掠過，三人擋下風止崖殺人的兵器，白峰見他們擋住風止崖，又再次勾起刻薄寡恩的唇角笑道：「還有那個女人。」

  他看向陸語初，與她對視的出聲：「壞我的好事，我要用她的鮮血來撫平心中怒火。」

  「也為這些因他們而死的付家人祭祀。」

  「付家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陸語初手中捏著的藥瓶，猛的朝向她襲虐而來的黑衣人砸去，瓷瓶砸在他們身上，爆裂發出紅色的煙霧。

  黑衣人伸出手捂著眼睛，發出悽厲的慘叫，陸語初說：「本來我還同情他們，如今卻知，他們是罪魁禍首，那就死不足惜。」

  「還有你，壞事做絕，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

  「沒有那一天了。」白峰退至遠處，望著鬥成一團的人，對大聲叫喊的陸語初說道：「今日你們都得死在這裡，所以沒有人知道曾經掩埋的過去。」

  「我真想看見，你們死後，長孫家是怎樣的絕望。現在因你們東山再起的長孫，真的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了。」

  「你放心，你死我們都不會死，帶著你這身老骨頭下地獄去吧。」陸語初「砰」的一聲，回手又再次砸過一個瓷瓶。

  向她而去的黑衣人大概知道陸語初手裡藏著東西的攻擊力，他們不敢貿然靠近，持劍遠遠的圍著，殺氣縈繞的盯著陸語初。

  只待陸語初意識疏忽，就如同餓狼撲食一樣，咬下她的脖子。

  「哪裡來的自信。」白峰被陸語初再三反駁，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想到從陸語初出現，便給白家所帶來的屈辱，一件件，樁樁都在白峰心中凝結成必殺她的理由。

  風止崖微側頭，看了一眼陸語初的方向，目睹她遊刃有餘，便如同破竹之劍，含著滔天的怒火，朝白峰爍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