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決意北上

  陸依依聽了這話，一臉欣喜道：「謝謝楚大哥，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秦小黎氣不過，瞪了陸依依一眼，又扯住楚雲辰的衣袖，忿忿不平道：「她做過什麼你都忘了？就這麼幾句假仁假義的話，就把你收買了？」

  楚雲辰回眸看著秦小黎，仍是一臉溫和道：「畢竟是同鄉之人，她們陸家也只剩她一人了，這亂世活著不易，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這平平淡淡的幾句話，根本無法平息秦小黎心中的怒火。惺惺作態是陸依依慣用的手段，她看得一清二楚，可這些人卻輕而易舉就信了她，自己居然成了強勢之人。

  陸依依又見縫插針道：「我流落至此多虧了孫大娘的救助，往後我一定改過自新就同大家一同勞作！」

  這時，身後也傳來一陣議論聲。

  「這陸依依孤身一人，能活著已經很不錯，她也真是個可憐之人，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是啊！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咱們怎麼說也是同鄉，小黎實在是有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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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已經認錯了，就大可不必對過去的事情揪著不放了……」

  這些議論聲又給秦小黎的怒火增了三分柴火，她雙眉緊鎖扭頭去看。

  「快，別說了……被她聽見了！」

  那些人紛紛低頭不語。

  秦小黎仔細一看，竟是青山村的村民。

  自己被旁人誤會也就算了，這些人受了自己的好到頭來居然在自己面前公然維護一個屢教不改的人，秦小黎氣不打一處來，她不願意再做任何無意義的爭辯，轉身就走。

  陳嫂子看著秦小黎的動作，於是跟了上去。

  「小黎，等等我！」

  陳嫂子衝著秦小黎的背影喊道。

  秦小黎心中有氣，難以平靜，氣沖沖地往前走。

  陳嫂子好不容易追上她，調侃道：「到底是年輕人啊，你腿腳可真利索，我追了半天呢！」

  見秦小黎一臉陰沉，陳嫂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好了，你千萬別同那些人生氣，他們啊有些人自始至終都是糊塗的，分不清誰是誰非，人云亦云。你同他們置氣多不划算吶！」

  秦小黎不悅道：「我真咽不下這口氣！」

  「好了好了，你想開些……那陸依依要是真能改過自新自然是好事，她若是假意誆騙大家，那她總歸是會自食其果的，咱們靜看著便好！」

  陳嫂子一臉沉靜地勸說道。

  秦小黎想來覺得有道理，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楚雲辰回到縣衙正好碰上江祠，便受邀去了江祠的廂房裡。他已從江南回來幾日了，這些天忙著瑣事，也沒能好好交談一番。

  兩人相對而坐，楚雲辰緩緩說出自己此次下江南的所見所聞，以及楚言母家的狀況，說著便是一臉擔憂的神情，這些事像塊沉甸甸的石頭一般壓在他的心頭。

  「雲辰，先別急著擔憂。江南如今是去不得了，我還是那句話，不如北上吧。」

  江祠看著楚雲辰語重心長道。

  楚雲辰如今感到進退兩難，若是只有他自己一家人倒是好說，去哪都是可以的。可他帶領著這麼多村民們，無論怎麼做都會有人感到不滿，眾心難平，實在是困難。

  再者，北上的話，大概率會去京城。楚雲辰想到自己和楚言身份特殊，這一路上不知還要遭受多少的艱險之事。

  「江大哥，我也仔細考慮過了，此時北上確實要比南下穩妥，可我們人員眾多，我還是多有疑慮啊。」

  楚雲辰緩緩說出自己的困擾。

  江祠將茶水遞到楚雲辰的面前，一臉篤定道：「雲辰，你若是決定北上，我就同你們一起，雖說幫不上什麼大忙，但也能幫你出謀劃策。」

  楚雲辰有些意外，驚訝道：「江大哥怎麼會有如此想法？」

  江祠開門見山道：「太子當年也對我等文臣有恩，即便這些年過去了，每每想起還是忍不住感慨。我這次是對那烏煙瘴氣的朝廷心灰意冷才辭官歸鄉的，可阿言他……又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見楚雲辰不解，江祠繼續自顧自道：「初見時，我便覺得阿言有太子當年的風範。這段時間，我每日帶他讀書寫字，與他接觸頗多，也慢慢了解了這孩子心性。他是太子唯一的骨血，又繼承了太子心懷天下的秉性，我務必要助他回京！」

  江祠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也在這一刻點醒了楚雲辰。

  原本他只是想完成太子的夙願，將楚言平平安安送回江南母家，而如今在災情與陸平臣的雙雙限制下，這個計劃不得而終。

  陸平臣如此蹬鼻子上臉，楚雲辰也不願再繼續隱忍這份羞辱，北上再合適不過了。

  楚雲辰當即同江祠一拍即合。

  傍晚，楚雲辰回到廂房便開始和秦小黎講述自己決定北上的計劃，以及江祠那番慷慨激昂的話。

  這時，他們殊不知許三娘從窗外路過。

  許三娘這些天在和鄉親們的閒聊中，也慢慢起了留在茂縣的心思，只不過她沒有同外人多說，還在默默觀察局勢。

  聽到楚雲辰提議北上，許三娘的臉色就變了。她沒再繼續聽下去，而是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些天，經過許三娘的恐嚇，王氏收斂了許多，也不再整日沒事找事。

  北上必定十分艱險，而如今在茂縣有吃有喝，百姓又和睦，許三娘又怎麼捨得輕易離去呢，於是她便悄悄盤算著如何才能留在茂縣。

  入夜，許三娘的機會來了。

  許三娘趁著睡前的間隙，瘋狂對著楚嶺吹耳邊風，不斷地誇讚茂縣的風土人情，將茂縣描繪成一個安居樂業之地，又讚嘆自己如何如何喜歡茂縣，最後步入正題，勸楚嶺帶著家人在茂縣定居下來。

  「夫君，我……從前一個人孤苦無依，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飄零，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你，我真的不想再繼續逃難了……要不，咱們就在茂縣留下了吧！」

  許三娘依偎在楚嶺身側，輕聲細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