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三章 探查

  小廝垂著頭，用餘光偷偷打量墨聽霜，疑惑的表情之中，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開口詢問：「柳兒姑娘，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食物，自然是不妥！看來，春姨的房間中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什麼，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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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現在不能在他人面前表現得太過突出。

  總而言之，這怡紅院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簡單。

  看來她現在不得不去一趟春姨的閨房了。

  怡紅院頂層樓閣，寬敞的木質房間內。

  女人嬌媚而溫柔的聲音傳來：「阿郎，你慢些吃，你若是喜歡喝這鴿子湯，我明日再去叫人來做一些。」

  「春娘，麻煩你了，這幾日我的傷將養的差不多，是時候該離開了，我擔心在現場留下的那些蛛絲馬跡，會讓守備軍的人順藤摸瓜，找到我，從而暴露我們的藏身之所。」

  聽到眼前人要離開，春姨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

  「你當真要走？這才不過三五日，他們不會找上門來的，阿郎……你再多待些時日吧！」

  「大皇子的人還在城門外，他已經向我飛鴿傳達了最後的通碟，三日之內，不能將完整的大宋都城地形圖送出去，後果由我自己承擔。」

  他的家人都在大皇子的手中，性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間，切不可貿然行事。

  春娘自然知曉，雖然心中十分捨不得，不過說了幾句後，便止住了哭泣的聲音。

  這件事終究是沒辦法反抗，大概也就是他們這種人的宿命。

  「等你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這次的傷險些要了你的命，我很擔心，阿郎……」

  「沒事。」

  就在兩個人情真意切交談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不合時宜的敲響。

  「是誰？」春娘警惕的聲音發出，全然不似平時那般嬌柔造作。

  墨聽霜提著錢袋，站在門外，聽到這兩個字，便覺得不對勁。

  她努力控制住心神，冷靜的回應：「春姨娘，是我！」

  聽到柳兒熟悉的聲音，春姨這才將一顆心放下來。

  「您睡了嗎？」

  原本春姨想拿這個當做藉口，不讓墨聽霜進屋子，可是這房間內燭火通明，若是當真這樣說，恐怕更加會遭人懷疑。

  「還沒，等我一下，讓我把衣服穿好，你再進來。」

  春姨隨便找了個藉口，將墨聽霜攔在門外，迅速讓阿郎躲進身後的密室。

  又將那密室的門用掛畫遮擋住，將自己的衣衫扣子解開幾顆，又裝模作樣的一邊系，一邊向門口走。

  房間的門被推開，墨聽霜露出滿臉討好的笑容，探頭探腦的向裡面瞧了幾眼。

  「看什麼？這麼晚來，有事情？」春姨的語氣中帶著極其緊張的警惕，顯然是還不相信柳兒。

  哪怕她是自己的斂財工具，只要是關於阿郎的事情，春姨便會多上心一些。

  「春姨娘，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那就明天再說！」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阿郎哥哥的晚飯還沒有吃飽，便被她給打斷，真是討人厭。

  明天，阿郎出去執行任務，又將是風餐露宿，想吃一頓飽飯都難了。

  雖說自己在煙花柳巷之中，可也總好過於他在外面。

  想到這裡，春姨便想關上房門，將墨聽霜拒之門外。

  外面的人，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輕言放棄，於是又硬著頭皮拍了幾下門板。

  「春姨娘，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談，你就讓我進去吧。」

  她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聽起來，仿佛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於是，剛剛要將牆壁上的掛畫摘下來的春姨，只能長舒一口氣，貼著牆壁，輕聲開口。

  「阿郎，你先別急，我將外面那人打發走了，你再出來。」

  牆內沒有聲音回復，不過卻有十分明顯的撞擊聲，是阿郎敲了兩下牆，表示對這件事的肯定。

  她冷著臉，十分不耐煩地將門推開，側過身子示意讓墨聽霜進來。

  若不是看在這柳兒，偶爾還能為自己掙幾分錢的面子上，就憑藉她三番五次來叨擾自己，早就將她給丟出去了。

  「春姨娘，這是給您的。」

  說著，她將自己手中的布袋，塞到了春姨娘的手中。

  布袋鼓鼓囊囊的一大團，裡面顯然是裝了很多東西。

  「這是什麼？」

  「是柳兒孝敬給您的，還望春姨娘立刻收下。」

  墨聽霜嘴上甜甜的開口，可目光卻不停地在屋子裡打量著。

  下一秒，銳利的目光便落在了旁邊的木桌上。

  上面的所有食物都擺了兩份，顯然是剛剛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在用餐。

  就算是春姨娘胃口再好，能吃下這麼多東西，卻也根本不用麻煩用兩雙筷子。

  她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旁處，趁著春姨拆開布袋，查看裡面東西的時候，仔仔細細地將屋子搜尋了一遍。

  距離太遠，有些地方看不清，墨聽霜便下意識地在屋子裡開始踱步。

  春姨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雖然心中擔心著阿郎，不過看到這麼多銀兩，頓時喜笑顏開。

  只覺得墨聽霜送的東西很是時候，馬上阿郎就要離開，帶著這個布袋，在外面的日子也會好過活一些。

  她掂量了幾下銀袋，輕聲開口：「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這麼多？」

  墨聽霜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身影，也並沒有引起春姨的懷疑。

  藉口早就是在心中練了很多遍的，於是十分利落的開口道。

  「昨天我瞧見了綠萍姑娘，她說春姨娘給她定了人，我雖然之前是做這一行的，不過現在能在怡紅院的台上唱曲，就不想再回去了，希望春姨娘能通融通融，別讓我再做回從前那檔子營生。」

  原來是這樣，這倒也說得過去……

  從泥沼之中好不容易脫離出來，誰又肯心甘情願的回去呢？

  這樣看來，她巴結自己，也算是正當理由。

  春姨點了點頭，柳兒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相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