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終戰（二十五）

  「老祖，當真要造下如此殺孽嗎？」

  水靈瓏，一個以玉紗遮顏的女聖人，形帶飄渺之氣，心懷憐憫，聲音帶著點點不願，又問道。

  

  「廢話，再不去做，我便吸了你倆的聖人道行，以鑄造我不滅天人身！」

  對於水靈瓏的遲疑，輪迴老鬼非常不快，怒喝道。

  「是.....」

  玄魁與水靈瓏聲音一頓後，消失而去。

  「老妖怪，你瘋了嗎？你要滅盡大荒八域所有人，你簡直喪盡天良！」

  古幽震驚怒喝。

  「你天神宗雖是不朽宗門，但要敢行如此絕滅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荒殿殿主目裂欲眥，吼道。

  「喪心病狂，有違天和！老妖怪你殺我們就算了，還要滅盡大荒八域，你簡直比殭屍至凶還惡！」

  「老天啦，快睜開眼吧，裁決這個比魔還要惡萬倍的老鬼啊！」

  「你敢如此，日後必將不得好死，永淪地獄受盡萬世折磨。」

  「.....」

  聽到輪迴老鬼要毀掉整個大荒八域，殺光所有人命，塑造不滅聖人身，江女聖等人，全陪震駭若狂，目紅似血。

  「哈哈哈.....」

  聽到眾人不斷的咒罵，輪迴老鬼卻不以為意，反而獰笑更盛。

  「我輪迴歷萬載千世，不死不滅，靈魂不朽，天豈敢收我？地獄敢留我？敢嗎？」

  輪迴老鬼每一字個說出，皆如雷霆爆開，將天空上的雲霧振散，震得所有人頭腦嗡鳴近昏。

  可與此同時，一幕幕慘絕人寰的人為災難，已經降臨在大荒八域的各處各地。

  水靈瓏與玄魁二人，化為滅世修羅，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生靈滅絕，無數的人，不論武修還是普通人，全部被碾成血霧，然後被收上天空，形成滔滔血雲中的一部份。

  要鑄造不滅大聖人金身，就需要無盡的生靈與血氣精華。

  必用天怒人怨的人命來堆積.....

  玄魁人如其名，心冷如魁，沒有半點不忍，全力收集人命，替輪迴老鬼匯聚鑄造不滅大聖人金身的血氣精華。

  水靈瓏多少還有點憐憫，凡十歲以下的小孩，她倒是沒有下手，只吸收以上的人命。

  一時間之間，大荒八度域，各個角落，皆淪為了修羅煉獄。

  哭聲、喊聲、尖叫聲，匯織成絕望不息的可怕魔曲。

  「夠了！天神宗、輪迴，你們別太過份了。我是大荒八域的域使荒老人，你們再這樣亂殺無辜，我便將這裡一切抖出去，引萬妖門的使者前來！」

  這時，一道響徹大荒八域的老人聲音，如雷霆般傳開。

  「荒老人，你不過是我天神宗與萬妖門的一條看門狗而已。識相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後，我們天神宗可以派你去打理更加寬廣富饒的地域，否則，小心你狗命不保！」

  輪迴老鬼的魔音動天穹，警告荒老人別多管閒事。

  「我生在大荒八域，長在大荒八域，大荒八域是我的一切。你們摧殘大荒八域，與殺我無異。再不住手，我現在便捏碎聯繫萬妖門的信符。」

  一個麻衣粗布，禿頂馱背的老人，自大荒八域某個仙澗之中飛天而起，臉上滿是悲憤。

  他正是大荒八域的域使，荒老人。

  荒老人朝天一喝：「滄瀾聖洲，可不僅僅只有你天神宗，還有萬妖門存在。」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玄魁、水靈瓏，將這條不聽話的老狗也一併殺了。」

  輪迴老鬼絲毫沒有半點妥協，魔音動天地。

  「好，這是你們逼我的！」

  荒老人當即捏碎了手中信符。

  可是，當信符被捏碎後，卻並沒有想像中的破界光柱，將大荒八域這裡發生的一切傳達出去。

  「怎......怎麼會這樣！？」

  荒老人不敢置信。

  「哈哈哈.....不聽話的蠢東西，我敢滅你大荒八域，自然不會沒有後手，想傳出消息，你做夢吧！」

  輪迴老鬼狂笑不斷，它的聲音，如同厲鬼般傳入大荒八域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令得所有人血液涼到骨子裡，全部被嚇呆嚇傻。

  怎麼辦！？

  連堂堂域使都阻止不了這個惡魔，那大荒八域的所有人，豈不是都要被這個惡魔殺盡屠光。

  「天啦！」

  「誰還能拯救我大荒八域，拯救我們！」

  「老天爺開開眼吧！」

  「.....」

  這一刻，求神告佛的人們，已經陷入了絕望。

  域使荒老人已經被玄魁打得喋血千萬里，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將先一步死在天神宗的魔人手中。

  「哈哈哈.....天有何用，地有何用，沒有人可以拯救你們！」

  輪迴老鬼的笑聲堪比九幽之下的惡魔，讓大荒八域所有人陷入無盡的恐懼當中。

  江女聖他們所有人，也已失去反抗能力，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正在被抽取出精氣神華，然後匯向輪迴老鬼的靈魂當中。

  「唉，月月.....你雖然救了我們，卻害了整個大荒八域。」

  「你也會有罪孽加身的。」

  看到輪迴老鬼這滅絕人性的手段，抱住月月的天機雪與七彩二女，憂心惆嘆。

  雖然，天機雪與七彩不是人類，但是這樣喪盡天良的滅絕行為，也讓它們感同身受，內心不忍。

  不過，失去屍魃精血的月月，已經沒有力氣聽進天機雪與七彩所說的話，她的眼皮慢慢下垂，嘴唇低低挪動：「大....哥....哥哥......」

  與此同時，流域萬丈深淵之底，一具糜爛到不成形，沒有半點生命之氣的殘體，突然，冒騰出了點點生命之火。

  周遭，黑暗無盡的土壤裡邊，開始長出一條條綠色的嫩芽莖根。

  嫩芽慢慢蠕動，破開土壤，四處環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綠葉，開出花苞，蒸騰出更加旺盛的生命氣機。

  而且，這些生命植物，如同受到牽引，聚向一個地方，最後，將糜爛到如同腐屍的屍體全部包裹進了裡面，形成生命之巢。

  「啊......這...這是.....這是神魂不滅茶！？」

  「蘇烈，你竟然喝過神魂不滅茶，這怎麼可能！？」

  「蘇烈，快住手，住手.....你忘了嗎？我於你有恩，沒有我的話，你早死去了無數次。」

  「噗！」

  萬丈黑淵之下，那堆生命之巢，徒然爆碎，透散出千千萬萬的純粹生命之氣環繞。

  而先前，蘇烈那具已經死去糜爛的屍體，已經完好如初，燦燦生輝，他的體表之上，閃現出一個個上蒼文字浮現。

  這些文字，全是在厄湖時喝下天機二老的神魂不滅茶後，刻入了他身體裡面的上蒼圖紋。

  這一刻，這些上蒼圖紋，全部被激活，散發出無限的神力，包裹住蘇烈的身體。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老哥，我已經勸過你，是你不聽。我知道你還有一個陽魂存在，你放心，我會還清這些年欠你的恩情，但不是現在......」

  蘇烈的身體慢慢自黑淵之下筆直站立，一動之後，身俱千絲萬縷的先天生命靈氣，令得黑淵之下，枯木逢春，鐵樹花開。

  下方，從死地變成了一片充滿生機的世界。

  下一刻後，蘇烈雙目開闔，一對眸子，刺目到如同太陽的光芒，耀眼無比，有神光清氣，從他雙眼內射出黑淵，捅向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