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畫地為牢

  本來訂婚儀式被打斷，此事也算不得數了。

  孩子放在老宅，陸睿一個人回到別墅。

  他從沒有想過別墅這麼空曠。

  空曠的讓人仿佛喘不過氣來，他看著每一寸土地，都能想到曾經的沈甜。

  時間推移，思念瘋長

  一點點蠶食心臟，恨不得將人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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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沈甜一個人坐在這裡等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陸睿受不了這樣的寂靜，拿起西裝，出了別墅。

  依舊是君庭。

  陸睿下了車，開了一間包廂。

  寧子揚也在，包廂里鬧哄哄的一群人，都是陸睿昔年的好友。

  此刻看見陸睿都是一怔，雖然照例邀請，但是已經兩年了，陸睿沒有參加過這樣的聚會了。

  「什麼風把陸總刮來了？」

  都說陸總這兩年在家清心寡欲的帶娃，怎麼也想出來嘗嘗葷腥？就是不知道娶的是哪家的名媛啊？」這兩年關於陸睿的事，有各種各樣的版本。

  有說，陸睿看上了一個平民女，金屋藏嬌。

  有人說，陸睿跟沈清微在一起了，但是為什麼沒有結婚，後續也沒有任何同框，大家也猜不到，估計是老爺子不接受。

  但獨獨沒有想到那個曾經的第一名媛。

  眾人看陸睿只是單純地坐下喝酒，頓時也不敢多說，也有大著膽子的女人，緩緩朝陸睿靠近。

  陸睿並未說話，看上去神情不太好。

  「已有妻室！」陸睿回。

  那女人便不再上前。

  眾人驚奇，顧家小少爺也來了興致：「陸哥的妻子，到底是誰啊，什麼時候讓我們也見一見嫂嫂？」

  陸睿沒有說話，沒打算回答眾人的問題。

  「沒聽說陸總結婚啊？！」

  陸睿沒有回答，一直悶悶的喝酒，一直到半夜，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陸睿走出門，看見了葉齊。

  似乎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顧陸秦葉是京都的四大家族。

  他是葉家的最小的孩子。

  「你怎麼也來了？」陸睿聲音平靜，葉齊向來不喜歡這些，也很少有人知道其身份。

  「你這兩年畫地為牢，我早看出，你對那個女人不同。可惜沒能儘早勸告你。」

  陸睿一臉醉意，顯然是借酒澆愁。

  「她走了。我在等她回來。」他聲音低沉卻固執。

  葉齊微微皺眉，語氣里多了一絲同情：「我去查了檔案，她不可能回來了。」

  「不會的！」陸睿伸手一揮，就往台階下走，走出了君庭，凌晨的夜裡，秋日的風裡帶著絲絲涼意。

  葉齊跟了上去，似乎想要喚醒什麼：「陸睿，她真的死了，檔案里，確確實實的記載著死因！」

  葉齊同樣清楚，陸睿的身體狀況，再這樣下去，身心俱損，耗盡精氣，遲早出事。

  陸睿轉過身，一張臉上充滿了茫然，茫然深處是悲慟：「她只是離開了，遲早會回來。」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只有這樣，才能讓心尖尖上多留一點位置。

  才能自己能好受一點。

  「你很清楚，這樣長久下去，你的身體會垮掉！」陸老爺子帶走湯圓，也是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想讓他自己發泄一下。

  他們都以為沈甜走了，他是主導者，是最無情的那個人，到頭來，傷在心底深不見血。

  「最好的方法，是找一個人代替她，湯圓也需要母親。或者一切交給時間，忘掉她重新開始。」

  陸睿笑了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聲音低沉而悲慟：「怎麼可能？那麼活生生的人，她總會回來的。」他偏執固執，如是說。

  「她器官衰竭，死於胃癌，根本就無力回天，陸睿！你清醒一點！」葉齊揚聲。

  「不會的，我會等她回來。」他固執的往前走，他都知道，可還是想留一個念想，因為他不知道，沈甜真的回不來了，他該怎麼辦？

  葉齊看著那道人影，有些頹敗的往前走，卻忽然彎腰下去，放聲大哭。

  他後悔了，無比後悔，終究又無法挽回，心痛的無法呼吸，是一種絕望的痛苦。

  他沙啞著聲音，像一頭困獸，哭的像個孩子。

  無形之間，這感情早就超出他心中所想，無法承受。

  葉齊鬆了口氣。

  「明天記得接小寶回家。」

  韓越帶著陸睿回了別墅。

  他似乎從沒有看過這樣的總裁，那樣蒼白無助又脆弱。

  他沒法說什麼，如果當初，他也能多留個心眼，多了解一下夫人，是不是絕望的時候，還有人幫扶一把。

  他不敢再想，愧疚同樣會將他淹沒。

  第二天陸睿去接小寶。

  韓越看著他眼底的紅血色，依舊強撐著要去親自去接，心底閃過一絲心疼。

  凜冽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寒涼，仿佛戳人心底。

  陸睿抱著湯圓，眼眶卻濕了一圈。

  「爸爸上次說，給你補生日禮物的事，還沒補呢。去商場好不好？」

  湯圓眉梢揚起，淡淡笑了笑，顯然默許同意。

  陸睿總覺得湯圓比同齡的孩子，似乎少了點什麼，少了活潑，還是少了笑容？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又很正常，陸睿又把這種奇怪感壓了下去。

  湯圓喜歡積木，陸睿去付錢的時候，湯圓一個人在休息室搭建積木，旁邊也有一對母子。

  一路上湯圓都很安靜，安靜的讓陸睿覺得怪異。

  陸睿付完錢，正要推開門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孩子正要靠近湯圓。

  湯圓皺著眉，精緻的小臉上一片悶悶不樂。

  小孩想跟他一起玩，湯圓直接讓開了。

  孩子不依不饒：「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一旁的母親也有些難為情了：「弟弟喜歡一個人玩……」

  「媽媽……我也想要……」年輕的母親瞪了孩子一眼。孩子不再說話了。

  湯圓瞥見了不遠處的陸睿直接下了沙發，扔開了剛剛在手裡玩的限量款玩具。

  陸睿推開門。

  湯圓上前伸手抓住陸睿的手，很顯然是不高興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孩子不高興，自己的心臟就想被一隻大手揪住，壓抑的難受。

  「怎麼了？不喜歡？」陸睿柔聲問。

  湯圓低著頭，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母親一看陸睿就是有錢人，上前將玩具還給了他，面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是我家的孩子不懂事……」

  陸睿朝那位母親溫和道：「是這孩子沒習慣跟人相處，玩具他不要了。」

  說著陸睿就抱著湯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