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舊人團聚
2024-06-02 20:06:07
作者: 妃妃
他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謙王有些愣住了。
但是也一步步的走向那穿著一身紅色騎馬裝的女子。
那熟悉的容顏。
他每每想起都會心痛的容顏。
他突然就跪了下去。
「沈姐姐。」謙王輕聲的喊道。
但是那冰棺里的人,再也不會回應他,不會給他一個笑臉了。
不會笑著給他斟茶,陪他對弈了。
溫瑾承自顧自的說道,「知知的身體要腐爛了,我不能讓她這樣爛下去,我要火化了她。
老三,你來的正好。」
謙王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滾落。
此時的他,不是那個高貴榮耀的王爺。
而是個失去親人的孩子。
他哭的不能自己。
溫瑾承聽著他的哭泣,只覺得難過,卻怎麼都哭不出來了。
溫瑾承反而拍了拍謙王的肩膀,似給他安慰。
但是謙王更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他難過多了。
「皇兄,你哭出來吧,我知道你難受,你哭出來就好了。」
溫瑾承搖搖頭。
他有什麼資格哭?
知知到死都不是他的人。
他有什麼資格為她哭?
沒有!
火化的時候,溫瑾承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反而是謙王和睨熵、碎禮難過的哭的不得了。
「你們回去吧,皇兄會好好善待你們的。」臨走的時候,溫瑾承帶走了沈知意的骨灰,但是睨熵和碎禮卻決定不跟溫瑾承回宮了。
謙王到底還是要勸的。
睨熵搖搖頭,「不必了,我們本就是主子的人,如今主子什麼都沒有留下了,我們也沒必要留著了。」
睨熵和碎禮對視一眼。
二人眼底都有了決定。
溫瑾承見狀,心知他們要做什麼。
他在想,若是知知還活著,會讓他們殉葬嗎?
最後他得到了一個答案。
不會!
知知不會讓她的人給她殉葬的。
謙王看著溫瑾承,「皇兄,你說話啊。」
溫瑾承剛張嘴,碎禮便道,「多謝皇上和王爺的好意,只是我和睨熵已經活夠了,我們也該去陪他們了。」
陪主子,陪那些曾經的兄弟姐妹。
他們都在陪著主子呢,我們怎麼能不去呢。
但是就在這時候,溫瑾承說道,「曲笑死了,是宮裡的一個嬪妃害死了她,但是有人給她報仇了。
芙蘭還活著,如今已經認宮裡的皇貴妃為主。」
這個消息如一記悶雷。
敲得碎禮和睨熵都是心頭一震。
還是睨熵頓了許久後問道,「皇上說什麼?芙蘭……芙蘭認別人為主?」
芙蘭和她還有芝葉都是沈知意最貼身的侍女。
她們三個是發過誓的,此生只有沈知意一個主子。
死生不變。
溫瑾承點頭,「是,一開始的時候芙蘭也沒有認她為主,後來不知……」等等,說到這裡,他都想不起來芙蘭是什麼時候對南淮意不一樣的。
「後來不知道為何,突然就喊皇貴妃為主子了。那時候皇貴妃還只是榮嬪而已。」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碎禮和睨熵卻是震驚了。
一陣清風吹過,吹起睨熵的鬢髮。
頭髮絲痒痒的撓在她的臉頰上。
碎禮扯了扯睨熵。
睨熵看過去,那眼神很明顯就是有話要說。
睨熵看了眼碎禮,短暫的想了想,便說道,「皇上,我們能不能和芙蘭先見個面?」
溫瑾承點點頭,「當然可以,你們隨朕一起回去吧。」
睨熵點頭。
趙海也高興的說道,「芙蘭知道你們回去一定會開心的。」
然後和碎禮一起跟在溫瑾承的身後一起走。
黑夜裡,五個人,五匹馬,一起消失在路的盡頭。
而溫瑾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兩刻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們便已經從謙王的嘴裡聽說了如今宮裡的安排。
溫瑾承也是有些後悔自己什麼都沒有安排就跑了,讓意意為難了。
想到這裡,他的手緊緊握了握那裝有沈知意骨灰的小玉瓶子。
他當然沒有把沈知意所有的骨灰都帶走。
只帶走了一點點,他自私的想讓沈知意抽一點點來陪自己而已。
溫瑾承坐在謙王安排的馬車裡進了皇宮的大門。
當南淮意收到消息說謙王突然進宮的時候,南淮意的心猛地就提了起來。
她有一種感覺,皇上肯定回來了。
她著急的跑出去,連芙蘭都沒跟得上她的腳步。
「主子小心些。」芙蘭連忙放下手中的團扇,追了出去。
南淮意本來就是剛躺下,這下更是連外套都沒披,就直接跑了出去。
剛跑到小門處,便看到了那一襲熟悉的身影。
那人眼神疲憊,眼底泛著紅血絲,渾身都散發著滲人的死人氣息。
他……這是怎麼了?
「二哥哥~」南淮意一聲喊,立刻跑了過去,緊緊抱住那人的腰身,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
溫瑾承原本死水一樣的心突然就有了點波瀾。
那波瀾,是為了目前自己懷裡的小女人。
他沒發現,自己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他一手撫著她的頭。
「你辛苦了。」
南淮意鼻子一酸,聲音悶悶的說道,「我不辛苦,但是我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才做了這麼大的陣仗,如今可要如何收場?」
溫瑾承則是淡淡的說道,「如此很好,走,我們先進去說話。」
說罷,他突的一下抱起南淮意直接往裡面去。
窩在溫瑾承的懷裡,南淮意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聽著他的心跳,她緊繃的神經也終於鬆開了。
進了屋子,芙蘭看著溫瑾承抱著南淮意進來,心裡也是又激動又開心。
下一瞬,她眼神卻落在了跟著進來的另外兩人的身上。
謙王的馬車把溫瑾承送到乾坤殿外就走了。
所以,跟著溫瑾承進來的,只有趙華,睨熵和碎禮。
雖然他們只是跟在溫瑾承身後很遠的距離,但是芙蘭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兩人。
她怔怔的看著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和男子。
二人都是眼淚朦朧。
芙蘭腳下仿佛灌了鉛。
她一直聽說碎禮是在給沈知意守墓的,怎麼今日跟著皇上進宮了?
而且,睨熵也在?
她不是在做夢吧?
「芙蘭~」睨熵淺淺的喊了一聲。
芙蘭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睨熵……」她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