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合作不成

2024-06-02 19:59:52 作者: 靳小意

  無雙怕他暈船難受,過去看了他一次,但見雲子墨神色平靜地看著海面。

  她才想起來,無憂做的這個藥很厲害。

  配合穴位推拿按摩,很有些效果,因此他這回程的時候也就沒那麼多的不舒服了。

  一直回到越州軍營,雲子墨除非必要,都沒再和無雙多說一句閒話。

  無雙不知他這是怎麼了。

  但現在戰事緊急,也自然是顧不上思忖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清河州的水師在無雙的引導下,為將海峽徹底隔斷,和越州水師打了起來。

  無雙親自上了戰船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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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子墨則和雲子辰與慕容御等人在岸上圍攻越州。

  慕容御穩坐帥帳調兵遣將,圍城之後,三日一次小規模攻城挑釁,五日一次大規模甲兵衝撞城門。

  每一次越州城奮起反攻的時候,慕容御便下令撤兵。

  如此反覆了一個月,已經將城內的士氣消磨了大半。

  海峽上的水戰也已經結束,越州水師被打的大敗,退回了越州港口,十八隻戰艦沉了一半,死傷慘重。

  到了七月份的時候,寧王撐不住圍困,開城門請降。

  圍困寧王的那一支軍隊也在接收了城池,點算戰俘之後奔到了越州戰場上來。

  如此,慕容御坐擁五十萬大軍,圍困越州。

  越州城陷入完全四面楚歌的困局之中。

  慕容廷也因為禦敵策略不同,和周明坤起了衝突。

  這一日在帥帳之中直接撕破了臉。

  周明坤冷笑著說道:「你不是說你有十足把握?若非本將信了你,早就揮師回安羅去了!」

  做不了越州司馬,那他也能在安羅自立為王,絕不會落到今日這樣困頓的下場。

  連日苦戰,讓慕容廷這個養尊處優的閒散王爺此時瞧著狼狽不已,髮髻鬆散,幾縷髮絲垂在臉頰上。

  長久沒有休息好,也使得他雙目之中布滿紅血絲。

  身份高貴的他,沒有吃過這種苦,更沒有讓一個草莽東西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他冷冷地瞧了周明坤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

  周明坤身邊軍師快步走來,「大人,您這……是不是太不客氣了,他好歹也是乾國的定王——」

  「呸!」周明坤冷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他現在是叛賊,人家乾國的王爺在對面呢,誰認他?都怪他!」

  當初如果不是慕容廷說,他掌握了慕容御的秘密,絕對能讓皇帝和慕容御反目成仇,周明坤也不可能走上這步路。

  軍師擔憂道:「那現在怎麼辦?士氣都快對攝政王耗盡了,再這樣等下去,咱們恐怕只要一條路可走了……」

  兵敗城破之日,他們必定難逃一死。

  「怕什麼!」周明坤哼了一聲,「咱們手上不是還有張底牌嗎?」

  「大人是說——定王?」

  「當然!」周明坤站起身來,掀起帳篷帘子,看著已經走遠的慕容廷,「他是乾國皇室,本官受他威逼脅迫,不得不起兵造反,一切罪責自然是他的。」

  「本官若捆了他,獻城,你說本官有幾分活路?」

  軍師面露遲疑:「這……大人,您先前就是從安羅投誠到乾國來的,如今出了這事,再獻城表忠心,恐怕結果不好估量。」

  當初周明坤投誠大乾的時候,鎮北王已經回京攝政,越州此處是旁人受的周明坤的投誠。

  那人貪財好色,周明坤便投其所好,美人金銀砸過去,自然便順利在越州此處立住腳跟。

  但那慕容御可不一樣。

  他絕對不會被周明坤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

  獻城投降或許是自尋死路。

  周明坤眯了眯眼,「你說的不錯,所以本官不會真的獻城……」

  但可以用獻城做幌子,以慕容廷來做籌碼,換得一定的時間。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逃離此處,他日終能東山再起。

  周明坤心裡已經有了想法,淡淡道:「咱們這樣……」

  =

  慕容廷回到自己帳篷內第一件事情便是招來副將冷聲下令,「今晚約周明坤前來赴宴,本王要給他賠罪,然後點好弓箭手和刀斧手在帳外隱秘處埋伏,摔杯為號。」

  慕容廷並非酒囊飯袋,如何不知道周明坤是什麼樣的豺狼之人。

  合作不成,必定只剩算計。

  他就算不能逆風翻盤,也絕對不可能栽在周明坤的手上!

  兩人各有心思,各有算計,都在摩拳擦掌。

  越州城外的大營之中,無雙站在瞭望台上,遠遠地看著越州城樓,風把她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

  雲子墨一身黑甲戎裝,巡營過來時正好看到她,禁不住腳步停了停。

  她受傷了。

  在海戰的時候肩膀中了一箭,腿上也被刺了一刀,本該好好在帳中養傷,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還是忍不住會關心她啊。

  雲子墨苦笑一聲,上前幾步去,「在看什麼?」

  無雙和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說過話了。

  戰事緊急,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雲子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碰了面也不過是相互點頭。

  因此雲子墨這會兒問她,她稍微愣了一下,才說:「看越州城。」

  「那有什麼好看的……」雲子墨低聲咕噥,朝她伸手:「下來吧,你受著傷,在這裡吹風小心傷口出問題。」

  「……」

  無雙頓了頓,本想說沒事,也想說與你也沒關係。

  但到底這兩種說法她都沒出口。

  她輕飄飄地跳了下來,並沒去握雲子墨的手。

  雲子墨也習慣了,不見尷尬地收回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無雙「嗯」了一聲,靜靜地跟在他的身邊,一路上兩人都沒吭聲。

  一路送到無雙帳篷前的時候,雲子墨停下腳步,「你休息吧,我繼續巡營了。」

  說完,他轉過身剛要走,又回過頭來,朝無雙遞過來一個白瓷瓶子:「這是妹妹做的藥,對外傷很有好處的,你用吧。」

  無雙猶豫了一下,把藥接過來,「謝謝。」

  雲子墨靜靜站立了片刻,這回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無雙看著那藥瓶,以及自己腳邊的草地,心情複雜難言。

  從安羅島群出來之後他們似乎就成了這種狀態。

  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先前去安羅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

  起碼……能開幾句玩笑,多說幾句話。

  為什麼現在會成了這樣?

  無雙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一片荒涼。

  明明這張的狀態才是最正常的狀態,但她卻有些……不習慣了。

  若要讓她再像以前那樣,故態復萌地戲弄他,她似乎又做不到。

  或許,她是覺得他如今這樣冷靜,忽然長大了幾歲一樣,自己可能下不來台吧。

  無雙自嘲地笑了一下,喃喃自問:「我到底想干點什麼啊……染指他,戲弄他,都做到了……現在糾結他冷淡的態度做什麼?」

  雖然說男人講貞潔有點可笑。

  但任何男子在雲子墨那個位置上,被一個女人騙了睡了,不說惱羞成怒地對那女子要殺要剮,起碼也是要恨之入骨的。

  雲子墨如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她反倒惆悵。

  難不成要他對自己喊打喊殺?

  無雙搖了搖頭,把這些都拋之腦後,回帳處理傷口。

  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去辦。

  一件必須要辦,並且非得親自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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