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喜歡你身上的氣息
2024-06-02 19:47:13
作者: 靳小意
慕容御臉色一沉,心中有些惱火。
慕容御冷聲說道:「能騙的到我,你好像很得意?」
「沒。我只是知道,我如果不說我扭傷了,你不會隨我到百善堂來。」
慕容御容色沉沉地看著她:「你有事找我?」
「沒有。」明無憂搖頭,「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慕容御怔住。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她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換言之那不就是她喜歡他?!
明無憂大約也意識到,自己這話有點直接,便咳嗽了一聲,補充道:「我喜歡你身上的氣息。」
然說完之後,覺得這話也很曖昧,便趕緊補充:「是龍涎香吧。你用的應該是安羅進貢的龍涎香,市面上都買不到,這種味道很獨特,也很好聞。」
慕容御問:「你喜歡這香氣?」
「對啊。」明無憂微笑著回應,「所以才想請你到百善堂來……一起待一會兒。」
慕容御淡漠地說道:「本王還有要事,沒空與你在此處。」
話落,他甩袖便走。
明無憂追上前去,用背擋住了門,「攝政王殿下一言九鼎,說要與我報恩,必定是真心實意的,對不對?」
「不錯。」慕容御面無表情地說:「你現在想好要什麼了?」
「對。」明無憂認真說道:「我想多一點時間與殿下待在一起,我喜歡殿下身上的龍涎香。」
明無憂想了很多。
也想到了他躲避自己可能的理由。
一方面是因為怕和自己走的近了,自己再被那些貪官污吏盯上。
這是一種保護。
另外一方面,今生沒有了失身那檔子事,他們現在並不算熟悉,所以他保持著應該有的分寸。
這都是正常的。
他既然要保持分寸,那麼,換她主動又如何呢?
她還挺期待,追求他的過程。
明無憂問:「可不可以?」
慕容御直覺要拒絕。
但看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期待,慕容御那個「不」字硬生生是卡在了喉嚨里,出口的話便成了一個「可」。
「那好。」明無憂笑了,她的眼睛像是夜空之中最亮的星辰,彎起唇角的時候,頰邊還有兩個好看的小梨渦,「我若空了,便讓人送信去行館。」
說完,她懂事地讓開了門口,「殿下有要事便去忙吧,再會。」
「……」慕容御心情複雜地閉了閉眼睛,因自己對她的笑臉毫無抵抗力而氣悶無比,下樓的步子僵硬且快速。
到了百善堂外,更是直接上車,沉聲道:「回去!」
冷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不敢多話,坐上車轅駕車的時候,忍不住朝著百善堂二樓瞧了一眼。
正巧看到明無憂站在窗前,朝他含笑點頭,打招呼呢。
冷驍默了默,訕訕地回了頭。
坐在車裡的慕容御也看到了。
他心煩意亂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修長的大手壓到了額角,企圖撫平自己的心情。
熏龍涎香,是身份的象徵,他自己其實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是一種習慣。
前世她說聞到這種龍涎香就噁心想吐,最憎惡的便是這種香氣!
因為她的這句話,後來他便再不用任何香料。
而如今,她竟說喜歡這香氣。
前世她憎惡的從來不是香料的氣息,而是他這個人吧?
慕容御扯了扯唇,一抹自嘲的笑意一閃而過。
回到行館之後,他吩咐冷驍:「準備一份龍涎香,派人送去明家。」
她如今,應該只是喜歡香氣,也與他這個人無關。
……
明無憂回到明家之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收到了江州行館送來的錦盒。
當看到那錦盒之中的龍涎香時,明無憂挑了挑眉,「真是直接乾脆,早知道就不該說喜歡龍涎香的香氣。」
明無憂垂首想了想,把香料收起,去到桌邊:「彩月,幫我磨墨。」
明無憂捏著袖角,花了一個多時辰,做了一幅畫,角落空白的位置,寫了兩句話,之後,等著那畫紙幹了,小心地封了起來交給彩月:「送到行館去吧,交給白嬤嬤,不要交給旁人,知道嗎?」
她歷經前世,深知只有交給白嬤嬤,這東西才能到慕容御的手上呢。
彩月連忙應是,退出去了。
明無憂握著領口內藏著的玉船,在窗邊坐了會兒,想起今日慕容御下意識地說「可」的樣子,唇角泛起笑意來。
前世他們二人有一個糟糕的遇見,後來傅柔還明示暗示,說爺爺的死也與慕容御有關,那一段時光,她的天是黑色的。
對慕容御沒有任何好臉色,也做了許多傷他心的事情,說了許多惡毒的話。
明無憂皺眉,輕輕地吸了口氣。
前世的誤會太多了,還好,今生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她的視線慢慢落到了那錦盒之上。
她對香料,其實是無所謂喜歡和討厭的,但這龍涎香麼……嗅到的時候,總覺得他就在身邊。
她從窗邊起身過去,將那龍涎香點了起來。
……
夜色微涼。
慕容御將京中的密信一一回復,又看過冷驍遞上來的關於貪污案件的奏報後,已經到了深夜。
白嬤嬤捧著一份夜宵送上來,溫柔地說:「殿下,吃點東西再休息吧。」
「嗯。」
慕容御應了一聲,起身活動了下脖頸,邁步往殿內圓桌那邊走。
白嬤嬤慈愛地看著他將那粥吃完了,才笑著說:「方才收到一封信,明家那邊送來的。」
「……」慕容御微怔,掃了一眼白嬤嬤手上的信封,覺得裡面的紙張似乎有點厚。
他有些好奇,她會送什麼東西過來。
但是一直沒接。
白嬤嬤知道他在明無憂的事情上,素來糾結,便主動將那信拆開來,遞到了慕容御的手上,「殿下看看吧。」
慕容御沉默了一瞬,便將那折好的紙張拆開來查看,然後看著那紙上的畫作愣了一下。
宣紙上畫著一個戴著半邊面具的男子,靠著樹幹閉著眼,手卻緊緊攬著一個紫衣少女的肩膀。
少女伏在男子的懷中睡著了。
畫作的空白處,寫著五月二十觀瀾湖,夜看星海,朝觀晨露。
慕容御的視線,完全沒有辦法從那畫紙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