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公平契約

  明月兒一開始想要做的，便是和吳營一樣，成為共贏的狀態，但村子裡雖然人少卻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還是簽訂契約來得安全點。

  王嬸猶豫了，她最想種的稻米，恐怕除了這個機會，明月兒是肯定不會教給別人的，「一定要全村人嗎？」

  「不是，個人也可以，但必須是自己家全部的土地都歸我來安排，種什麼我說了算，再有，我給的東西也不能給別人，否則影響了收成，這個責任誰都不好擔，要是被我查出來，就永遠不會合作，且五年起。」明月兒醜話說前頭，也是讓王嬸告訴其他人的時候說完全，她也能省事。

  這個條件，說實話有些過了。

  

  「我先回家去商量商量。」王嬸不敢直接答應。

  明月兒不急，送著人出去後，院門一關，張老太太愁著一張臉出來，滿臉溝壑都透露著她不滿意的信息。

  「月兒，這事這麼大，要是沒達到鄉親們的期望，你是要被送官的啊！咱別冒那個險，有吃有住就行了。」張老太太只要想到後果，就忍不住害怕。

  明月兒走近，抱著外祖母的手臂，扶著她到屋裡坐下後，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那外祖母想過我們以後嗎？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山村，世世代代熬不出頭？」

  「這……能熬出來的有幾個，咱不做那青天白日夢。」張老太太年邁，看得清。

  「那錢兒呢？做一個農夫？明明有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光耀門楣的機會，就因為害怕，未知而放棄嗎？外祖母，這不是冒險，我有把握，你看看咱們家現在，不夠讓您信我嗎？」明月兒勸慰道，看向了門外看向自己的明錢兒。

  他侯在門外，眼眸如星星閃耀，透著對姐姐一番話的憧憬，他大聲道，「外祖母，錢兒能做到的。」

  兩姐弟都這麼說，張老太太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不想給二人阻撓了，有希望是好事，就怕跟她自己一樣，一輩子看到了頭，「好，若是有外祖母能幫的，外祖母不會推辭。」

  明月兒淺笑，心裡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下，她能放開手幹了！

  但這事還沒著落呢，地里又出了事。

  張嬸急匆匆的叫明月兒去地里的時候，她越走近越覺得不對勁，剛長出五六片葉子的菜芽，已經被蟲咬了好多小洞，更有的直接被蟲咬斷了根莖，菜芽直接枯黃而死。

  「什麼時候的事？」明月兒看向周圍的地，好在都還不厲害，就只是張嬸家的這塊地遭殃，比較慘。

  「有七八天了，一開始沒注意，以為沒那麼嚴重。」張嬸記得眼淚都蓄在眼窩了，要知道這地她費了不少心血，見明月兒猶豫，她便想起了王嬸說的話。

  契約！

  明月兒也知道自己說出去的話，如若這次幫忙了，那她定的契約將不會作數，她咬緊牙關，仔細端摩了這塊地，後輕聲道，「張嬸，你有兩日時間考慮契約的事，或是二十文錢，我來解決一次。」

  這次太關鍵，她也不敢心軟。

  「元卜，跟我走。」沒等到回答，明月兒轉身就走。

  元卜急忙跟上，以為明月兒是真的打算不管，沒想著直接去了鎮上。

  明月兒找到了木工，要求他把一根手臂大的竹子掏空，底部的那一層想辦法弄成針眼大小，供水可以流出一點即可，基本上手臂長手臂款，大概做三四個就行。

  木工收了銀子，急忙做了起來。

  「這個什麼？」元卜知道這竹子可做筷子，做管道，沒聽過直接挖成桶的，還滲水，有什麼用？

  「簡單的噴霧器，哎，太難解釋了，走，去王大夫那。」明月兒沒時間慢慢解釋。

  藥鋪。

  王大夫見到她，莫名的心虛，忙問，「又下毒了？我已經好久沒賣有毒的藥了。」

  「不是，我想買上次的殺蟲藥，不多，能兌兩桶水就行。」明月兒趕緊從懷裡拿出銀子來。

  「你確定不會害人？」王大夫心有餘悸，不敢賣。

  明月兒趕緊點頭，再三保證之後才得到了殺蟲藥，她又去了木工那等候。

  差不多入了夜，才把竹筒做好。

  明月兒也沒閒著，收集了木工院子裡很多木頭的木油，不少，足夠用了。

  兩個人連夜回去，剛進家就看到了張嬸以及張牟，二人見到了明月兒，張牟被張嬸往外推，勉強說道，「你的條件，我們都答應了，什麼時候簽契約？」

  「明日，找鎮長來做公證人，我們當著所有人的面簽，簽完我就會幫你們除蟲。」明月兒鬆了口氣。

  張嬸和張牟謝過答應明天一定會來後，才回了家。

  明月兒也沒閒著，用廢布揉成一團，把熬好的木油裹上，再放進竹筒空的一天，用力往裡擠，前面就能灑出水來，量並不多，她多加調整後，三個簡單的「噴水器」簡單做好。

  等忙完這一陣，她再好好改良。

  但這事引起不小的轟動，所有人都覺得張嬸家瘋了，明月兒的條件那麼苛刻，居然還答應。

  不少人觀望，畢竟莊稼都沒長出來，誰敢答應？

  偏偏次日一大早，張牟就和張嬸一同站在了明月兒對面，張嬸有些遲疑的拿出地契，「鎮長，我家的地都這了。」

  鎮長過目後，看向明月兒，好心勸導，「你要是沒把握，還是算了。」

  「我有把握除蟲的。」明月兒答非所問。

  鎮長明白她的意思，才抬筆寫下契約，雙方簽字畫押後，一人一份，明月兒拿在手上，「五五分，過時不候，等到下個月，就是我七你們三了。」

  「這種事，我們才不干。」鐵蘭花氣極了，第一個懟了句。

  其餘人雖然沒說話，但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明月兒懶得跟他們爭，回家提上水桶，拿上噴水器出門。

  元卜跟著她，試著使用噴水器，仍是不解，「月兒，這個用水瓢不是更方便嗎？」

  「是方便，但如果澆的水少了，蟲子沒死，澆多了，蟲子死了菜也死了，這個量少覆蓋範圍廣。」明月兒笑著解釋，到了田埂邊開始拿藥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