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兩個選擇

  窒息感讓少女的臉漲的通紅，她的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明明已經如此狼狽，還想在自己這裡得到主動權。

  這樣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她還有心思去探究別的，沈聽潮臉上都忍不住多了幾分冷笑。

  沈聽潮當然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去回答遲鶯的問題，他的臉上已經有了嘲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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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個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東西是什麼？還有嗎？」沈聽潮不理會自己，遲鶯好似也不覺得尷尬，她伸手把沈聽潮掐自己脖子的手弄的鬆了一些，很是好奇的甩出了一個問題。

  她對那個可以殺人與無形的東西真的很感興趣，她之前每次殺了人之後，處理屍體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之前有許微幫助，現在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就算暫時維持著這幅柔弱的模樣，遲鶯可不覺得自己進了宮就可以改邪歸正。

  且不說日後要幫沈觀瀾報那殺母之仇，就算她自己，如果有人招惹到她頭上，以她的性格定然不會息事寧人。

  如果她也有沈聽潮那殺人於無形的東西，就不用擔憂處理後事了。

  「你還真是心大。」沈聽潮嗤笑了一聲，聲音里嘲諷的意思十分明顯。

  說話的時候，他掐著遲鶯脖子的手倒是鬆了松，但也只是一瞬間，他的手就又一次收緊，眼睛裡的陰鬱之色幾乎可以溢出來。

  遲鶯也算是對沈聽潮的喜怒無常有了認識，如果她真的是個柔弱少女，或許不用沈聽潮做什麼，只是看到他這幅喜怒無常的模樣，都會被嚇得暈死過去。

  可惜遲鶯並不是柔弱少女，她非但沒有被嚇到，反而依舊很是鎮定的對著沈聽潮伸出手，就算她不說話，沈聽潮也知道她在向自己要什麼。

  「你憑什麼以為本殿下不會殺了你？」見遲鶯一次次的挑釁自己的威嚴，沈聽潮莫名的有了一些挫敗，就仿佛是為了掩飾這份挫敗，沈聽潮的語調又冷了許多。

  他那張妖冶異常的臉泛起寒霜，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許多變化，同他對視的時候，遲鶯竟真的感覺到了殺意。

  有冷意從尾椎骨緩緩地向上攀爬，遲鶯還是很快的恢復了鎮定，她說：「柔婉公主同我說，六殿下拋棄她去保護柔欣公主，我本來還覺得奇怪，您怎麼捨得拋棄自己的妹妹，現在看來，你從未拋棄柔婉，而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和文宣王。」

  「至於我，文宣王喜歡我，你定是不會殺掉我讓文宣王傷心吧。」

  聽著遲鶯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的分析，沈聽潮的臉色越發冷漠，他就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猛的把遲鶯甩到了一邊。

  「你知道的還挺多，既是知道三皇兄喜歡你，你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不好嗎？不管是權勢還是地位，只要你想要本殿下都會送到你面前，為何偏要進宮要三皇兄屢屢為你冒險？」

  一番話幾乎是被沈聽潮吼出來的，或許因為怒氣的緣故，倒是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少了幾分陰鬱，反倒有些像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模樣。

  很顯然，這樣的交鋒就是誰先動怒誰就輸，遲鶯雖是被甩在了地上，疼痛瞬間充斥了全身，但看到沈聽潮那張爬滿怒意的臉時，她的嘴角卻勾出了挑釁的笑。

  她果然猜對了，沈聽潮表面上同沈凌霜為伍，實際上卻一直都是和沈觀瀾同一戰線，或者說，他分明把沈觀瀾看的重於一切。

  他之前讓手下人綁架自己，是因為得知了沈觀瀾有心上人出於好奇。

  手段狠辣的弄出皇宮詭案，是為了讓沈觀瀾打消送自己入宮的念頭，讓自己留在沈觀瀾身邊。

  至於現在找上門來，幾乎不用想，便是昨日沈觀瀾冒險來見她，險些被沈嘯威撞上，這才激起了沈聽潮的不滿。

  遲鶯現在甚至懷疑，昨夜六殿下府里的那場火也是沈聽潮自己放的，目的便是為了把沈嘯威引走，讓沈觀瀾逃脫。

  又或者說，他還會藉此機會把這場火嫁禍到別人頭上，一箭雙鵰。

  「你笑什麼？你真以為本殿下不敢殺你？」情緒短暫的爆發之後，沈聽潮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他嘴角又勾出了陰鬱的笑，手則拿過了旁邊桌子上的燭台。

  燭台距離遲鶯的臉越來越近，遲鶯幾乎可以感覺到火光映照在自己臉上帶來的灼燙。

  遲鶯還維持著跌倒在地上的姿勢，沈聽潮半蹲在她面前，兩個人的臉貼的極近，只有一個燃燒的燭火的燭台將他們兩個相隔開來。

  跳躍的燭火帶著淡淡的煙氣往遲鶯的眼睛裡鑽，熏的遲鶯眼眶裡都帶了幾分濕潤。

  這樣近的距離，只要沈聽潮的手腕稍稍抖動一下，那燭台就能直接砸在她的臉上，那燭火就能將她的臉燒得面目全非。

  遲鶯身體微微後仰，想要同那燭台拉開距離，而沈聽潮的身體卻緊跟著前傾，那燭台同遲鶯臉的距離始終不變。

  借著跳躍的火光，遲鶯甚至能看到沈聽潮臉上惡劣的笑，就好像一個拿到了一個玩具的卑劣小孩，而遲鶯顯然就是玩具。

  「六殿下不會殺我。」被燭火熏的很是不適，卻又掙脫不開，遲鶯心裡略微升起了幾分煩躁，但是對上沈聽潮的眼睛，她又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就算她沒有故意挑釁，但在這樣的生死威脅下顯得過分淡定，對沈聽潮來說就是挑釁。

  沈聽潮從沒見過這樣一個女子，她好似真就什麼都不怕一樣，她過分的淡定，倒是襯得他既無聊又蠢笨。

  明明來的時候打定主意一定要給這女人點顏色看看，現在呢，反倒是他被逼的有些窘迫，這女人總是面不改色的說出那些篤定的話，足夠把他所有的偽裝都戳穿。

  「你少自以為是了，任何人敢威脅到三皇兄的安全，本殿下都不會放過的，本殿下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放棄現在的身份回到三皇兄身邊，或者變成一具屍體留在這裡，你自己選吧。」壓下去了心裡的異樣，沈聽潮緩緩道，他那雙眼睛裡又閃過了陰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