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荒唐二人

  一招之下，勝負未分。

  這也是陸鳳秋預料中的事情。

  這又不是生死之戰，雙方都沒有全力出手，只是拿出一些手段互相試探罷了。

  但僅僅是試探，石昊的拳意也足以讓十二長老驚嘆。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這時，只聽坐在風燭年不遠處的一個長老開口道：「好，後生可畏啊。」

  陸鳳秋朝著那長老看去，只見那長老滿面紅光，撫著鬍鬚在點頭稱讚。

  陸鳳秋回憶了一下關於這位長老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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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長老在十二長老之中排名第二，是除了大長老風燭年准聖之外的另一位準聖級別的長老。

  這二長老姓殷，喚作殷朝歌，是昔日大商皇族之後，在人皇宮也算是元老級別的存在。

  他的實力也在准聖層次，當年殷商被滅之時，他便已經是准聖，但他也沒有出手護佑殷商。

  一來是他深諳天道難覆，二來他也知道殷商被傾覆，其中摻雜了聖人之爭，昊天也插手其中。

  面對以昊天為首的強勢古神，即便他是人族中少有的強者，也是力不從心。

  如果說風燭年是十二長老中大氣穩重的代表，那殷朝歌便是謹慎小心的代表。

  殷朝歌行事，一向謹慎小心。

  他出言誇讚石昊，是真的欣賞石昊。

  石昊在他眼中，的確算是出眾的後輩。

  這麼多年來，人皇宮中可曾有哪個後輩能和大長老風燭年過個一招半式的，一個都沒有。

  隨著殷朝歌的出言，緊接著又有人出聲道：「這後生小子的確有兩下子。」

  陸鳳秋朝著那人看去，那人是十二長老中的三長老。

  三長老喚作贏山，也是准聖修為，十二長老之中，有三位準聖，便是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

  贏乃是上古八大姓之一，贏山算是贏氏一族當中活的最久的一個。

  贏山是個很睿智的人，他的話也很有分量。

  現在，贏山也和殷朝歌一起誇讚石昊，著實是石昊神通了得。

  在大殿之中的人，唯有那劉大耳的實力最低。

  劉大耳只有天仙境界，對於這一層次的出手較量，其實是看不太清楚的。

  他是人皇宮裡掌管藥田的管事。

  平時和七長老柳飛白走的近一些，但也僅僅是因為他給七長老送藥送的勤，柳飛白見他辦事還算利索，所以對劉大耳的印象還算不錯。

  劉大耳在殿中看著石昊和風燭年交手，本來他以為石昊會被大長老風燭年一招拿下。

  結果，石昊和風燭年卻是都一動不動起來，好像雕塑一樣。

  劉大耳就有些驚訝了，這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風燭年居然沒把這小崽子給一巴掌拍地下？

  劉大耳只覺十分意外。

  緊接著，他又聽到二長老殷朝歌和三長老贏山連連出口，似乎是在誇讚石昊。

  這下，劉大耳更加傻眼了。

  劉大耳已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頭。

  似乎這幾個長老都對這個小子有些好感。

  就在這時，只聽得石昊大喝一聲。

  「再來！」

  石昊的聲音高亢，再揮出一拳。

  嘭！

  他的身體內發出輕微的聲響，好似骨頭在鳴叫一般。

  石昊的這一拳，有著一種舉世無敵的氣勢。

  縱觀蒼茫宇宙，誰敢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石昊這是一種自信，他氣吞天地，他在完美世界當中俯仰古今未來，無人能與他爭雄。

  他的身上自帶著一種無敵的信念，同時也帶有一種滄桑，他歷經萬古歲月洗禮，將無敵的信念根植於骨子中，要鎮壓一切敵手。

  這是一種大氣魄，是身為絕世強者的大氣魄。

  石昊這一拳比先前那一拳還要凌厲霸道。

  惶惶之威，呈現出無可匹敵之勢。

  讓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極致的大道。

  劉大耳的腦門上都已經在流著冷汗。

  他知道石昊修為很高，但沒想到石昊居然能和大長老風燭年一較高下。

  這時，只見風燭年一動不動，眼中的兩道神光依舊。

  石昊的拳雖然霸道，但是風燭年依舊穩坐釣魚台。

  風燭年的雙眼神光蘊含著極致的道，他是燧皇后裔，是除了燧皇之外，風姓後人之中最古老的存在。

  他在太初時代便已經成就准聖，拋除了那些從盤古大陸開天闢地之前的混沌歲月就已經誕生的先天後天神祇。

  風燭年已經算是盤古大陸最古老的生靈之一。

  他歷經太初、太始、太素、昊天四個大時代。

  存活的歲月已經太久太久。

  准聖的境界，是介乎於聖人和大羅太乙金仙之間的境界。

  能達到這個境界的生靈本就少之又少。

  即便是在太初時代，大羅太乙堪稱遍地走的時代，准聖也很少。

  半步聖人，雖然只是半步，但大羅太乙金仙之中能跨出這半步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是陸鳳秋的前世玄都大法師也只是巔峰大羅金仙，未曾走到風燭年這一步。

  風燭年這兩道神光，充滿了濃郁的法則和道則之力，不僅將石昊的第一拳給擋在了空間之外，便是石昊的第二圈，也依舊沒有突破風燭年設下的結界。

  他對於法則的運用已經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神乎其技的地步。

  最關鍵的是，他能讓法則絲毫沒有溢出重明殿外。

  石昊是完美世界的十萬年不出的頂尖天才，他的強大自然無須多言。

  完美世界所處的宇宙是第五內宇宙。

  那一方宇宙之中自然也是有聖人存在，而且不止一尊。

  石昊在離開完美世界之時，曾經到那洞口內的另一個世界去遊歷過，在那個世界之中，他便感覺到了有聖人層次的存在。

  以他的實力，尚且不能撼動那聖人分毫。

  於是，他毅然決然聽從陸鳳秋的召喚，來到了盤古大陸，就是為了和頂尖強者爭鋒。

  在來到盤古大陸的這些年，他也曾在盤古大陸四處歷練，尋找真正的強者戰鬥。

  他在東大域闖下了諾大的名頭，當然這些名頭對於石昊來說都是浮雲而已。

  他歷練這麼久，找強者戰鬥，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殺回完美世界，徹底解決來自洞口中另一方世界的隱患。

  他來到盤古大陸這麼久，自然對人皇宮的十二長老是聞名許久。

  雖然陸鳳秋出任了人皇，但是並沒有將石昊和柳神拉到明面上來。

  只是將他們安置在盤古大陸，讓他們先四處走走，看看。

  如今，石昊的實力也站在了准聖的層次，他自然想找同樣境界的生靈較量一番。

  陸鳳秋大概也能明白石昊的想法，這同樣也是陸鳳秋不將石昊提到明面上的用意之一。

  強者恆強，遇強則強，石昊這種類型的人，只有經過不斷的戰鬥，才能將自己的實力不斷的提高。

  單單只是憑藉靜坐悟道，悟上個千年萬年也不如一場戰鬥來的痛快。

  陸鳳秋自然也不會出手阻撓風燭年和石昊的戰鬥。

  他可以看得出來，風燭年和石昊的出手都很有分寸，這裡是人皇宮。

  他們兩個若是真的大打出手，那人皇宮還不得讓他們給拆了。

  陸鳳秋也在觀望，他也想藉此機會看一看風燭年的實力。

  風燭年身為人皇宮十二長老之首，實力不可小覷，在盤古大陸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除卻那些聖人，風燭年已經是站在最頂點的人物。

  風燭年雖然沒有得到過聖人之下第一人的名號，但是他的實力絕對不在冥河道人之下。

  昔日的多寶如來尚且沒有成聖之時，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後來，這個名號到了冥河道人的頭上。

  昔日，風燭年也曾經遊歷六道輪迴，和冥河道人有過一次交手，那一次交手，他們不分高下。

  冥河道人隱藏多少歲月不曾出世，風燭年也是一樣。

  他也早已經在人皇宮隱居多年不出，燧皇失蹤的這些年，人皇宮雖然有著伏羲和女媧的照顧，但沒有風燭年坐鎮人皇宮，人皇宮又豈能相安無事。

  風燭年作為人皇宮的元老，陸鳳秋肯定是要用的，但是他也要看一看風燭年堪不堪用。

  就在這片刻的工夫，石昊已經在準備出第三拳。

  只見他的臉龐之上散發著鎮定、從容、冷靜的光彩。

  帝者無敵！

  這是石昊的信念！

  如果按照完美大陸的境界實力劃分，石昊的現在的實力是仙帝。

  他和柳神來到盤古大陸之後都已經突破到了仙帝，戰力可與盤古大陸的准聖比擬。

  真正經過洗禮的強者，都是充滿這人格魅力的，石昊無疑便是這樣的人。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在不停的增長的，他身上的風采依舊無雙照人。

  「最後一拳。」

  石昊輕聲說道。

  只見他眉眼之中，閃爍著光芒。

  轟！

  一拳轟出。

  咔嚓！

  殿中有一道輕微的響動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

  這時，只見風燭年眼中射出的兩道神光已經緩緩消失，而風燭年本人已經緩緩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風燭年長發披散，雙眼之中泛著欣賞之色，他看著石昊，微微頷首，道：「不錯，不錯，你有讓老夫站起來的資格。」

  「年輕人，這幾個紀元以來，人皇宮似你這樣實力的後輩，已經很少見了。」

  「不過，錯就是錯，不能自持修為強盛便胡作非為，既然入了人皇宮，便要守人皇宮的規矩。」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不守規矩，隨意採摘藥田，那這人皇宮豈不是就亂套了。」

  石昊聞言，這一次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他已經感覺到了風燭年的強大，他這三拳，便是准仙帝也能直接給轟死，但是在風燭年的手中卻是輕易化解。

  可見風燭年的確很強大，而且風燭年身為人皇宮的十二長老之首，並沒有盛氣凌人，對他出言，也是很平和。

  倒是讓他想起了當年的大長老孟天正。

  他從風燭年的身上看出了和大長老孟天正類似的某種特質。

  這樣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石昊也是見好就收，他不是來人皇宮搗亂的，他之所以和鹿小花在人皇宮四處搞事，只不過是為了搞清楚人皇宮下面的一些事情而已。

  陸鳳秋身為人皇，自然不便一上任便主動插手人皇宮的日常事務。

  石昊身為陸鳳秋的徒弟，自然要給陸鳳秋分憂解難，雖然陸鳳秋沒有吩咐他去做這些事情，但是他還是去做了。

  人皇宮也是對外招收弟子的，畢竟人皇宮裡還有各種各樣的雜務，需要人去處理。

  石昊和鹿小花便是利用了這點，於三年前進入了人皇宮。

  不過十二長老倒是第一次見石昊和鹿小花。

  石昊今天展露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十二長老的預料。

  這時，風燭年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殿的弟子？」

  風燭年對石昊很好奇，他和石昊雖然沒有大打出手，但是石昊出了三拳，他便能大概判斷出來石昊的實力。

  以石昊的實力，便是成為人皇宮的長老也不出奇。

  風燭年擔心石昊是抱著不單純的目的，來人皇宮的。

  而且，剛才石昊和鹿小花說了，他們是奉了人皇之命。

  先前，風燭年還以為是兩個小年輕在大言不慚，扯著虎皮想壓一壓他們。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石昊的實力，他便不得不正視一下這兩個人說的話了。

  莫非，這兩個小子真的是人皇招進來的？

  畢竟人皇是聖人之尊，即便閉關，想要安插兩個人進人皇宮，那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如果不是人皇招進來的，那麼這個叫做荒的小子實力不容小覷，背後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如果是昊天安插到人皇宮的人，那可就不妙了。

  自從燧皇失蹤之後的這些歲月，人皇宮的事務便一直在由他處理。

  隨著天庭的勢力越來越大。

  昊天對九州界的掌控力度也越來越強。

  通過幾次大劫，昊天現在基本已經完全掌控住了九州界的局勢。

  人族雖然有著大氣運，但卻是昊天一步又一步的套上了枷鎖。

  他這些年來，眼睜睜的看著九州界的人族一步步被昊天關在了籠子裡，但他卻是無能為力，只能韜光養晦。

  自從燧皇失蹤後，這些年昊天暗中又不是沒往人皇宮安插過人手，只不過這些人中的一些人都被他暗中剔除，拔掉了而已。

  還有一些人，連他也不敢擅自去動，只怕引得更大的反彈。

  人皇宮是人族祖地，當年燧皇和昊天對賭失敗，七長老背叛燧皇，這件事對人皇宮的影響不小。

  也讓燧皇丟失了功德至寶天地人三重聖火。

  這些事情對於風燭年來說，就好似昨天發生的一樣。

  這麼多年來，他堅守人皇宮，人皇宮最初的十二長老，除了他之外，全都已經更新換代，有的都不止換了一次。

  人皇宮不能毀在他的手裡，被昊天侵蝕。

  現在，人皇宮有了新的人皇，但是新人皇自從接掌人皇位以來，便一直閉關不出，不見人皇宮中的任何人。

  這讓風燭年有些擔心，他有許多事還需要找新人皇匯報，研究。

  畢竟人皇才是人皇宮的核心，才是人皇宮的主心骨。

  如果人皇一直閉關不出，那這人皇宮和沒有人皇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關於燧皇失蹤的事情，他也想讓新人皇想一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燧皇的下落。

  風燭年心中思慮良多，他要考量的事情有很多。

  這時，只聽得石昊回道：「我叫荒，在長定殿做事。」

  「那你叫什麼呢？」

  風燭年又看向鹿小花。

  鹿小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叫唐。」

  石昊道：「沒錯，我們二人便是荒唐二人組。」

  風燭年一聽，不禁笑了起來，道：「哪裡有人會叫這麼荒唐的名字，你們還真是荒唐的很。」

  「罷了，既然你們說自己一個叫荒，一個叫唐，那老夫便如此叫你們。」

  「左右只是一個名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叫的多了，自然也就真了。」

  石昊聞言，點頭道：「大長老此言，深合虛實之理。」

  這時，風燭年又道：「不過，罰還是要罰的。」

  「還是按照老夫先前說的那樣，罰你們給藥田鋤草十年，如何？」

  鹿小花道：「不行，你又沒贏，我們不認罰。」

  風燭年笑道：「可是荒也沒贏。」

  鹿小花道：「那就算平手好了，懲罰減一半，我們鋤草五年，怎麼樣？」

  風燭年不禁笑的更歡，道：「老夫還從來沒見過和老夫討價還價的。」

  「行了，行了，只要你們日後好生遵守人皇宮的規矩，那罰五年也不是不可以。」

  鹿小花聞言，環抱著雙臂，裝模作樣的點頭道：「嗯，還行，勉勉強強可以接受。」

  這時，劉大耳也不敢多言了。

  柳飛白也沒吭聲。

  其餘長老自然也沒有意見。

  陸鳳秋看到這裡，淡淡一笑。

  風燭年不古板，這一點很不錯，不過，還有待觀察。

  重明殿的小插曲，並沒有讓陸鳳秋現身。

  接下來的日子，陸鳳秋開始全神貫注的在人皇宮中找起了人皇印。

  數日之後，陸鳳秋盤坐於閉關的大殿，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大殿中的某一根纏繞著龍鳳的大柱之上。

  陸鳳秋朝著那大柱定睛看去，只見在那鳳嘴上銜著一枚印璽。

  在陸鳳秋的注視之下，那枚印璽泛起神光，漸漸凝為實物，飄向了陸鳳秋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