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闢天路

  都天宮大會之上陸鳳秋所說之言，在短短數日之內傳遍八域。

  八域生靈聞之，無不為之震撼心神。

  上界生靈將他們視為囚徒，八域生靈凡是有點能耐的，都不想受此屈辱。

  

  八域生靈聽聞三年之內天路必然開啟，不論是各大勢力的天驕還是老牌強者，亦或者是散修，都已經準備好了在天路開啟之時，登臨上界。

  關於這件事的議論在很長時間內都無法停歇。

  ……

  宙域，幅員遼闊，人口眾多，這裡山河壯麗，道統林立，有很多門派。當中最為出名的自然是補天教，歷史久遠，極盡輝煌，號稱不朽。

  然而，號稱不朽的道統早已經在一年前被陸鳳秋直接滅掉。

  補天教遺址。

  一座又一座山峰，有的早已經倒塌，雖然從遠處看起來依舊飄渺無比。

  但是，走近了一瞧，便能看清楚那破碎的山門，這曾經極盡輝煌的不朽道統已然破滅。

  那天穹之上還懸有一些島嶼，雲蒸霞蔚，從上面向下垂落銀瀑，伴著聖潔氣息，看起來宛若仙境。

  此時，一道道身影從補天教的遺址中走出。

  為首的是月嬋，月嬋一身雪衣，青絲光亮如綢緞，眸子閃動慧光，容顏絕世，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眾生靈，都是來自上界的天驕。

  此時，這些上界天驕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有不少生靈看起來都有些疲憊，有的生靈斷了一臂，有的生靈身上血跡模糊。

  這些上界天驕好似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看起來十分狼狽。

  月嬋看著那已然破滅的補天教遺址，臉上無悲無喜。

  「混帳，這些囚徒，竟然真的敢追殺我們！」

  「想我們降臨之時，這八域之中的人哪個不是對我們畢恭畢敬，我們遊歷八域，他們都是一副狗奴才的嘴臉，像哈巴狗一樣的恭維我等。」

  「如今，這些哈巴狗竟然也敢來追殺我們了！」

  「真是可笑，真是氣煞我也！」

  有生靈滿臉憤怒，十分氣憤的大聲吼道。

  他們都是上界精英子弟，此刻卻是猶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被下界的生靈給捉到斬殺。

  都天宮大會之後，陸鳳秋將八域真相告知八域生靈。

  同時八域生靈也得知了，上界通往下界的路已經斷絕，上界的生靈想要前來八域，本來就是受規則限制的。

  一些強大的人物根本無法下界。

  如今連最後的路都斷絕了，上界的那些大教也無法再降臨下界。

  都天宮大會之上，一眾上界天驕也暗中關注參加，補天道弟子月嬋甚至在大會之上，公開招攬八域生靈，然後被陸鳳秋叱退。

  大會之後，八域各大勢力的天驕弟子好似約好了似的，開始對這些上界天驕展開追殺。

  這些上界精英子弟本來以為下界來不過是遊歷一番，抱著高高在上的心態。

  大劫降臨之時，一個個還有說有笑。

  哪裡能想到情勢急轉直下，他們現在好似淪為了喪家之犬一般。

  「簡直可惡！」

  「那個秦昊體內擁有至尊骨，雖然不過剛剛十一歲，便已經是少年至尊，單單是他一人，便斬掉我們好幾個同伴！」

  一個男子開口，他身著碧綠戰衣，流動金屬光澤，通體縈繞著蓬勃的生命氣息。

  這個人眸若星辰，髮絲碧綠，流淌符文秘力，十分強大，然而此刻也有些氣急敗壞。

  「最可怕的還是那個熊孩子，他那十大洞天比起上界那些「初代」來也不遑多讓。「

  「那熊孩子太兇殘了，我的這條胳膊生生被他砍下來吃掉了。」

  這是一頭神禽，通體都是金色神焰，肌膚上有一層特別的神聖光輝，強大而恐怖，然而此刻顯得十分狼狽，金色的神焰也熄滅了大半，一條左臂已然不知去了哪裡。

  「還好，那熊孩子已經離開，不然的話，我們肯定撐不到天路開啟之時。」

  有人頗為慶幸的說道。

  「這一年來，我們去過了不老山、西方教、海族，不老山、西方教同樣被滅，通往上界的路確定無疑是斷了。」

  「海族通往上界的路也被某些人毀壞。」

  「這補天教遺址當中也已經沒有了通往上界的路。」

  「八域之中，擁有通往上界通道的地方難道真的都已經被毀壞了嗎？」

  「難道我們真的要等青雲子開起天路之後，才能再回到上界嗎？」

  在月嬋身旁的一眾上界天驕紛紛出言。

  這時，站在月嬋身旁的魔女笑嘻嘻的和月嬋說道：「姐姐，要不咱們還是回石國去老實等待吧。」

  「以我們和小石的關係，他可不會痛下殺手的。」

  「況且，他也奈何不了我們二人。」

  「我們又何必在這八域之中轉悠來轉悠去呢？」

  月嬋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想回去，自己回去便是。」

  「才剛剛過去一年而已，我還打算去很多地方看看。」

  「我們到下界來，本就是為了磨礪自己，如今這等境地，反而更能激發我們自身的潛力。」

  「若是來遊山玩水的，又何必到下界來。」

  魔女笑道：「如今八域生靈都唯青雲子馬首是瞻，那些大勢力生怕被人發現他們勾結我們這些上界大教。」

  「他們不派教中弟子追殺我們就已經是給足了我們面子，若非忌憚我們將來回到上界之後會報復他們，他們早就下了格殺令。「

  「姐姐，放棄你那愚蠢的想法吧，他們是不會出手幫助我們的。」

  「面對青雲子這樣的強者，我們可沒有反抗的餘地。」

  「在他眼中，我們亦是螻蟻。」

  月嬋冷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可乘。」

  魔女嘿嘿一笑，道：「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我先走一步。」

  說罷，魔女蓮步輕移，消失在了補天教遺址的上空。

  ……

  石村，玉泉觀中。

  陸鳳秋和柳神閒來無事，還在對弈。

  陸鳳秋手中捏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柳神見狀，微微一笑，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場歷練，是你一早就想好的吧。」

  「那些大勢力應該都得到了你的授意。」

  「不然的話，以他們的性子，又豈會真正得罪上界的那些人。」

  陸鳳秋笑道：「不過靈光乍現而已。」

  「上界的那些精英子弟太傲了，當他們下界歷練時，他們可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成為獵場之中的獵物。」

  「屈辱的滋味兒可不好受，他們也該認清楚八域的天驕並不比他們差半分。」

  柳神道：「在你眼中，是不是眾生皆可為棋。「

  陸鳳秋挑眉道：「何出此言？」

  柳神道：「難道不是嗎？」

  陸鳳秋再落一子，道：「當然不是，芸芸眾生，自有其命，我從來不想掌控別人的命運。」

  「自始至終，我想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命運。」

  柳神笑了笑，不再多言。

  陸鳳秋也笑了笑，沒有再言語。

  都天宮大會之後，他授意八域各大勢力，讓他們的年輕弟子和那些上界天驕展開一場征伐。

  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讓八域各大勢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挑選出自己這一派中的年輕精銳。

  三千道州，九天十地天驕輩出。

  沒有強大的天賦資質，即便進入上界，也最終會淪為炮灰，難有出頭之日。

  當然，他還有另一層意思，便是讓那些上界天驕也感受一下被困在牢籠之中的滋味。

  在他們視為牢獄的八域之中，他們也成為了他們昔日眼中的囚犯。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再回到上界。

  八域不是上界某些大教的自留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們既然是下界來歷練的，那就要有一場真正的歷練。

  在這一場歷練當中，石昊已經功成身退，他一人獨斬上界數十個天驕，名震八域。

  就在半年前，石皇已經冊封石昊為荒天王。

  而彼時的石昊不過十二歲而已。

  十二歲的王，石國歷史上從未有過。

  石昊身為陸鳳秋的弟子，既有強大的背景，又有著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實力，自從出世以來未曾一敗，如今已經是石國最為矚目的新星。

  都天宮大會那一日，陸鳳秋帶著石昊去見石皇，陸鳳秋不知道二人談了些什麼。

  但是，從那一日後，石皇便開始為石昊造勢。

  而石昊也已經告訴陸鳳秋，他願意做石國的人皇。

  不過，他即便做了人皇，也要登臨上界，去和九天十地的那些初代爭鋒。

  陸鳳秋笑了笑，自然是答應下來。

  人皇之位，做也好，不做也罷，石昊終究是不可能一直呆在八域的。

  ……

  一晃便過去了兩個月，陸鳳秋關閉小世界讓石昊在村子裡潛心修行，石村與外界沒了聯繫。

  石國皇都之中，卻是有些風雲變幻。

  這一日，皇宮內，殿宇巍峨，龍氣騰騰，一片氤氳彩光將這裡籠罩，宛若神境般，看起來朦朧而模糊。

  中央天宮通體都呈金色，散發著瑩瑩光芒，整片殿宇都被龍氣繚繞，一片神聖與與祥和，宛若神界的主宮降落在人間，鎮壓八方氣運。

  中央天宮之內，一條又一條天龍，擠壓滿虛空，昂首而吟，皇道龍氣萬道，加持在石皇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氣勢磅礴，宛若神君睥睨天下。

  在中央天宮之中跪著一眾皇子還有公主。

  在天宮兩旁還站著一些王侯。

  這些皇子之中，也有氣息十分強大的。

  然而，此刻大殿之中的氣氛卻是有些凝重。

  石皇板著一張臉，雄視八方。

  下方的那些王侯還有皇子、公主都感受到了來自石皇身上的強大威壓。

  這時，只聽得下方一個皇子高聲說道：「父皇，兒臣請您三思！」

  「人皇之位何其重要，豈能傳給一個外人！」

  「我們才是你的子女！」

  「您這樣做，置我們於何地！」

  「兒子不服！」

  說話之人喚作石崇，是石皇的第十九子，他一身白衣，年齡不大，十分年輕，身上有一種不凡的英氣，目光深邃，頭角崢嶸。

  石崇平日很低調，上過百族戰場，曾連斬四十九名生靈。

  當時這個戰績傳回石國，在石族中引起極大的震動，並非殺生過多，而是他未嘗一敗，以連勝的姿態的退出戰場。

  他是石皇的皇子當中最有本事的之一。

  自從半年前，石昊被封為荒天王之後，這些皇子便漸漸感覺到了石皇對石昊過於寵愛。

  比起他們這些皇子還要寵愛三分。

  漸漸的，便有消息傳出，說是石皇有意傳位給荒天王石昊。

  這讓石皇的一眾皇子都很難接受。

  特別是幾個平日裡十分出色的皇子更是如此。

  人皇之位，本來應該從他們幾個當中選出，如今卻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們豈能服氣。

  這時，只聽得石皇冷聲說道。

  「昆王、蘭王、肅王、雨王。」

  「你們今日前來，也都是為了此事嗎？」

  下方的一眾王侯紛紛躬身道：「陛下，荒天王雖然是天生至尊，但畢竟不是陛下的親子。」

  「陛下這麼多皇子，個個都是人傑，臣等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若是因為青雲子的壓力而不得不傳位於荒天王，臣等願意替陛下分憂！」

  石皇看著大殿之中的眾人，不禁冷笑起來。

  「你們可真是朕的好兒子！好臣工！」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

  「你們以為這人皇位是人家要的嗎？「

  「你們視若珍寶的東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你們一個個都有私心，不要以為朕不知道！」

  「荒天王也是石族之人，為何不能繼承人皇之位！」

  「若無青雲子道長，你們以為你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朕說話嗎？」

  「你們都給朕滾！」

  「滾回去閉門思過！」

  「朕如何做事，還不用你們來教！」

  「滾！」

  石皇一怒，神威暴漲，嚇得那一眾皇子和王侯紛紛退走。

  良久之後，石皇平靜下來，微微一嘆，不禁搖了搖頭，大覺失望。

  「一幫不成器的玩意兒。」

  「只有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剛才到大殿的這些皇子大臣恐怕很少有人為了石國著想，人人都有私心吶。

  本來他還有些猶豫，對於傳位給石昊之事，是不是再斟酌斟酌，讓他的幾位皇子和石昊再競爭競爭。

  但是現在一看，反倒是讓他直接下定了決心。

  ……

  一年之後，石皇將人皇之位正式傳給石昊。

  石國新皇登基，引得八方來賀。

  石昊身為陸鳳秋唯一真傳弟子，又是少年至尊，如今登上人皇位，更是引人矚目。

  同年，雨王叛亂，七皇子叛亂，都被石昊強勢鎮壓。

  ……

  時光荏苒，又是一年。

  石昊登基為皇之後，修為再進。

  這一日，陸鳳秋引來無盡天雷，給石昊淬體，石昊體內的十大洞天融為唯一洞天。

  這一日過後，從石國皇都之中傳出消息，通往上界的天路將在不久之後開啟。

  消息一經傳出，很快便傳遍整個八域。

  短短一個月時間，石國皇都之中再次集結了諸多強者。

  這一日，天高雲淡。

  石村之內，陸鳳秋、柳神帶著石昊和石村的眾人告別，鹿小花藏在玉泉觀中閉關。

  族長石雲峰帶著石村的一眾村民站在村口，眼眶都已經泛紅。

  「道長，真的要走了嗎？」

  「不再多留些日子了嗎？」

  陸鳳秋笑了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將來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大家的。」

  在石村居住的這十來年，陸鳳秋過的很舒適。

  石村村民的淳樸，讓陸鳳秋很喜歡。

  陸鳳秋平日裡平易近人，和石村的村民相處十多年，石村的村民都將他和柳神看做是神靈一般的存在。

  如今，陸鳳秋和柳神要帶著石昊登臨上界。

  他們自然十分不舍。

  陸鳳秋和柳神出現在了石國皇都的上空。

  留下石昊跟大傢伙告別。

  柳神看著那天穹，然後和陸鳳秋說道：「我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九成，我打算先行一步，去看看那道門。」

  「伴混沌而生的原始之門？」

  陸鳳秋道。

  柳神點了點頭。

  陸鳳秋聞言，微微一笑，道：「那今日一別，再相見時可能就是很久之後了，保重。」

  柳神看了陸鳳秋一眼，覺得陸鳳秋話裡有話，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他又看了一眼石村，道：「如果真有一日，天地間再次山河倒轉，世間陷入黑暗，你會出現嗎？」

  陸鳳秋想了想，然後說道：「你還記得我從小蟠桃樹上截下來的那一截桃樹枝嗎？」

  柳神道：「當然記得。」

  柳神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年前，陸鳳秋一手摺下了玉泉觀內的一截桃樹枝條，然後種在了石村的一片藥田裡。

  「桃花滿山之日，你我重逢之時。」

  陸鳳秋輕聲說道。

  柳神聞言，微微頷首，道：「保重。」

  說罷，柳神霞光一閃，遁入虛空當中。

  陸鳳秋看著那道絕代風華的身影消失之後，一步一步登臨天際，登高望遠，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陸鳳秋抬起手來，捏成拳頭，一拳朝著天穹轟去。

  霎時間，整個八域都為之顫動。

  轟！

  地動山搖！

  整個石國皇都之中的修士都望向了天際。

  一條七彩天路緩緩出現在了天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