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了十五年的小少年

  「既然你這麼想要孩子，我給你一個就是！」

  濃烈的酒氣入鼻，令得蘇未清眉頭緊皺。

  還未等她出聲，男人已經抬手將她壓制，吻密密麻麻落下，讓蘇未清喘不過氣來。

  感受到男人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蘇未清掙紮起來，「顧北淵，你放開我！」她不明白他話的意思，也不想把自己交給他！

  顧北淵喜歡的是她妹妹蘇未曦，結婚三月，兩人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如果不是還要應付一下顧奶奶，顧北淵根本就懶得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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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蘇未清都記得新婚之夜，顧北淵是以何種嘲弄的口吻，說她只是不過是一件被人隨意交易的貨物，連蘇未曦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不過兩人也沒比誰好過誰。

  她的心裡，早就有了喜歡的人，嫁給顧北淵，不過是被迫。她當然不想和顧北淵發生什麼。

  然而對於她的話和掙扎，顧北淵置若罔聞，隨手扯了蘇未清的衣服，更進一步。

  「啪——」一聲脆響，蘇未清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顧北淵的臉上。

  臉上的刺痛令得顧北淵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有了一絲清醒，低頭看到蘇未清防護自己的模樣，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蘇未清，你費盡心思算計曦曦嫁進我顧家，又常去奶奶面前抱怨，不就是惦記這顧家少夫人的位置？又想生個孩子好穩固你自己的地位？」

  顧北淵冷笑一聲，諷刺地看著她，「現在你又裝什麼貞潔烈婦？」

  蘇未清被他的話刺得紅了眼，「你以為我願意嫁給你嗎？若不是曦曦她......」

  「閉嘴！」提到蘇未曦，顧北淵的神色就冰冷至極，「你不配提起曦曦！事到如今，你不僅不想承認你做的那些骯髒事，還想把鍋推給曦曦！若非你，曦曦又怎會失蹤至今！」

  蘇家兩個女兒，蘇未曦失蹤，得利的當然就只有蘇未清了！

  而且若非奶奶堅持，他絕不會娶蘇未清！

  「不是我！」蘇未清雙眼紅得厲害，她開口想要解釋，可是想到出嫁前父母跪下求她的樣子，話就堵在了嗓子口。

  她不能說。

  蘇未清苦笑，如果三個月前她沒有嫁給顧北淵，現在她還是那個潛心學習中醫的醫學生，也不會因為顧家的偏見而被迫離開校園，當什麼勞什子顧太太，再也沒有機會碰銀針。

  顧北淵見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更認定了自己的看法，冷笑一聲，「蘇未清，你心思惡毒，連你親妹妹都下得去手！如今這樣，都是你自找的！」

  話未落，他再度壓下，蘇未清掙扎著想推開他。可女子的力氣又哪裡比得過男子？

  疼痛將她席捲，蘇未清紅著眼眶，硬是一滴淚也沒有落下。

  顧北淵目光微頓，可隨即，他的動作更加狠厲。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未清臉上只剩下麻木，顧北淵瞥了她一眼，抽身離開。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蘇未清才有了力氣去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狠狠揉搓著身上的痕跡，好似要刮下一層皮來。只是她越是這樣，痕跡越是明顯。

  最終她放棄似的垂下了手。

  「呵」

  蘇未清忽然輕笑出聲，她抬手捂住臉，一直藏在眼眶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再也沒有資格去喜歡她的少年了。

  這麼多年，她記憶里的少年，也該成長為一個男人了，只是現在，他再也不可能屬於她了。

  在浴缸里泡了半個多小時，蘇未清沒有聽見外面有聲音，以為顧北淵已經走了，這才出去。

  誰知剛出去，就和坐在床沿的顧北淵四目雙對。

  腳下步子一頓，蘇未清正要移開視線，卻突然看到顧北淵胸口掛著的吊墜，整個人都僵住了。

  紅色的繩子底端墜著小拇指般大小的哨子，玉制的材料晶瑩剔透，看著就叫人喜愛不已。

  那是她九歲那年，親手給她的小少年系在脖子上的。現在卻是出現在顧北淵的身上！

  蘇未清瞪大了雙眸，心裡湧出狂喜與激動，鼻尖更是酸澀不已。

  原來顧北淵就是她等了十五年的小少年！她終於等到了！

  激動之下，蘇未清將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和顧北淵的矛盾紛紛忘卻，張嘴就要和他相認。

  手機鈴聲卻忽然響起，顧北淵接了電話，冷淡厭煩的神色忽然褪去，眼裡浮上一抹狂喜，聲音更是溫柔至極，「......不要亂走，聽話，等我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顧北淵匆匆換了衣服大步離開，一個眼神也未曾丟給蘇未清。

  蘇未清愣愣地看著顧北淵的變化，心裡的喜悅散去不少，神色有些苦澀，卻還是在心裡安慰自己，顧北淵只是還不知道是她，所以才會這樣。

  等他們相認，顧北淵肯定會待她很好。

  和當年一樣。

  想到這裡，蘇未清眼裡又浮現出笑意，她趕緊換了衣服跟上——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和顧北淵相認了。

  她真的等了太久了。

  顧北淵並未走出多遠，蘇未清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身影，正要開口叫他，卻是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未曦，她的妹妹，三個月前逃婚，下落不明。

  看著顧北淵跑著上前把蘇未曦抱進懷裡，蘇未清臉色瞬間蒼白，如針扎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從心臟擴散到全身。

  都說心碎是一種形容詞，可醫學上說，當人傷心到一定程度，是真的會導致心臟破碎。

  蘇未清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碎了。

  或許是覺得這樣的打擊還不夠，顧北淵冷淡卻又摻著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曦曦，我喜歡的人是你，要娶的人也一直是你。至於蘇未清，我會和她離婚，讓她把顧太太的位置還給你。」

  那她呢？

  蘇未清愣愣地看著顧北淵的背影，明明是他說的會娶她，所以她等了他十五年。

  蘇未清想笑，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

  生於蘇家是笑話，等她的小少年是笑話。

  她所謂的十五年，不過是別人的隨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