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顧金鳳死,顧惜惜逃
2024-06-02 18:32:01
作者: 青青柳色
沈宵雲傻呆呆地掛了電話,像在做夢一般,站著一動不動。
顧糖糖走過去,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下,「犯什麼傻呢?誰打來的電話?」
「糖糖,咱媽死了。」
沈宵雲眼睛突然紅了,流下了眼淚。
雖然對顧金鳳有諸多不滿,可畢竟是他的親媽啊,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顧糖糖愣住了,腦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顧金鳳死了?
「不可能,前幾天我還看到她。」
「真的,公安打來的電話,說媽去找顧惜惜,給她下了毒,自己再服毒自殺,還留了遺書,結果顧惜惜搶救過來了,媽死了……糖糖,她為什麼那麼傻?」
沈宵雲張大嘴 嚎哭,他以後沒媽了。
顧糖糖心沉了沉,顧金鳳做出這種事,確實出乎她的意料,只是人太蠢了,顧惜惜沒死,自個還搭了一條命。
沈家人也知道了這事,顧外公還不知道,公安沒給他們打電話。
「去醫院看看吧。」
蔣玉華嘆了口氣,人死了,一切隨風飄散,她對顧金鳳就算再不滿,也不會再說什麼了。
說句不好聽的,顧金鳳死前倒還算是有點媽媽的樣子了,就是事情辦得太糊塗,沒懲戒到顧惜惜,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顧糖糖也去了醫院,顧金鳳停在太平間,屍體冰冷,臉色青黑,明顯中毒的症狀,空氣里有股夾竹桃汁的氣味。
沈宵雲看到了遺書。
「宵雲,媽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妹妹,我沒臉見你們,一切都是我的錯,媽媽這半生太失敗了,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你們兄妹,媽媽去給你報仇了,你不要難受,以後清明十五來看看我就行了,你妹妹那兒,替媽說聲對不起。
母顧金鳳絕筆!」
「媽……你好傻……」
沈宵雲抱著信紙大哭,報什麼仇啊,他又不會死,妹妹說肯定能治好他的,媽媽為什麼總是任性地擅自作主,不和家裡人商量一下?
顧糖糖嘆了口氣,在傻哥哥背上輕輕拍著,她並不傷心,只是替沈宵雲難受,顧金鳳這蠢貨死了死了,還要在沈宵雲心裡種一根刺。
雖然顧金鳳出發點是好的,可什麼仇都沒報成,顧惜惜並沒死,沈宵雲一輩子都會因為這難受,因為顧金鳳是替他報仇而死的。
「別難受了,她就算不服毒,也活不了多久的,顧惜惜在她身體裡下了毒,比你的毒更厲害,無藥可解。」
顧糖糖撒了謊,顧金鳳身體裡的蠱很安分,並不會死,但她得這樣說,才能讓沈宵雲心裡的難受減輕一些,否則這傻哥哥一輩子都會背負著害死母親的包袱生活,太累了。
「我要殺了她!」
沈宵雲猛地起了身,殺氣騰騰地沖了出去,他要找顧惜惜算帳。
陸長川追了上去,顧惜惜住在病房裡,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說來也奇怪,顧金鳳給她下的毒更多,可顧惜惜卻沒死。
「顧惜惜從小吃藥,每日藥不離口,是藥三分毒,身體自帶解毒能力,夾竹桃汁對她的傷害速度延緩了。」
顧糖糖想到了原因,就像經常喝酒的人,做手術時需要加大麻藥劑量,因為神經被酒精麻痹,麻藥太少不起作用。
顧惜惜住在樓上的病房,有公安看著,但沈宵雲趕過去時,病床上是空的,顧惜惜不知所蹤,看守她的公安也就上廁所的一會兒工夫。
「剛剛還在的,可能去上廁所了吧?」
年輕公安有點慌,他才剛上班沒多久,結果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領導肯定會罵他。
廁所里沒人,整個醫院都沒人,顧惜惜又失蹤了。
顧金鳳的後事是沈明江操辦的,顧外公那兒也通知到了,匆匆趕了過來,看到顧金鳳的屍體,顧外公眼前一黑,差點厥過去。
顧外婆哭得死去活來,雖然對女兒有很多怨言,可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顧金鳳葬在了公墓里,沈明江掏錢買的墓地,顧糖糖這才有空去打探顧惜惜的下落,公安那邊也沒消息,顧惜惜並沒回鍾家,像是在東城蒸發了。
大年三十前一天,東城出了件新鮮事,說有個女瘋子,看到男人就扯衣服,將自己脫得精光,還使勁往男人身上撲,嚇得男人們拼了命逃。
「瘦得跟乾柴一樣,小籠包都比她強,身上還長了好多爛瘡,肯定是髒病,呸……真不要臉!」
「花柳病就是這樣,這種病會傳染,要死人的!」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看著年紀也不大,太不要臉了,政府怎麼不抓起來改造啊,大過年的真晦氣!」
幾個大嬸在陸家的天井裡嘮嗑,說的正是女瘋子的新聞,顧糖糖剛從外面回來,今天是大年三十,她只義診了半天,回來一家人過團圓年。
正好聽到了這些大媽們在說女瘋子,顧糖糖連東西都沒放,著急問道:「那個女瘋子在哪兒?」
「好像是在中山路那邊。」
「不對,是黃興路。」
「都不對,就是咱們這附近,沒多遠。」
幾個大媽各說各詞,顧糖糖索性放下東西,騎著車出去找人了,那個女瘋子絕對是顧惜惜,不過發作的時間比九天長了些,應該是夾竹桃汁的毒延緩了她下的毒,拖長了些時間。
大媽們說的幾個地方,顧糖糖都去找了圈,但沒有顧惜惜的蹤影,向路人打聽,也都說沒見到過,不過確實有個女瘋子,只是發瘋後就失蹤了。
「死了吧,瘋瘋癲癲的,死了爛了都沒人知道。」有人說,語氣冷漠。
一個無關緊要的瘋子罷了,死與活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顧糖糖繞著城找了一大圈,腿都蹬酸了,一無所獲,只得回了家。
夜深了,城市裡都安靜了,但火車站卻還燈火通明,晚上要發車皮去西北,工作人員檢查過後,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通行了。
顧惜惜驚慌地縮在車廂里,車廂里都是布,這趟車皮是給西北那邊運送物資的,她臉上長滿了爛瘡,還流了膿,又丑又噁心。
她懷裡抱著藥,是從郵局拿到的,米半夏寄來的解藥,沒有水,顧惜惜乾咽了下去,東城她待不下去了,顧家和沈家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得離開東城,這輛火車開往哪她不知道,能去哪就去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