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小小女孩

  「老闆，我要住店。」一個小女孩拿著小小的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

  店老闆正在盤算一天的收入，只聽到聲音沒有看到人。他踮起腳才發現櫃檯之下站著一個小丫頭。

  「去，我忙著哪，有什麼事讓你家大人來。」

  「我就是大人啊。」她固執地把小小的手伸在她的面前，她夠不著那高高的櫃檯，只好踮起腳來。

  「你快接著啊，我要累死了。」她埋怨道，怎麼可以看不起小孩子呢？我可厲害著呢。

  「好吧，好吧，你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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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你店這么小，人多了住得下嗎？」她不客氣地回敬道。

  「這小丫頭。」他掂掂手裡的一小錠銀子，足足有五兩，這個傻丫頭，不賺白不賺。

  於是他大聲朝裡面喊道「貴客到嘍」

  不一會一個肩上搭著白毛巾的小伙子走到前門裡來，「貴客在哪裡？」

  店老闆帶著笑指了指站在門前的小女孩。

  「呦，貴客。」店小二撲哧一下笑了。

  「小妹妹，你要住店？離家出走的嗎？」他好心地問道。

  「貴客來了，你好好招待就是了，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她小大人似的說道。

  「好吧，那貴客，您要什麼樣的房間？」店小二逗著她說道，沒想到他的問話讓店老闆白了他一眼，順便朝他使個眼色，意思是最差的房間給她就可以了。

  「當然是最好的房間了。」毫不知情的小姑娘說道，「我給了那麼多銀子總得讓我挑一挑吧？」

  小姑娘神氣地說道。

  「啊，真不巧，小店今天都客滿了，只剩下一間客房了，沒得挑了。」店小二於心不忍地欺騙她道。

  「哼，你們騙人，你們二樓有五間空房，後院一樓、二樓、三樓都是空著的，你們今天根本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五男三女住在你們這裡而已。」她雙手叉腰，毫不示弱。

  這下子輪到店老闆和店小二都吃了一驚，這個小女孩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愣了一會，店老闆順手抄起桌上的硯台砸向不知該怎麼辦的店小二罵道「還不帶貴客去挑房間？」

  小姑娘伸手把硯台接住，動作之快讓店老闆咋舌，他想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敢惹小孩了，尤其是小女孩。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晚飯幫我送到房間裡來。」說完她一蹦一跳地往樓上去，也不管身後的兩個大人驚得下巴快要掉了的表情，又轉回身，嫣然笑道「如果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房間打擾我。」

  店老闆與店小二都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

  然後兩個人面面相覷。

  月琴推開房門，她看看房間裡一張床，一張桌子，窗戶是開著的，外面的光線很好地照亮了整個房間，透過陽光可以看到空氣中小小灰塵。

  她關上門，把包裹扔在床上，使勁地按了按自己撲通通亂跳的小心臟。

  稍休息一會兒，她點起了蠟燭，把窗戶關上，門插上。

  她從包里掏出一捆線，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攤在地上。這些都是她為了晚上休息準備的武器，她害怕她還會像在無岫山莊一樣一覺睡到天亮，這樣假如她被別人賣了也會一臉迷糊了。

  鼓搗了很久，終於把一切安排就緒，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好了，這下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從門或者客房那裡闖進來了，連床上她都布滿了機關。

  現在她像小大人一樣走過去打開窗戶，把門拴好，坐在桌子前靜待她的晚餐送來。

  晚餐是一大塊醬牛肉，一大盆鹵豬蹄。還有一缽酒。

  店小二小心地問道「小姑娘，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她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知趣地退了出去。

  搖了搖了頭，這個世道是怎麼了？他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小女孩嚇得屁滾尿流？

  她一邊吃飯一邊思考她要怎樣才能走得更快，她這一路聽了不少流言蜚語。

  有說見過那一男一女進了深山再也沒有出來；有說平安客棧曾經發生過的血案。為了這個說話，她巴巴地跑到平安客棧去看，可是客棧與平常無疑，店裡生意冷清，店老闆在門前打掃衛生。

  她本想也借住在平安客棧，可是她畢竟是個小女孩，一聽說那裡曾經死過人，她再詭計多端也不敢冒險。

  她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月光，像新娘的婚紗，無語地把純情的白色獻給大地。

  她把被子收拾成有人躺在裡面的模樣，自己卻吹熄了蠟燭，赤溜一下鑽到床底下去了。

  她並沒有睡在床下的地板上，而是用兩根繩子做成吊床的樣子，她就那樣匍匐在繩子上過了一夜。

  夜晚很靜，越是這種安靜她越是不敢入睡。

  她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操心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師姐什麼時候才能追上王妃的女兒。

  突然，樓下一陣嘈雜。

  她豎起耳朵聽，隱隱約約地聽到板凳倒地的聲音，再細聽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她從床底下爬起來，剛想開門，突然從門外滾進來一個人。

  她側身一閃，門口的機關應聲而落。

  滿瓶的藥粉都紛紛揚揚地飄滿整個房間。

  她早已服了解藥，但是闖入者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啊，是什麼啊？」他痛苦地叫道。

  她聽得出那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她關上門，迅速地點了他的穴道，其實她的功力並不高，如果碰上高手的話，她點的穴道可能一盞茶的功夫就不能不解自開，可是她面對的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她點著蠟燭，看著痛苦難受的小男孩問道「你是誰？為何到我的房間來？」

  小男孩痛苦得眉頭擰成一條線，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著，可是又發不得半點聲音，被月琴點了啞穴。

  她心下一軟就把解藥放在他的鼻下讓他嗅了一嗅，警告他說「不許叫喊，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於是她把他的穴道解開，小男孩顯然比較憨厚，她不讓他說話他果然沒有大聲喊叫。

  「你是誰？為什麼要到我的房間裡來？」她端坐在桌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我師父在下面與人打架，他讓我先回房間躲著。」小男孩實話實說。

  「你師父為什麼打架？」

  「因為他們認出了我師父是琉璃國索國師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