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兄弟-1

  兩個死者一個叫郭松，一個叫沈濤，長的沒有相像的地方，個性也不太一樣，一個陽光開朗，滿滿的正能量青年，一個戾氣十足，一身紋身滿頭黃毛，典型的社會混混。

  

  就是這麼兩個看上去截然不同的人，居然是兄弟。

  可他們自己不認，也不對，是一個要認，另外一個不認，那個叫沈濤的，陽光開朗的正能量青年口口聲聲說郭松是他親弟弟，淚眼婆娑的非要認親，可那個黃毛郭松卻死活不承認這點，不僅不承認，還一臉的嫌棄……

  那不能算是嫌棄，基本上算是恨了，巴不得永遠不再相見的那種。

  什麼情況？

  肖釀和夏天看著老二給他們放的錄相，越看越是搞不清楚這兩人的關係：沈濤不僅像個磨叨鬼一樣一直抓著郭松不放，還玩了命的跟那個守在精神體分檢機前面的機器人說什麼，他一定要和郭松去一個平行世界，來世還要做兄弟，再做一家人之類的話……

  「按正常情況，你聽到這些不會感動麼？」夏天看著郭松的臉，奇怪：「可你看他那模樣是感動麼？」

  「明顯不是。」肖釀也不理解。

  郭松不僅不感動，還沒有不「敢動」的意思，看表情，他好像是被被沈濤煩的不輕，就差沒動手打人了。

  精神體雖然已經不能算是什麼實體了，但是也沒變成人們想像中的魂，一拳過去連個臉都碰不著，該打還是能打的，於是在郭松火到極點的時候，他出拳了，再然後，分檢機前就徹底亂了套。

  「然後這兩人就被清理出來了。」老二見回放結束，對肖釀和夏天說：「這樣來來回回的吵不止一次兩次了，搞的分檢那面完全沒辦法工作，最後就要求去調查，我特意要過來了。」

  「你確定司馬瑋是在他們那個平行空間？」肖釀在意的是事。

  老二確定：「對，所以你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我現在並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針對你和夏天，但不管怎麼樣，都是有危險的。」

  因為司馬瑋的關係，肖釀這回直接和下行的精神體一起走了空間列車，還把夏天給新奇的要命：「原來空間站是這樣的。」

  「說的跟你沒來過一樣。」肖釀無語：「人死了之後上下行的空間駐站處都是一個地方，無非是兩個出站口罷了。」

  「但是入站和出站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夏天不服輸，懟回去：「你難道沒看見過入站口是什麼樣的？」

  肖釀看了她五秒：「沒有。」

  「……」夏天這才想起他可能真沒看見過，因為這人也是個異常的精神體，老二說過，他是不明原因直接被搞到中轉站去的，理論上是沒到過這種地方。

  夏天嘿嘿一陣尬笑，不出聲了，扭頭去看下行站台的區別。

  駐站處整體結構基本都和人類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差不多，無非是因為各個空間的不同，有的是按照高鐵站來的，有的是按火車站來的，有的是按汽車站，還有是按飛機場來的。

  大小不一樣，整體感覺也不太一樣，但功能沒什麼區別，都分了三個區，上行區，入站區，下行區，這比人類世界裡的要簡化了許多，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來這的都沒啥活人，大家不太可能發生偷盜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

  精神體一進來之後就會像被吸著一樣直接進入預定軌道，一個挨一個的送到入站區去接受資料上傳，擁擠的情況都少有，所以絕大多數的駐站空間裡，工作人員都只有兩個或者四個六個那樣呈雙數設置的，上下行一邊一半，而且全部都是在工作的。

  「好無聊。」夏天看著下行口處的資料員：「他們就一直這麼工作著？」

  「不然呢？」肖釀也一直在看著那幾個人，但他看的不是這些人的工作，而是在確定哪個是司馬瑋，奇怪的是，居然沒有。

  他能離開駐站處的嗎？

  沒有歸沒有，奇怪歸奇怪，不過肖釀還是好心的對夏天解釋了：「駐站員的工作比調查官更單調，他們是完全避世的，不需要執念來支持，用你的話講就是不入輪迴，這是違背平行世界自身運轉規律的，你想，整個空間的人員都是流動的，唯獨到了你這就成固定的，一成不變的了，那不是等於卡住了……你這表情，懂我什麼意思了麼？」

  「懂。」夏天立馬收了茫然的表情：「你不就是在說他們只要成為駐站官了，就只能在這呆著，永生不死，可也哪都去不成嗎？我剛才那表情的意思是有點意外，怎麼會有人故意放棄新的生活來做無聊的事，又不是因為有什麼執念，要做什麼事，達成什麼目標，只是單純的要避世。」

  「對，他們就是單純的要避世。」肖釀說：「但這只是他們自己的訴求，因為駐站員，叫駐站官也一樣，選擇這個職位的要求就這一點：可以奈的住寂寞，永遠不開始新的生活。」

  「永遠？」夏天嚇了一跳：「也就是說，只要選擇了就要一直在這做下去？那圖的什麼啊？」

  「圖什麼不知道，但這個工作的確一直都有人做。」肖釀一邊解釋一邊找人：「而且他們只有可能被踢出去，不能自己辭職。」

  「一旦選上就是終身的？」夏天明知道這個詞用的不對，可也只能這麼理解。

  肖釀倒是能明白她的感受：「你要非這麼說也行。」

  「那日子還有啥過頭，不就是一個行屍走肉麼，這工作由機器人來完成不行麼？」

  「有些資料不全的地方，需要他們來和人類溝通。」肖釀解釋：「之前有段時間是由機器人來完成這部分工作的，但是後來發現機器人不足以應對人類的花花腸子，尤其是那些資料殘缺的人，本身資料殘缺的人就是有點問題的，要不藏這個要不藏那個的，本來人就不實在，再一和機器人玩心眼，就更拉倒了，導致後來資料庫里出了很多問題，所以才設了這麼個職位。」

  「等下。」夏天奇怪：「誰要求換的？」

  「什麼要求換的？」肖釀先是茫然了一下，後來意會：「哦，大家投票的，現在這種事情都是誰發現問題，然後提交到系統里，接著所有人，我是說人，就是曾經是人的，現在還有思維能力，並且可以判斷人類感情的精神體，並不包括機器人，要這些精神體一起通過才行，其中就包括調查官和駐站官。」

  「沒有決策層？」夏天不死心，並且開始異想天開：「我一直以為平行空間是有人管的，你家的事，就……」

  她咧開一嘴的壞笑：「就好像你家人知道了決策層的什麼秘密，然後被他們團……」

  團滅的血腥畫面還沒形容完，肖釀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少廢話，更別想那些異想天開的事！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們家人怎麼就得罪決策層了，哪來的決策層，你生前怎麼沒去干作家？坐在家裡碼字就能賺錢了，還省得東跑西顛的為填飽肚子發愁！」

  「作家不賺錢啊！」夏天吐槽：「你以為所有作家都是大拿，坐在家裡錢就嘩嘩的進麼，怎麼可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為添飽肚子忙活好吧。」

  「那是因為你笨！我以為作家就是一部行走的印鈔機！」肖釀耐心了半天終於耐心不下去了：「我現在會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我發現那個司馬瑋並不在這兒的駐站官行列中，這不正常的，因為按正常的邏輯，他根本就不可以離開平行空間的駐站處，他能離開，就足以證明這個空間有問題了，你給我小心小心and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