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遺產的羅生門-15

  林楓硬是被這兩人的「義正言辭」搞到目瞪口呆，這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硬是拿工作當藉口，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在兩人的鄭重其事中看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還有，肖釀來了以後最大的問題是，什麼事都得聽他的。

  林楓是個好脾氣的，沒硬跟他計較，可夏天有點看不下去：「這又不是你的地盤，你要不要硬拿自己當大爺？再說了，你怎麼不回自己的空間裡去查案，跑到這來裝什麼領導？！」

  「我的空間要是能查就查了！」肖釀沒好氣的回懟。

  夏天沒懂：「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我和你原來調查的那個空間裡，所有當事人都不見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消失？」夏天會錯了意：「又跑了？不會又去法院門睡了吧？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消失！」肖釀再次重重的強調了一下這兩個字：「我的意思是，他們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更不知道這些人曾經存在過！」

  肖釀口氣不算好聽，夏天和林楓卻顧不上這個了，兩人又齊刷刷的把嘴張成了標準的O型：「徹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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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肖釀更沒好聲氣了：「就是徹底沒了，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們小區的早點攤換了一對母女，當媽的叫陳梅，姑娘隨便的起了個名字叫小梅，父親早逝，他媽就一直自己帶孩子，辛辛苦苦把人給拉扯大了，現在那小姑娘上初中，人還挺懂事的，學習挺好，房子也不是租的，他們家原來就有的。」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林楓不解。

  肖釀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我要知道的話就不往這跑了，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於林這一家人失蹤了，沒了，找不見了，我的空間裡……」

  他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會不會於林走了？」

  「嗯？」夏天倒是知道如果當事人自動進入分配系統，決定開始新生活之後，那麼他們在原來空間的一切都會消失，但是：「不對吧，那消失的話也只是他自己一個人沒而已啊……」

  「不存在這個問題。」林楓搖頭，解釋：「你看過尋夢環遊記麼？一部電影，中轉站的回憶系統和那個有些相似，如果於林決定開始了新的生活……」

  「對。」肖釀也回過了神：「他在別人的回憶里還是會存在的，不可能出現徹底消失的情況。」

  林楓瞅了他一會兒，欲言又止，肖釀看出來了：「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要給我擺這個表情。」

  夏天對他的口氣著實無奈：「你就學不會好好說話。」

  「沒關係的。」林楓還真是不太在意：「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觸及你的舊事。」

  肖釀的眼神突然凌厲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的舊事？」

  他又不傻，既然林楓會這麼說，自然是知道了當年父母同樣消失的事情，林楓略一思索：「坦白說，我查過夏天的事，順便的就查到了你的頭上，所以有些事情多少會知道一些，畢竟你的事，在中轉站里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我爸媽消失的事是。」肖釀不依不饒：「你別告訴我這事是老二告訴你的。」

  當年的事，還真只有老二一個人知道。

  林楓再次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查到的。」

  「在哪？」肖釀緊逼不退。

  「資料庫。」林楓這三個字說出來之後，別說是肖釀，就連夏天都傻了：「那不是不能進的嗎？你怎麼進去的？」

  「我剛來的時候就被扔到那裡了。」林楓答的坦然，肖釀不信：「不可能，精神體沒有經過授權的話，根本不可能進入到那個空間裡，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跑過去了。」

  「所以，我說。」林楓回視著肖釀：「我很有可能是和你們的事情有關係的。」

  林楓說他記的很清楚，剛進中轉站，在沒有接觸任何人的情況下，他就直接被送進了資料庫：「這件事，我只對老二說過一次，所以，他才會接納我是你們的人。」

  「資料庫里什麼樣？」肖釀依然不信。

  林楓也不迴避：「就是一個空曠的房間，什麼都沒有。」

  「沒有書？」夏天忍不住好奇：「沒書叫什麼資料庫。」

  「沒有書。」林楓搖頭，肖釀不語。

  夏天看這樣子奇怪，忍不住戳肖釀：「資料庫里真沒書？那為什麼要叫資料庫？」

  「資料庫里的確沒有書。」肖釀咬牙解釋，似是確認了林楓說的是真的：「只有全息圖像，你想要查什麼，知道什麼，只需要想，全息圖像就會給你答案。」

  「是的。」林楓點頭：「那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沒有邊際的空間而已。」

  「但是我好奇的是。」肖釀一字一頓，咬牙向前：「你是枉死的，最應該知道的不應該是自己的死因麼，為什麼會去查我家人的情況？」

  「怪就怪在這了。」林楓依然沒有介意他的步步緊逼，以及幾乎要逼他進入角落的氣勢：「我當時去的時候，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維，正奇怪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你父母的情形。」

  肖釀沒辦法判斷他說的對不對，夏天看的出來，他雖然沒出聲，但骨子裡還是不信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林楓自然也看的出來這點：「我知道也只有這些而已，而且我的確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還看到什麼了？除了我父母憑空消失的事？」

  林楓稍微頓了一下：「我看到了……你和蔣心悠的婚禮。」

  夏天的心轟然一跳。

  她雖然一直都知道在肖釀的心裡，有一個女人叫蔣心悠，他愛他愛的很痴狂，可是，當這件事從第三個人嘴裡說出來並證明真的存在過時，她還是覺出了心裡的異樣。

  那感覺有點怪。

  說是吃醋，不是，說全然不在意，也不是，有些亂，還有些品不出來的滋味，讓她自己都形容不出是什麼。

  另一邊的肖釀則徹底沉默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出聲，林楓也不說話，兩個性格各異的男人就這麼面對面的站著，硬是把剛剛還算良好的氣氛站成了令人窒息的囚牢。

  夏天真心受不了這樣，甩去剛才心底的那絲異樣：「我說，我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去查案子了？」

  林楓以為肖釀會拒絕，沒想到肖釀卻直接點了頭，瞬間換另外一張臉：「對，先去查案。」

  夏天鬆了口氣，突然又沒心沒肺的問了句：「我們不是在原來的空間了，那查出來真相以後，還算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