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熊孩子-5

  只要肖釀說的有道理，夏天一般不會和他吵，而且，兩人到了鄒家公司，肖釀又一次打開老二給他做的那個小程序時，果然發現，來來往往的記者一點都不比去學校的少。

  

  唯一不同的是，去學校的那些，雖然沒得到什麼消息，但是表情還不算太難看，可到公司來的這些，沒一個臉色好看的。

  「讓老太太給懟了？」夏天猜：「也不太可能吧，他們還有可能會見到鄒家老太太麼？按常理，公司都應該有一批專門會客的人，他們一般都會用很官方的方式給你聊天，一句人話不說，又不會得罪人。」

  肖釀也看出來了：「保不齊老太太親自下場懟人了。」

  他微一琢磨：「要是這樣的話，就有意思了。」

  夏天瞅了他一眼：「你覺得事大了？」

  「當然。」肖釀露出一絲壞笑：「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足以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很丟人，她不想讓人知道。」

  眼看著記者們一個個無攻而返臉色不好看，肖釀又開始發揮他的觀察力，從中間撿了一個臉色最難看的電視台記者衝上去了：「哥們，聊聊唄。」

  電視台記者一臉的喪氣，口氣更難聽：「聊什麼聊，有什麼可聊的！你誰啊！」

  「別啊，就這態度哪能跟鄒老太太過招。」肖釀又開始故做神秘：「還得咱自己人幫自己人。」

  記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哪的？日報晚報還新媒體的？」

  「新媒體的唄，這年頭，只有新媒體的才能挖到事……」肖釀先吊足了人的胃口，這才開始試探：「那什麼，你知道現在大家都跑學校去了麼？」

  「我也去了，沒什麼消息，你去了？打聽著什麼了？」記者防人之心開始上涌。

  「還沒，鄒家在學校有投資啊，所以學校那面都拿他們家人當神一樣供著，基本上什麼都不說。」肖釀把從崔靜茹說來的話移花接木，得出了一個很哄的人結論：「這年頭，有錢人就是老大。」

  那記者不知道投資的事：「投錢了？」

  「圖書館就他們家出錢修的。」肖釀又開始胡說八道，夏天知道他這樣其實挺有效，於是邊上跟著溜縫：「就是，我也聽說了，除了圖書館還別的呢，不然學校能那麼維護鄒家的事麼，孩子打個架能打成這樣，也真是……」

  肖釀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扔出去一個讚許的目光。

  夏天收到，咧嘴一樂，兩人難得產生了點默契。

  「你們也聽說是打架的事了？」記者一聽這兩人知道的東西多：「走，找個地方聊聊。」

  肖釀和夏天開心了，姜太公釣魚，願者不上鉤那是你沒本事，重點還得看怎麼釣！

  看樣子這事出的不算小，那電視台的記者不惜血本找了個咖啡廳，還要了個包間，整的神秘兮兮的同時，更調起了肖釀和夏天的胃口。

  一見這陣勢，就知道事不小。

  果然，咖啡送到，服務生走了以後，三人坐定，電視台記者就直接入了正題：「我也是接到線人的電話，說海邊有人打架，打死了好幾個，跑到現場去看的時候，那兒已經圍一堆的記者，打架的是一堆孩子，全部都被扣起來了。」

  「這事我們聽說了。」肖釀完全不知道這事，卻也敢跟著湊合：「說是打的非常凶。」

  「那可不叫非常，死人了！」電視台記者一說死人，聲音立即大了幾分。

  肖釀馬上提醒：「小聲，這可離鄒家公司近。」

  電視台記者臉上立馬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對對對，這要讓他們家老太太聽見了，一準又得找過來說這說那的。」

  「可不是麼。」夏天跟著溜：「我們去了幾趟，都給轟出來了……可是，按理說他們家也死人了，怎麼就這麼怕呢？難不成這裡頭還有別的事？真是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電視台的記者搖頭嘆氣：「這幾天，全市的記者都在關注這事，我聽說省裡面還有幾個人在這，也在查這事，結果都沒查著，我們台里直接下了個通知，說這件事不許再碰。」

  「那你還敢問！」肖釀又故做好心：「哥，你們這些體制內的，可不比我們這些自己乾的，能小心一定小心，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可不是丟了飯碗那麼簡單了。」

  「瞅你說的，得，好意我心領了，其實我也是想拿了新聞賣錢的。」電視台記者又本能的四下張望了一圈：「你知道的，這年頭，不光是實物能賣錢，新聞也一樣，我剛不是說了麼，上級電視台有記者在這，聽說了這件事，正在關注呢……」

  他說到這不說了。

  肖釀略一琢磨，估計他說的是，要是把消息傳到他們那去，那肯定能拿個幾萬塊錢的線索費，夏天也聽出來了：「哥，我們肯定不跟你搶新聞，我們就是拼的流量，但是這事大，要是說的不好的話，萬一被人說我們造謠，那就麻煩了，通個氣兒唄，你還聽著啥了，我們真要能賺著錢，回頭再分你是一樣的，誰還嫌錢少呢，是不是。」

  肖釀幾乎都快要給夏天的迅速上道點讚了。

  電視台記者果然上了套，琢磨了一下：「行，我這幾天打聽到的是，那群孩子打架，鄒家那熊孩子是主謀。」

  「……」夏天著實愣了：「十歲的孩子？」

  「對。」電視台記者一說這事也有點不太能理解：「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怎麼就能他是主謀，你可知道，那裡的孩子個個都比他大，不說別的，單說被警察帶走的，就有十幾個十六七上中學的孩子，不過話說回來，人云亦云的時候，這些都未必是真的。」

  十六七個。

  肖釀心算了一下，要是聽這麼個數的話，那估計現場的人至少要達到三十個以上，可……這麼多的孩子，怎麼主謀卻是個十歲的孩子，太小了吧，怎麼都覺得不太可能。

  「現場沒監控麼？」肖釀問，這年頭天眼到處都是，不太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吧。

  「沒有。」電視台記者搖頭：「去問的時候，警察局那面是這麼說的，我覺得可能不是說謊。」

  「怎麼說？」夏天問：「海岸線那麼長，怎麼可能沒監控呢？大哥怎麼知道他們沒說謊？」

  「因為打架的沒有一個是成年的。」電視台記者分析給她聽：「一般來說，法律是會庇護這群孩子的，因為沒成年，而且我大致問了一下，這些孩子裡有很多都是有前科的，就是三天兩頭打架的那種，他們就仗著不能入刑，所以根本不在乎，看誰不順眼就打，下手就是個狠的，哪還管打人的地方有沒有監控，警方當時給出的意思是，監控被人破壞掉了。」

  「打個架，還會故意去破壞監控。」肖釀有點驚了：「這還是孩子麼？心眼這麼多。」

  「現在的孩子啊。」電視台記者嘆了口氣：「不過我覺得監控可能不是他們故意破壞的，可能還有別的事，和這個沒關係。現在頭疼的就是根本聯繫不上任何人，除了因為鄒家人在本地有點名氣，大家一問就知道怎麼回事以外，起因是一點都不知道，真特麼想在學校里挖個人出來。」

  「我挖了。」肖釀為了再拉一個知道內情的，乾脆也不要臉了：「鄒岩他親媽，那什麼，大哥，留個電話吧，回頭再有什麼消息，好通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