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看上人家閨女了
2024-06-02 17:32:13
作者: 素衫清韻
自己把被子放邊上,褥子和床單疊起來,指使他:「你幫我鋪草。」
床下面的麥草是溫婉來的時候新弄的,中午還曬了一次,暄和的很,大床上的草挪過到小床上,愣是比原先厚了一倍,然後再加一塊舊布,鋪好之後才將褥子折好鋪在上面,最後才是床單。小是小了些,但是比原來厚實。
溫婉拿著掃帚將騰出來的床掃了一遍,把灑落在地上的草都弄了出去,瞅了瞅光禿禿的有點發黑的牆:「回頭還得去供銷社,買幾張紙回來貼一下,貼一下乾淨。」萬一她晚上睡著睡著就上了牆了呢!
等收拾完,外面的太陽早就下去了,朱峰還沒回來,隔壁的門還是鎖著的。
陸東平提著溫婉的熱水壺,溫婉抱著暖床的那個瓶子一起往家裡走。快到竹林下面的時候溫婉不經意的瞅了一眼,看著里陸東平家不遠的周明清家院子邊上站著一個人,看著有點像朱峰。
是朱峰吧?
他去周家幹什麼?都這個時候了。
「怎麼了?」陸東平問了一聲。
溫婉收回目光應了一聲:「沒事。」繼續走自己的路。管他是不是朱峰,反正跟自己也沒多大關係。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東臨鑽被窩裡喊他:「哥,你能不能給我也整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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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平躺下之後問他:「你要鎖幹什麼?」
陸東臨道:「就跟你一樣,把重要的對象放抽屜裡面鎖起來。」
「你有個屁東西。」
「怎麼就沒有了?」陸東臨的狗蹄子在被子裡面不服氣的蹬了他一下:「溫婉姐今天送我禮物了,她織的手套,就我一個人有,你和我姐都沒有。怎麼樣?這個重要不重要?」
陸東平冷哼一聲,一個翻身,長腿一抬,裹走了所有的被子。
「哥,你幹什麼呢!好冷,被子,把被子給我!」
——
陸明江家要修房子,初二就開始忙開了,陸明海家一大家子給幫忙,熱火朝天的,花了一天時間就將柴棚子給騰空了,第二天就來了好些人,七手八腳的拿著洋鎬,錘子,鋼釺將原本簡陋的屋頂給掀了。
然後將牆推倒,能砸散的都砸散。
一群男人湊一起就開始開陸明江和陸東平的玩笑,鬧起來沒個大小,還好高秀蘭一早就在自家院子裡面弄了一堆疙瘩火,喊了溫婉過去跟盛夏玩。
溫婉又把陸東臨喊過去,讓他跟陸東福一起做作業。
沒辦法,這孩子實在皮的不行,幹什麼都積極,就是作業不積極。溫婉上天給他釘本子的時候瞅了他一天,接著就過年了,然後就叭叭叭的各種藉口,幾天一個字沒動。
這一天天的快的很,過完正月十五沒兩天就開學了。
張紅英囑咐了溫婉幾遍,將陸東臨這個刺疙瘩交給她。
陸春娥還有陸東福都在寫作業,溫婉繼續織毛線,盛夏也拿了書在看,整個院子裡都靜悄悄的。
陸東臨瞅瞅這個再瞅瞅那個,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理他,癟癟嘴低頭開始在本子背面畫小人,照著溫婉的樣子畫的,小小的臉,長長的辮子,額頭前面還有幾根短頭髮。
溫婉的手在他手邊上敲了敲,他本能的伸手把本子一擋。
「別擋了,我都看見了,畫的真醜。」
陸東臨一臉不高興:「不可能,我照著你的樣子畫的。」
溫婉挑眉:「你的意思是說我長的丑所以你才畫的丑?」
陸東臨忙不迭的搖頭。
溫婉哼哼兩聲:「沒有人生來就能幹好一件事情,什麼都要學的。畫畫,不僅僅是要天賦,還要後天努力的學習,刻苦的練習,才能畫的好,那可比學寫字難多了。趕緊的,你做數學題,不會就問我,生字本拿來我給你起頭。」說完,伸手就把陸東臨的數學書拿了過來,拿著筆在上面打了勾勾:「我勾過的這些題今天必須認認真真的抄寫完我檢查,字要寫工整,題也不能胡亂做,還有生字,我排好頭你照著寫。完成不了,那我明天就不來了,吃完飯我就回知青點。」
陸東臨忙不迭的把本子翻過來:「好好寫,我肯定好好寫。姐,你少勾一點,咱們慢慢來。」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玩,她要是真的不在這邊呆了,自己小命還能保得住?
溫婉勾了勾唇,沒有理會他。
這孩子就是得軟也得硬,混合著來,不然還真搞不定。
你一直好話哄著他,能好一會兒他尾巴就翹天上去了。你要是強行的壓著他,他面服心不服,就是這麼難搞。
被溫婉威脅了,陸東臨難得老實一會兒了,溫婉又去給陸春娥和陸東福講題,一中午時間消磨的也快。
等她把陸東平的手套也給織好,劉常青和王建茂他們回家過年的也回隊上來了。
沒瞧見什麼喜色,臉上除了趕路的疲憊還有狼狽。
溫婉是從陸東平那才知道的,兩個人來這邊的時候一時疏忽,路上的時候被車站那邊的流竄份子給搶了行李。
溫婉他們來這邊的時候是幾百個人一起,整個車廂都是那邊過來的知青,路上還算是穩妥,所以她根本就想像不出來路上有多亂。尤其是火車到站停下來的那一陣,月台上完全是失控的,外面的人就趁著那一會兒功夫衝上車,搶東西,搶孩子,什麼都搶。
劉常青和王建茂年年都回去,自然知道這種情況,一路上小心了又小心,這趟回生產隊還是被搶了。從家裡帶來的一些吃的用的,全都沒了。
溫婉除了唏噓兩聲,也沒法說旁的什麼,很快,正月十五就完了,隨著學校開學,隊上也忙了起來。
牛棚裡面的牛全部都下了地,陸明海帶著隊上七八個耕地的好手開始翻春地,其餘的人也開始忙。牛棚那邊攢了一冬天的牛糞,養豬場那邊攢的豬糞,還有領了任務豬的社員,都開始把漚好的糞用鋤頭一點點的挖碎,然後往地裡面背。
每家背上去的糞要在記分員那邊登記,周蘭花那邊忙的熱火朝天的。
剩下的婦女老人就聚集在倉庫外面的壩子上,拿了自家的小板凳和菜刀,在倉庫領了籃子筐子,開始切洋芋種。
溫婉沒有菜刀,拿了陸東平家裡的,張紅英則拿了家裡砍豬草的刀,雖然有點笨重,但是足夠鋒利,切起來也算很快。
洋芋這東西產量高,和紅苕一樣,算是隊上的主糧,冬地換茬,那些容易乾旱的沙地,石渣子地都種這玩意兒。洋芋種是頭年分口糧之前就稱出來的,大小都有,特別小的一窩一個,大的就得切開,免得浪費種子,每一塊上面只需要有個出芽的口就行,這東西好活。
張紅英拿著洋芋教溫婉怎麼切,教了之後才開始動手,王明芳笑她:「喲,這娘倆好的,不曉得的還以為是親生的。我瞧著你往年教春娥都沒這麼耐心。」
張紅英看了她一眼:「溫婉是溫婉,春娥是春娥,那哪能一樣。」溫婉這丫頭是什麼都不會,但是靈性。出力氣的活可能不成,但是手上的活她感興趣的,一學就會。張紅英心裡原本的那點意見在相處了這段時間之後已經磨的乾乾淨淨了。反正以後要成為一家人,這會兒教會了,以後受益的也是他們家。
王明芳道:「那是不一樣,一個以後要進門成了一家人,一個以後要送出去,成別人家裡的人,可不是不一樣。」
幾個婦女因為這句話一下子就把話匣子拉開了,話里話外都圍著溫婉和陸東平,還有人直接問溫婉:「溫知青,你跟陸東平那小子真的處對象了啊?處咋樣了?」
溫婉來了兩個多月了,這邊的人說話她差不多都能聽懂了,聽懂她這會兒也假裝聽不懂,茫然的瞅了問話的那人一眼,滿眼都寫著「你在說什麼?」
然後低頭繼續幹活,臉上火燒火燎的。
張紅英在一旁繃著臉:「你們這些婆娘,一個個的說話不把門,溫婉還是個小姑娘呢,你們那些沒羞沒臊的話少說點,少說話多幹活,憋不死自個兒。」
「哎喲,這還沒進門就先護上了。」幾個婦女開玩笑習慣了,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嘴裡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好在,溫婉沒吭聲,張紅英也沒再吭聲,她知道隊上這些婦女的德性,都是越說越來勁的主,不吭聲說著說著就沒勁了,轉身就又能尋著別的話題。
然而這個話題還是不離知青點。
溫婉這才知道初一那天自己沒看錯人,周明清家院子裡站的就是朱峰。
朱峰去周家搭夥了。
據幹活的這幾個婦女說的,他看上周明清的閨女了。
周明清的閨女周蘭花溫婉算是比較熟的,記分員嘛,上工那些天天天都能看見。比溫婉稍微高一點,挺乖巧的一個姑娘,今年才十七,上了幾天學,識字的,所以在隊上做了個記分員。
朱峰上天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自己,說起陸東平一口一個山里人,泥腿子,滿臉的不屑,這怎麼一轉眼自己倒是處上了。
造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