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你為魚肉
2024-06-02 17:14:49
作者: 是純純鴨
裴裴原以為這事不過是提點兩句,不曾料到會問道自己頭上,生怕是自己什麼地方露了怯,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甚至還苦笑了一聲:「世子妃的話,我們是不敢不聽的,況且我們都是深宅婦人,根本就不能接觸到外頭的人,自然也不會把這事兒給說出去,還請您放心。」
陳寶珠將她的惶恐不安盡收眼中,卻只是笑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同時又叫兩人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陳寶玥才焦急開口:「四姐姐,這根本就不是小太子……小太子他會不會已經遇到什麼危險了?」
她到底是跟小太子同吃同住過一段時間的,心裡頭難免會有擔憂,再看看陳寶珠帶回來的人,心裡頭更是有說不出來的著急。
「這自然不是小太子——眼下許京華已經沒了靠山,除了靠我們,沒什麼能依賴的,但裴裴不一樣,她既然能拿出鎮南王屬地的銀票,就說明兩人關係匪淺,她要是真得去高密,也正好能為小太子爭取時間,七姐兒,你一會兒切記時時刻刻陪在這個假太子的身邊,省得他們起了什麼疑心。」陳寶珠連忙解釋,還不忘了開口叮囑。
等人帶著『小太子』離開了前廳,陳寶璋才迫不及待的問道:「祖母她,真得留下小太子了?她不會中途反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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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她不在乎我們,卻是最在乎我父親和三哥哥的,有這兩個籌碼在,根本就不用擔心她會反水,接下來就看陛下和娘娘到底能撐多久了。」她說罷,仰頭看著窗外。
宮城的方向烏雲席捲,眼瞅著就要有雷電劈下來。
鎮南王早就與許嬪裡應外合,儘管他人還沒逼到書房,卻已經有許嬪帶著人將書房團團包圍。
許嬪大搖大擺的進入書房,看著陛下和皇后齊肩並坐的模樣覺得十分諷刺,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原來我們的皇后活得好好的,怎麼卻不見你執掌六宮呢,故意將這重擔壓在我的身上,是故意給我今日的可乘之機不成?」
說罷,她還譏笑了一聲。
陛下不敢相信內應會是許嬪,皺了眉頭,冷著臉厲聲斥責:「許氏!朕捫心自問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這麼大逆不道之事,難道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腦袋嗎?」
「不薄?呵,你這話難道不可笑?」她往前逼近了幾步,「我的好陛下,你的確給了我尊榮,可曉得我所生不過公主之時,那些尊榮早就成了一場笑話,你再想想小公主薨逝之後,我幾次三番請你給惡人定罪,你可曾有絲毫放在心上?自那之後,你冷落我,整個宮裡頭的人都瞧不上我,這就是你的不薄嗎?」
陛下雖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卻承認這是事實,故而並沒有說話。
反倒是皇后,突然抬起頭來,端莊問道:「難道就是因為無寵,便叫你動了謀逆的心思?你可曉得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再做賭注,不光光是你,就連整個許家都難逃其咎,更別說你的外祖——苗疆了。」
「呵,原來你早就曉得了,竟然還不顯山不露水,你想用這些做把柄來要挾我?這偌大的後庭,憑什麼你兒子活著,我女兒卻死了,憑什麼你能夠坐享皇后之位,我卻生來卑賤,我不甘心!」許嬪笑得些許瘋癲,「眼下我扶持鎮南王上位,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至於想翻身,李珍,你可莫要做夢了,眼下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說不定能夠得一個全屍。」
陛下聽出了她這話裡頭的意思,不過就是想要後位而已。
「許嬪,你放過我,我封你做皇后,我叫你們許家都嘗盡榮華富貴,鎮南王他不行的,他有妻子,未必會扶持你做皇后的。」他想活命。
他為了活命,已經全然不顧帝王之尊。
「我早就已經厭棄李氏了,就是為了她的父親和弟弟這才留著她的後位,,你放過我,我一定休棄了她。」
話聽到這裡,皇后的心中儘是心酸。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會為了活命將自己給廢棄,全然不顧往日的夫妻情分。
許嬪還沒來得及有所回應,一道劍光就劈了進來。
下一瞬,許嬪的身子就被活活劈成了兩段。
那破了的宮門背後,是燕王府的親信,是李謖在邊疆多年的心腹。
他將手裡頭的佩劍扔在了地上,跪在地上:「臣救駕來遲,讓陛下和娘娘受驚了。」
「謖哥兒……」皇后一直支撐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她就知道李謖一定會趕回來的。
皇上顯然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怔怔得,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陛下,鎮南王的一眾屬下均已伏誅,但鎮南王卻不知所蹤,還請陛下下令,追拿逆臣,肅清朝綱。」李謖並沒有說多什麼,而是繼續回稟著公務,等這些事情全都解決之後,他才能夠放心回家去。
彼時,天色已然放晴。
陳寶珠一直呆坐在正堂,連眼都沒有合一下,直到深夜,宮裡頭仍然沒傳出叛軍登基的聲音,她也沒有收到來自宮中的任何吉報。
世子府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她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一旁昏昏欲睡的春花突然驚醒:「是叛軍打過來了嗎?」
外頭並沒有兵荒馬亂的聲音,而是一盞紅燈籠慢慢逼近。
春花立刻就護在了陳寶珠的身前:「姑娘快去躲躲,這裡有奴婢呢。」
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陳寶珠咽了口唾沫,探著頭往外看去,在看到李謖身影的一瞬間,她推開春花,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喜極而泣:「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她將自己的頭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將這些日子的恐懼和想念全都哭訴了出來,還不忘了在他的身上錘一下:「你怎麼一點風聲都不肯透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