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咎由自取
2024-06-02 17:06:48
作者: 是純純鴨
陳炳生的笑臉再也撐不住,在他的印象里,自己這個女兒最是乖巧溫順,連外頭都曉得,可今日這個模樣哪有半分乖巧的樣子。
「只是你這些日子著實過分了些,你明知周家的為難,也始終不肯向你小舅舅開口說上一句,今日還將管家權拱手送到了大房手上,你心裡可曾有一點記掛著自己是二房的人?」繞是如此,他的斥責也不敢太過嚴厲,只是皺著眉,使勁壓著自己的聲音。
陳寶珠不知為何,覺得自己委屈得緊:「那您可曾有一點計劃著自己是我的爹爹?」
陳炳生沒聽懂。
「陸家小郎君為了外室要我退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爹爹不曾問過一句,張口是孟小娘腹中的孩子,閉口是周家的前程,怎的就不提提陸家退婚的事情?」陳寶珠對他沒什麼感情。
重活一世,她是第一次與陳炳生單獨談話。
自己前世過得悲慘,他不曾問過一句,自己寫信求著回娘家住兩日,他想都沒想都拒絕,就連自己的嫁妝被搶,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他的心裡只有陳家的臉面,從不曾有自己這個女兒的一席之地。
陳炳生啞口無言,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回道:「不是……已經退了嗎?」
「是!若非我去求趙家,若非我拋下臉面,若非我不顧名聲,如今我早就被陸家小郎君娶進門冷落,爹爹,二夫人從未替我說過一句,反而想讓我繼續這門婚事,趙家已經知曉,就算我去同小舅舅說了周家的事情,您覺得他會幫嗎?」陳寶珠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
「如今的境況,不過是周家咎由自取罷了!」
誰都知道趙家只得了那麼一個閨女,疼得跟眼珠子的似的,連同陳寶珠都跟著一起捧,要是得罪了,趙家是不能容得。
陳炳生並不曉得這些,如今細細想來,只怕周家這次危難,卻無人願意施以援手,只怕與此事也有干係。
陳寶珠見他不再說話,便知曉陳炳生不知情。
只是不知情不代表就能原諒。
她嘆了口氣:「爹爹,鄭嬤嬤那邊還等著,女兒先過去了。」
陳寶珠邁開步子,一步也沒有回頭。
可等她到了鄭嬤嬤的居所,才發現陳寶璋還沒來,細細詢問了才知道,陳寶璋被周氏喊過去了。
陳寶珠知道兩人的性子,連忙匆匆趕了過去。
周氏這些日子可謂是住在周家,還沒來得及用飯聽到了陳家的變故,連忙匆匆趕了回來。
等陳寶珠趕到的時候,陳寶璋剛剛落座。
周氏本來就興致不高,看到陳寶珠更是一肚子的怒火,卻還是強撐著一抹笑:「寶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去鄭嬤嬤那裡聽課?」
「我去了,只我一個人,便乾脆來尋姐妹們一塊過去。」陳寶珠也跟著笑。
周氏將目光落到陳寶璋的身上,給丫鬟使了個眼色,把管家對牌拿了過來:「以後這個重擔就要落到你的身上,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讓外人看了笑話。」
「是。」陳寶璋明顯不明白她的意思。
陳寶珠趁機笑道:「二夫人怕不是再說笑話,既然大姐姐管了家,以後定然不會再有什麼短缺炭火、殘羹冷飯的事情,沒人鬧事,又怎麼會累壞了身子呢?」
周氏臉上訕訕的,一時間竟然有些掛不住,乾脆又寒暄了兩句,便叫幾個姑娘往鄭嬤嬤的院子裡去。
等人一走,她便再也裝不下去,將自己的茶盞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些日子,她一直忙著替周家周旋,沒想到往常那些交好的世家竟沒有一個願意出手相助的,等她細細打聽了才知道,一切都是趙家在搞鬼。
張媽媽趕緊招呼小丫鬟將那些碎瓷盞子收好,又捧了碗新茶上來:「夫人急什麼,一個還沒及笄的丫頭,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還沒有風浪,這才回京城多久,就連管家權都給我搶走了,現在怕是虎視眈眈盯著我這個正頭夫人的位子呢。」周氏心裡頭實在是後悔,早些年怎麼就心軟,沒殺了這個小妮子。
可張媽媽卻不以為然,一個遲早要出嫁的姑娘,就算是有野心,又能怎麼樣,又不能將這家產全都帶走,不過是白費功夫:「惦記著正頭夫人的位子又如何,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能一輩子賴在娘家?不過奴婢倒是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周氏接過了新茶,開口問道。
「現下四姑娘跟陸家的親事已經黃了,不如將她許給咱們周家的哥兒,那趙家的東西不就全都是咱們的,周家的危難也就能迎刃而解,等過幾年,咱們哥兒厭棄了她,再抬個平妻進門,看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張媽媽說著,嘴角還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
周氏的眸子突然一亮,也得意起來。
要是陳寶珠嫁進了周家,到死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鄭嬤嬤一連喝了三盞茶才等來了幾位姑娘。
二姑娘陳寶琳已經出嫁了半年,今次是特意為了陳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回來小住幾日,聽聞鄭嬤嬤過來,特意過來說會話。
鄭嬤嬤將京都城裡頭的人家的名單都抄錄了幾份,分別交給幾位姑娘:「你們可知道這些人家裡頭,都有哪些是需要在這次宴請名單里的?」
陳寶璋看了遍名單,除了幾個往來密切的,別的聽都沒有聽過。
陳寶瓔更是不在乎這些,她又不管家,又不理事,不過是個陪綁的,全然不上心。
陳寶珠同樣沒接觸過這些,不過既然是六十大壽,自然是熱鬧非凡:「既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又都在官場上,自然是都要下貼子的。」
鄭嬤嬤聞言點點頭:「陳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可有著趙家這門姻親,自然不能低了排面,只是也不能全下帖子。」
「像侯府、國公這些,是陳家高攀不上的,不能上趕著去,反倒失了架子。」她說著又拿出了幾份新的單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