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愛睡不睡

  「……」

  墨川靜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阮星蘅試圖跟他講道理，「那明明是你的錯……」

  剛講了半句阮星蘅忽然意識到她面前的人可是墨川，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但是她也不想道歉，她又沒錯。

  氣氛僵持不下。

  墨川一直沉默地看著她，深沉如夜的眼睛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

  阮星蘅默默移開視線，倔強地不肯低頭。

  正當她以為墨川會惱怒離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道略帶無奈的嘆息，「打人不打臉，以後不許再打我的臉，否則……」

  阮星蘅目光微微震動，墨川這是向她讓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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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乾咽了一下喉嚨，下意識接道，「否則什麼？」

  墨川靜默地盯了她兩秒，而後轉身闊步朝前，「賠錢。」

  「……」

  無論如何總算沒有得罪死墨川，阮星蘅心裡的一塊石頭放下，感覺輕鬆了不少。

  前面墨川調轉車頭，阮星蘅也發動汽車。

  車只發出聲響，但是絲毫不動。

  阮星蘅眉頭跳了跳，不會吧不會吧。

  她趕忙下車檢查。

  「怎麼了？」

  墨川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踱步朝她走過來。

  「車……好像壞了。」

  阮星蘅欲哭無淚，阮北開的什麼破車。

  墨川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愁雲慘澹的小臉。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阮星蘅抬頭，搓了搓手，悻悻道，「那個你能帶我一程嗎？」

  「孤男寡女，月黑風高，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墨川似笑非笑，「我可不想再挨巴掌了。」

  「……」

  這話說得好像受委屈的那個人是他似的。

  「那算了。」

  阮星蘅掏出手機，手機還有一點點電量，她找到陳意遠的電話號碼。

  剛準備播出去，忽然天際響起一聲悶雷，毫無預兆的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人用力拽住，「愣著幹什麼，想淋成落湯雞？」

  墨川拉著她的手跑到他的車旁，把她塞了進去。

  手機的最後一點電量耗完，徹底黑屏。

  阮星蘅轉頭看墨川，墨川冷著眉眼，動作利落地脫掉被淋濕的外套扔到后座。

  察覺到女人的視線他看過來，沒好氣地道，「要我幫你脫？」

  「……不用。」

  車裡逐漸溫暖起來，被淋濕的外套穿在身上著實難受。

  阮星蘅解開腰帶，脫了大衣。

  猶豫了一下後阮星蘅轉頭看墨川，道，「我們去接一下阮北吧。」

  雨下得太大，她怕會有不可控的事發生。

  墨川餘光撇她一眼，嗤笑一聲，「你倒是善良的很。」

  車頭調轉。

  阮星蘅笑著道謝，「墨川，謝謝。」

  墨川以沉默回應他，兩人沒再說話，除了一直不斷的雨聲，車內十分安靜。

  直到車身劇烈抖動一下然後驟然停滯不前，墨川低聲罵了一句。

  阮星蘅嘴角抽了抽，不是吧，這車也拋錨了？

  雨還在下，噼里啪啦地拍打車身，阮星蘅看向窗外，月亮都躲進了烏雲里，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位置發給你，馬上過來。」

  墨川對著手機吩咐。

  阮星蘅靠著椅背，輕輕嘆氣，今天出門應該看看黃曆的，早知道就不陪阮北玩了。

  墨川看了眼百無聊賴的阮星蘅，打開了電台。

  「各位市民請注意，今夜突降大雨，通往郊外的公路發生泥石流……」

  電台剛報導完墨川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川哥，發生泥石流了我現在過不去，只能等雨停派直升機過去。」

  「……」

  墨川一言不發掛了電話。

  阮星蘅沒聽見他們的談話，道，「陳助理是不是來不了了。」

  「嗯。」

  一個高冷的單音節。

  對於墨川陰晴不定的性子阮星蘅已經習慣了，道，「那我們只能等了？」

  「你也可以走回去。」

  墨川道。

  阮星蘅翻了個不太優雅的白眼，她又不是傻子，冒著大雨走回去這種傻子行為阮北都不會做好吧。

  只是夜不歸宿的話有點麻煩，顧玄瑾要是聯繫不上她不知道會不會亂想。

  墨川像是會讀心術似的，唇角勾了勾，「要是顧玄瑾知道你一整晚都和我在一起會怎麼想？」

  「……」

  阮星蘅目光不解地看向顧玄瑾，「你和顧玄瑾不是朋友嗎？」

  既然是朋友墨川為什麼要這樣那樣。

  墨川乾淨修長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中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想說我是變態可以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

  「……」

  你也知道自己變態啊。

  阮星蘅被他的誠實噎到一時失語，她發現她真的看不懂墨川這個人，行為舉止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阮星蘅忽然想起她試圖控制墨川失敗的事，目光顫了顫。

  怎麼會失敗呢，明明百香大賽的時候還成功了，沒道理啊。

  難道是墨川得了什麼寶貝能夠防止蠱毒入侵？

  阮星蘅餘光往墨川身上瞟，先是看了看他的手，手上是她之前就見過的腕錶，然後又往他的身上看，視線觸及他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繩時眼神微凝。

  墨川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視線，側目看她，「亂瞟什麼，現在又不怕我了？」

  阮星蘅收回視線，淡淡一笑，「沒什麼。」

  墨川看了眼腕錶，已經快十一點，他操作了一下放倒後排的座位，瞥阮星蘅一眼，「格子裡有毛毯。」

  阮星蘅打開格子取出毛毯遞給墨川，墨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去後面睡。」

  「啊？」

  阮星蘅看了看放倒成床的後排，「你睡吧我坐著就行。」

  「……」

  墨川以為阮星蘅是在提防他，臉色陰沉下去，拿起毛毯就往後排去。

  愛睡不睡。

  阮星蘅閉眼小憩，但是耳朵一直在聽後排的動靜。

  聽到墨川均勻的呼吸聲後，她睜開眼睛，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後去。

  墨川已經睡著了，連睡覺口罩都不摘，阮星蘅的視線從他英俊的眉眼上掠過，忽然就很好奇那黑色的口罩下是怎樣的一副容顏，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連強吻都要蒙住她的眼睛。

  難道他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嗎？

  阮星蘅盯著他的眉眼看了幾秒，然後視線移到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