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時間緊迫

  我是一個很難被歌曲打動並治癒的人，所以在可可將這首名為「水星記」的歌分享給我的時候，我的排斥心理是下意識產生的，我稱其為無病呻吟、爛大街，我不想聽可可訴說那些婆婆媽媽的心情，我的腦子裡只有工作……

  可當這首歌的旋律在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的心情漸漸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不再憤怒，我用心去感受了裡面的歌詞，那是可可最真實的心情，否則她不會循環去聽一百遍。

  不知道為什麼，這明明是一首一邊告白，一邊委屈的歌曲，我想到的卻是那一段我們一起去無人區冒險的日子……

  不，我們的冒險從去雲南那個小山村時，就已經開始了，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早晨，我們開車行駛在蜿蜒曲折的掛壁公路上，我們遇到了一輛正被交警追逃的大貨車，大貨車在完全沒有防護的掛壁公路上與我們野蠻會車，為了保證可可的安全，我讓她下了車……

  會車的過程中，我與大貨車發生了剮蹭，命懸一線，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和可可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雖然我們還有言語上的爭鬥，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學會了為我著想……直至我們真正進入無人區，我們的每一步都走的驚心動魄，在我豁出性命與盜獵分子周旋的時候，她是真的願意陪我同生共死的……

  一個人的轉變很簡單，但也很難，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和勇氣去闖一闖無人區的，那是一個能讓人格得到升華的地方，盜獵分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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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我是該謝謝那些盜獵分子的，如果不是他們給我們製造磨難，我和可可不會產生這樣的感情，我們就像兩個戰友，商場是戰場，我們在裡面出生入死。

  正是基於這樣的感情，我在聽這首被可可聽了一百遍的「水星記」時，才會想起這段經歷，如果她對我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那一定是在無人區產生的。

  作為男人，當然希望自己被優秀的女人欣賞和愛慕，可一旦這種愛慕超出了我能承受的極限，我又會覺得是一種負擔，而我和唐果的悲劇就是這麼產生的，我很清楚自己真正愛的女人是誰。

  我有錯，也有罪，所以在唐果死後，我飽受抑鬱症的折磨，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

  重複聽了一遍之後，我停止了音樂，然後習慣性點了一支煙，心中不禁五味雜陳，我剛剛不該那麼罵可可，我應該耐著性子好好和她溝通的，至少，我要知道她真實的想法，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去回憶那段時光，然後為她做好心理疏導，我一味的責怪她，只會讓她產生更嚴重的逆反心理，是我太心急了。

  一支煙抽完的時候，我再次拿起了手機，我仔細斟酌了一番後，又給可可發了一條微信：「我聽完那首歌了，之前，我也在抖音上聽到過。」

  「然後呢？」

  「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我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我會盡力去克服心裡的障礙，這個你不需要太擔心，這也是我的事業。」

  「嗯，我寫給你的稿子，希望你能帶著感情去熟記，我特別怕你直播的時候真的當稿子去念了……」

  「我知道。」

  我還想和可可再說些什麼，可又感覺在她回復了這句「我知道」後，說什麼都顯得多餘……最後，我只能勸慰自己：對於這份事業，沒有人比可可看得更重，我應該對她抱有足夠的信任，這一次，我們一定能順利擺脫這個危機。

  ……

  次日，我和潘甜甜一早便飛回了上海，我顧不上吃中飯，便直接去了公司，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兩天的評論反饋。

  不出我所料，大家迅速接受了我們給可可設定的新人設，並紛紛表示，以後可可做出更傻，更離奇的事情，他們都能接受，不僅如此，他們要在可可直播間買東西的欲望也更加強烈，因為經過我們這一番包裝之後，他們覺得可可只有被別人坑的份兒，她根本沒有智商和心機去坑她的粉絲。

  這當然是好消息，但也不全部是好消息，市場部反饋過來的數據顯示，譚丙坤迷奸事件的熱度已經降到了這些天來的最低值，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最多再過三天，熱度就會徹底消退……這意味著，我們只剩下三天的時間，這比我們之前設想的要更緊迫。

  ……

  這個傍晚，我又和米高見了一面，讓我感到意外的是，糊塗依然和他在一起，我們倆坐在大廳喝東西，糊塗就和一群小孩在餐廳的遊樂場裡玩耍著……

  「你又背著葉芷把糊塗接過來了？」

  米高笑了笑，回道：「算是背著吧，她最近忙，保姆都是掐著點去接的，我就提前一個小時，今天更早，我三點半就在他們學校門口等著了。」

  「放學的時間不是固定的嗎，你早去不也是等。」

  「時間是固定的沒錯，但我每次都會給糊塗請半節課的假……我跟他們學校的校長是老熟人了，他也能理解我現在的處境，只要我開了口，老師一般都不會為難我。」

  「糊塗他自己也是心甘情願跟你走的？」

  米高轉頭看了看正在玩耍的糊塗，眼神中滿是寵溺，然後又笑著對我說道：「他肯定是心甘情願跟我走的，他特別喜歡看我到拳館裡打拳，我在上面打一個小時，他就在下面坐一個小時，不吵也不鬧，就等著我去ＫＯ別人，為了讓他高興，我把附近武館裡的教練都找來當託了，昨天一晚上就ＫＯ了十六個。」

  我也隨著他笑了笑，回道：「你這爸爸當的也算是費盡心思了……但我覺得你多少還是克制一點，別他喜歡什麼，你都全力滿足，就打拳這事兒，你要是讓他看多了，這小子遲早都會產生暴力傾向。」

  「沒什麼，我就想培養他做個爺們兒！……總有一天，我是會老死的，他得自己有氣魄，有血性，才不會在社會上重蹈覆轍……你看他之前在學校，真是被別的孩子給欺負慘了！」

  我有些語塞，如此看來，他並沒有比葉芷好到哪裡去，他的教育方式也是有缺陷的，葉芷拼命壓制糊塗的天性，他就不計後果的去開發糊塗的野性……

  我覺得他和葉芷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矛盾就已經在這裡擺著了，我甚至能想像到他和葉芷為了糊塗而爭的面紅耳赤的樣子，他們兩人的性格都強勢，最後到底會是誰去妥協？

  ……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才開口對米高說道：「教育糊塗的事情，以後你和葉芷慢慢磨合吧，就是希望你們在磨合的過程中，都能夠互相克制一點，別把這事兒變成你們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這事先放一邊，今天約你出來，還是想和你聊聊公司的事情，譚丙坤迷奸事件的熱度正在快速消退，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多的準備時間了，我希望你能和楊主任那邊再確認一下，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聽我這麼一說，米高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習慣性點了一支煙之後，回道：「我明白你的顧慮，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除了楊主任之外，我也和其他領導通通氣兒，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太著急，因為領導之間達成一致，也是需要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