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名單

  離開浩源集團，唐程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車內迫不及待地將那份文件打開。

  牛皮紙包裹之下的是一張張白紙黑字列印好的文件，文件里並沒有當年實驗的研究細則，核心的科研資料宋元浩肯定不會將它交給唐程。

  唐程通過幕後黑手發來的文件得知，那是一項關於罕見血液病的研究。

  手裡這份文件。只記載了實驗的流程，日期，以及每位患者在實驗中的反應。當然，還有唐程要找的患者詳細個人資料。

  幕後黑手一定就是在這場實驗中喪命者的家屬，唐程非常篤定這一點。

  

  事故發生在五年前。通過之前種種所獲得的線索，他能知道幕後黑手是一個年紀在30歲左右的青年男子。五年前，這人應該25歲。

  時隔多年能值得他如此報復，那麼說明死者一定是他最親近的人。

  感情可以有很多種形式，親情，愛情，以及患難與共的兄弟情。

  排查起來範圍極大，這不是唐程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有人能做的比他輕鬆許多。

  不，那傢伙或許不能稱之為「人」。

  唐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喚出了圖靈5467，將當年死於實驗者的個人資料一一掃描到圖靈機里。

  「你確定這就是兇手的真實動機？」圖靈5467並不是一台純粹的機器，從某種角度講，他有著近似人的思維模式。他的智商不會低於人類，不然神秘組織也不可能派他來監視唐程，並負責全程的溝通。

  「八九不離十。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能把一切的線索串聯在一起。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康教授當年是否參與到其中。」唐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用這份名單，排查一下這些受害者的人際關係，在其中找出一個與之十分親密，當年事發時年紀在25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除了浩元集團里那種鎖在柜子裡面的紙質文字機密，但凡存在於網際網路上的信息都能被圖靈5467獲取到，所以用它來排查關係網是最快的。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

  「關於第四個目標的結果，還要多久才能解析出來？」唐程忽然問了一句。

  在他看來，按照超級智能計算機的運算能力，這個結果應該早就被計算出來了。但是圖靈5467對他解釋過，概率事件解析並非簡單的數學公式運算。而且遞進式的解析運算需要花費前一次十倍的時間。

  唐程在這個時候問，是因為他覺得幕後黑手的行動規律他已經掌握了。

  四個目標，每個目標的身份被解析出來之後，他們都會遇到人生中最致命的心理打擊。林藝丟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工作，康教授丟了視若珍寶的名譽，宋元浩心愛的姑娘變成了植物人。

  每一場打擊，都不算致命，但都讓當時的當事人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殺人，先誅心。

  呵，唐程猜測這傢伙肯定是個心理變態，喜歡玩兒內心折磨，讓人痛不欲生的伎倆。

  所以在沒有實施完他的心靈折磨計劃之前，他是不會正式展開連環謀殺的。

  前三個目標已經被折騰的很慘了，唐程想不到第四個目標會是哪個倒霉蛋。因為最開始圖靈5467曾對他說過每一個目標人物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一些聯繫，不知道這一次的會是哪一個。

  「暫無結果。」

  圖靈5467的回答讓唐程有些失望。

  「我現在擔心的是幕後黑手會在我們解析出來第四個目標之前動手，那樣我們將會失去先機，變得很被動。」

  「解析預測這種事情並不是我在做，而是組織那邊有人在做，我只是負責傳達結果。而且你也知道，預測未發生的事件很困難，至於何時能出結果，我也不清楚。」

  圖靈5467的語氣顯得很為難，這在唐程看來實屬少見。

  「好吧，那你先去排查浩元集團當年醫學實驗中遇害者的人際關係。我，去找康教授。」

  想要徹底做實幕後兇手的動機，就必須確認康教授是否參與當年的事件，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那麼唐程的猜測應該就是對的。

  唐程將文件收好，塞回到牛皮紙袋裡。畢竟是秘密資料，為了保險起見，他把紙袋又放入了汽車儲物格內。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驅車前往私房菜館。

  唐程知道，在整個江州醫學院那，康教授的學術造詣是少有人能比肩的。如果當年浩元集團想要靠這樣一項醫學研究翻身的話，有很大的概率會把康教授這樣的人物拉進來，做學術顧問。

  他會對圖靈5467回答「八九不離十」，是因為他足夠篤定。

  這個時間的城市路段並不算擁堵，電動轎車宛如河道中的游魚，靈活地駛過街區。很快，便停在了私房菜館的門前。

  自從林藝的身世被揭開之後，她便很少在這裡幫忙了，大部分時間都陪林心怡待在艾家。畢竟一個大家閨秀總在一家私房菜館裡面擦桌子，看起來有些不像話。

  但無論如何康教授肯定是不會走的。因為菜館的老闆娘才是讓他留在這裡最重要的原因。

  唐程推門而入，看到只有老闆娘一個人在忙活。

  視線掃過四周並沒有看到康教授的身影，唐程有些好奇。

  「師娘，老師去了哪裡？」

  這聲「師娘」唐程叫的很是自然，卻聽得老闆娘臉上陣陣泛起紅暈。

  不過她並沒有生氣，笑著應了一聲，「之前說他學術造假的風波已經過去了，學院那邊傳來消息，讓他準備準備早日回學校裡面。名譽受了些損害，估計院長是做不成了，現在只能老老實實做個任課教授了。他說副職需要一些材料，都在家裡，便去取了。」

  「原來是這樣。」

  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康教授獨自一個人行動唐程還是有些擔心。想來在對第四個目標進行內心折磨之前，幕後黑手暫且不會對他們下手，唐程這份擔心也就輕了些。

  他給康教授打了個電話，確認本人沒有事，便在餐館裡坐下來，等他返回再詳談關於當年醫學項目的事情。

  然而就在剛喝了一口水的功夫，唐程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