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戰

  「鄴城的武備庫，只有三萬多人的武備。」

  「現在徵兵，滿員也只能是三萬多人，我總不能讓普通百姓，拿著一把菜刀就上戰場送死！」

  王芬略顯無奈道。

  鄴城人口不少，但是他一開始徵兵，最後只能湊出三萬多守衛，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武備支持。

  沮授沒有考慮到這點，聞言便皺起眉頭，苦苦思索還能怎麼辦。

  如果沒辦法，只能棄城逃跑。

  「使君想死守，還是棄城逃跑？」

  楊昭突然問道。

  王芬考慮了一會道：「我想死守，楊軍候可有辦法？」

  「首先還是要徵兵，補充我們軍中的兵力，其次金汁也要繼續收集，能拆的房屋還是得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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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昭昨天還說過，用不上金汁，現在不得不繼續這個方法，又道：「諸位不要忘了，我們還有火油，可以金汁和火油交替使用，再加上我等將士用命死守，再堅持兩天應該不成問題。」

  王芬猶豫了，看向潘鳳。

  潘鳳是都尉，管鄴城軍權，要不要死戰，還得看他的想法。

  「我贊同楊軍候的說法。」

  潘鳳說道：「黃巾蛾賊，人數雖多，但也是一群泥腿子，我們有城牆的便利，有信心能堅守兩天，楊軍候給出的兩個計劃，金汁妙計成功了，火攻我們還沒用，或許真的能守住。」

  最後，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王芬身上。

  是否決定死守，就等王芬的命令。

  王芬高聲道：「那就死守到底，潘都尉馬上去徵兵，沮別駕負責帶人去拆城內的房屋，將石頭、木頭儘快搬到城樓上……」

  他快速做出各種安排。

  整個鄴城，便如此忙碌起來。

  楊昭回到鳳陽門上，往城外的黃巾軍營看去。

  只見那邊的軍營，人員走動十分頻繁，還多了不少人，連營地也擴大了，大概是部分黃巾的援軍趕到，不知道是王度還是張牛角，最快明天一早就要來攻城。

  「軍候，我們怎麼辦？」

  方銳也注意到外面的動靜，心裡緊張得很。

  楊昭淡淡道：「死守！」

  死守！

  這兩個字，聽起來很沉重。

  楊昭又說道：「城破，家亡，你們想一想自己在城內的家人。」

  身邊的士兵沉默了，明白接下來和黃巾軍的決戰，有多重要。

  王芬他們的動作很快，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又讓人送來數十桶金汁，放在城樓上準備好，這一次士兵們不再覺得臭。

  金汁可能是他們活命的重要籌碼。

  不僅金汁來了，新征回來的士兵，也被送到城樓上，他們手裡有的拿著刀，有的拿著長矛，緊張地站在楊昭面前。

  他們只有武器，沒有甲冑。

  鳳陽門的四千人，當天全部補充完畢，但有一半是新人。

  楊昭簡單地檢閱一番，教他們一些殺敵技巧，接下來的時間，到黃巾軍攻城為止，都是這些新兵訓練的時候。

  所有城樓上面，新征回來的士兵，都在訓練，他們知道明天應該又要打起來，不訓練可能會死。

  不知不覺，到了這天的傍晚。

  「軍候，外面的軍營，又有人來了！」

  方銳此時往外指了指。

  楊昭抬頭看去，果然又有一大批人，融入黃巾軍營裡面，但是他厲聲道：「不要看外面，全部給我訓練，黃巾蛾賊不可怕，如果你們未戰先怯，就是找死！」

  簡單地鼓舞一下士氣，他繼續督促士兵訓練，分散他們的恐慌情緒。

  很快，又是新一天的清晨。

  今天是等待盧植援軍的第六天。

  黃巾大營。

  張梁穿戴好甲冑走出轅門，在他身邊是數不清的黃巾士兵，抬頭往鄴城看去，道：「張將軍、王將軍，多虧了你們及時來支援。」

  王度說道：「只要拿下鄴城，我們差不多能攻占整個冀州，請人公將軍下令，大軍全面強攻鄴城。」

  「好，攻城！」

  張梁高聲道。

  「攻城！」

  命令很快傳遍全軍。

  十多萬黃巾士兵，從鄴城的四周，同時逼近城牆。

  前軍是張梁軍中剩下的士兵，他們害怕金汁，只能穿戴蓑衣和斗笠，手裡又拿著武器和盾牌，首先往城牆靠近，後軍才是張牛角和王度帶來的大軍。

  黃巾軍的人很多，聲勢浩蕩。

  張牛角說道：「現在軍中流言四起，只要拿下鄴城，流言不再重要，動搖的軍心也能得到凝聚。」

  「沒錯！」

  張梁贊同道：「鄴城一定要攻下，否則我們在冀州南部，將再無優勢。」

  不僅鄴城的壓力大，他們的壓力也不小，畢竟張梁在鄴城外面吃了不少的虧。

  咚咚咚！

  鄴城上面，戰鼓雷鳴。

  得知黃巾軍又來攻城，所有士兵都支棱起來。

  方銳說道：「軍候，火油……」

  「先不要用火油，等來的敵人多了，再用火油效果才能更好，弓箭手給我準備，射！」

  楊昭打斷了方銳的話，再看向外面的敵人，前軍身穿蓑衣，明白敵人是想用蓑衣來抵擋金汁。

  張梁的想法不錯，但他暫時不打算用金汁。

  一排箭雨，鋪天蓋地，往黃巾士兵落下。

  那些士兵經歷過金汁的洗禮，對身上的斗笠和蓑衣其實不太自信，對太平道也產生了質疑，不想再打仗，毫無鬥志。

  但是現在由不得他們不打，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推進。

  用盾牌抵擋箭雨，黃巾士兵逼近到城下。

  本來已經準備好，要迎接金汁的洗禮，但這一次沒有金汁淋下來，他們同時愣了一會。

  「沒有金汁，快去攻城！」

  有人呼喊了一聲。

  那些黃巾士兵，不得不攀爬雲梯，進行強攻。

  楊昭拿著環首刀，一邊鼓舞士氣，一邊殺敵。

  其他士兵，有的用長矛捅向雲梯上的敵人，有的舉起木頭、石頭，往雲梯砸下去，有序地分工合作。

  穿著蓑衣的黃巾士兵，戰意不怎麼高，一直沒有人能登上城樓。

  看到鄴城的守衛沒有用金汁，前軍又不願意攻城，後面新來的黃巾軍等不及了，直接往前來沖。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城牆下方。

  「來得差不多了！」

  楊昭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喝道：「方銳，你負責帶人倒火油，先淋在雲梯上，再往下倒，淋在城下的敵人身上。」

  方銳帶上一百多守衛士兵，匆忙地去搬火油，進行他們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