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碗水端不平

  好不容易過完了聘禮，眾人在正廳坐下喝茶，沈通判趁熱打鐵又提起婚期的日子，嘴裡不住感嘆外甥一個人過日子不易，偌大的府邸連個當家主母都沒有，還是早早把媳婦娶回家才好，不一會兒說得姚家人鬆了口，順著沈通判的意思把婚期定在九月初。

  婚期的日子其實是沈默早就挑選好的，沈通判老謀深算，他這邊加把勁跟親家把日子定下來，等外甥從京城一回來就可以把媳婦娶回去好好過日子，以後他老人家就不用再操心了。

  送走了沈通判夫婦，姚家眾人靜下心來回想今天的事，才後知後覺這婚期的日子是不是定得太緊巴了些，如今已是春末，離成親統共也就剩下四個月了。

  想到心愛的閨女/侄女/孫女馬上就要嫁人了，長輩們頓時心裡不舒服起來，可是既然定下日子就不能再反悔，大家聚在一起開始商量給果兒的陪嫁。

  當初皂兒的嫁妝，雖說有公中給出銀子，可是姚鐵柱和何氏兩口子疼女兒，大部分的嫁妝都是他們自己額外拿出來的，現在輪到果兒情形卻大不一樣，就憑果兒嫁的這位夫婿，還有今天收到的聘禮，別說把三房騰空了，就是把整個姚家都騰空也夠不上聘禮的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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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依了果兒的意思，量力而行，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勁兒，大家這才打起精神開始理順。

  首先是房契地契，這些年果兒名下攢了不少，位於府城和長陵的兩家雲繡閣，長陵買的一個莊子，還有在萊陽城以及周邊縣鎮買下的幾個鋪子；除了這些，剩下的就是衣物首飾、床上用品、日常家具、擺件等等的常規陪嫁已經準備了有十幾箱，最後公中還特地準備了三千兩的壓箱底銀子。

  在看到聘禮前本以為這樣的嫁妝已經頂天了，絕對配得上堂堂伯府姑娘的名號。可如今才知道，不過是搬出芝麻跟西瓜比。

  最後姚老爹大手一揮再加上幾樣，把長陵所有的鋪子、宅子、田產都拿出來給果兒當陪嫁，連同那邊簽了身契的下人也算進去，反正果兒是要嫁到長陵去的，以後那邊的生意包括最賺錢的喜羊羊酒樓都給她帶走，另外家裡朝廷賞賜的黃金拿出來大半添進去，老兩口還要把他們攢了幾年的私房錢也拿出來給果兒壓箱底，被果兒堅決抵制。

  「爺、奶，你們一碗水得端平了，大半個家當都已經給了我，再往外拿的話以後幾個哥哥弟弟，還有姐妹們可怎麼辦？就算不跟我比，可他們的婚事也要過得去才行。再說沈大哥都說了嫁妝量力而行即可，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的家底，定不會計較彩禮多少的，我相信即便咱們就是不出彩禮他也決計不會說什麼。」

  何氏、劉氏等幾個媳婦一聽果兒這話，紛紛表示不用顧及其他兄弟姊妹，誰不知道這份家當都是果兒的功勞，說著說著又回到姚家發家的根源上來，姚三柱和包氏與有榮焉也在旁附和，還勸果兒不要辜負了長輩們的心意，果兒哭笑不得。

  最後商定就按上面說的準備，各房也不用送別的添妝，直接掏銀子出來，把果兒的壓箱底錢湊個整數。

  大家對直接拿銀子出來都沒有意見，白巧兒坐在角落裡低著頭死死咬住嘴唇，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嚷起來。也真偏心的沒邊兒了，把大半個家當都叫果兒帶走，有沒有想過其他的孫子孫女？

  別人就不說了，大嫂二嫂就是兩個大傻子，她倆都是有兒有女的人，財產全都給了果兒，將來她們的閨女出嫁還拿什麼做嫁妝？恐怕連果兒的一分都比不了！

  她悄悄看一眼程小櫻和胡月靈，她就不相信嫁進來的這兩個孫媳婦眼看著果兒成親快要把家底掏空了，她們倆就能沉得住氣？

  只見胡月靈坐在那裡面上平平的看不出有什麼不悅，程小櫻也是一聲不吭，不過想來這兩個心裡恐怕也不平衡吧？她就不信了，全家就她一個明白人。

  不行，明兒找機會跟這兩人說道說道，就算阻擋不了家裡的決定，大家一塊兒發發牢騷也好啊，若是能攛掇得大林跟二林兩個站出來反對那就再好不過，大孫子的意見他們總要聽聽吧？否則眼看著這麼潑天的財富都跟著果兒一個丫頭去了別人家，她可要鬧心死了。

  回到三房的院子裡，包氏拿出自己攢了多年的一摞地契，這些年她聽女兒的話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不斷買地，到如今陸陸續續已經買了不少，大部分都在娘家村子附近，長陵那邊的郊外也有兩處，只是每份地契上的數字都不大，原本她就想著等一對兒女長大成人給自婚嫁的時候，她便拿出來作為自己當娘的而一份心意。

  如今沒想到女兒竟真的這麼大的造化嫁了個大將軍，等進了門就能當上誥命夫人，反正兒子還小以後再慢慢給他攢，索性把這些地契全都給女兒吧。

  果兒見娘把地契全拿出來給她無奈地仰天長嘆：「親娘，這可是你攢了好幾年的寶貝，你平時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都給了我你不心疼？」

  包氏見狀不由嗔怪道：

  「真是個傻閨女，娘為誰攢的地契？還不是為你們兩個討債鬼，如今你弟弟還小不著急，先緊著你。」

  說到這裡包氏眼珠子瞪過來，恨鐵不成鋼地道：

  「誰家閨女會嫌嫁妝多？大傢伙費心巴力給你準備嫁妝，你照單全收就是竟還推辭，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這都是長輩們自願給你的，又不是咱們硬要的。你可別忘了你要嫁的夫婿是什麼人物，皇帝親封的大將軍！就憑人家那身份，那份聘禮，你的嫁妝絕對不能太寒磣了。」

  果兒皺了皺眉頭，拉過包氏讓她跟自己坐下來，雙手扯著她的胳膊勸道：

  「娘，都說了不用在意這些的，我的嫁妝已經夠豐厚，你想想皂兒姐當初出嫁，再看看我現在，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將來的莢兒姐、豆兒幾個鐵定也沒法跟我比。再說家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若是各個歡喜倒罷了，可若是有人心裡不舒服就不好了。」

  包氏挑眉道：「他們誰敢說半個不字......」

  不等包氏說完果兒搶著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總得顧及一下是吧？就是不看別人，看五林，家裡的財產也有五林的一份，現在都給了我，將來五林分到的就少多了。」

  包氏又是恨鐵不成鋼地嘖嘖了幾聲道：「先拿到手再說，你要嫌多的話，可以私下裡給你弟弟留一些呀，反正裝進箱子裡她們也不會再看。」

  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