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王老漢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王老爺剛從外頭回來，今日裡正的外甥請他吃酒，原是聽說他家要同安家結親了，里正外甥手裡頭有些個積攢的布料，想請王老爺跟安家說說情，叫收了這些布料。

  王老爺滿口答應，自從有了安文正這個准女婿，今日東家請，明日西家找，都是尋他幫襯的，王老爺面上有光，連日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梅娘？怎的急三火四的。」王老爺如今面對這個女兒也是滿眼含笑，處處都透著滿意，「大喜的日子近在眼前，還是穩中些。」

  「爹，那安文正並非良人，這門親事成不得。」梅娘開口便道。

  王老爺原本樂呵呵的臉一下子變了：「你這是什麼話？」

  「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梅娘道，「安文正，他……他找了百花樓的妓子，還，還……」梅娘只覺難以啟齒。

  「妓女？」王老爺微微蹙眉，「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前陣子。」跟親爹討論這些，實在叫她難為情。

  王陳氏眼珠子一轉，頓時笑起來：「我當時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呢，梅娘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出嫁，有些事闔該叫你知道。男人嘛，這些個都是難免的，更何況他又沒娶親，個把妓女而已，沒甚大不了，往後等你嫁過去，有你拴著他的心，姑爺便不會如此了。」

  「你娘說的在理。」王老爺道，「等你嫁過去了，好好相夫教子，夫妻和順才是最好。」

  梅娘簡直急出了汗，那等事兒，她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可若不說，爹是不會同意她退親的。

  「安文正，他……他……他打人！那個妓子身上、後背滿滿的都是傷痕，我親眼見著的！」梅娘說完，已是滿臉通紅，頭都不敢抬了。

  屋內一時靜默，王氏面色幾經變換，尚未來得及想好說辭，忽聽一聲輕嗤，章氏不陰不陽的開了口：「我說呢，好好的說選頭面，怎的人就不見了，原是去見了什麼妓子？我說妹子啊，不是嫂子罵你，你也忒笨了些，人家隨便找了個人來，說是妓女，說安郎君不好，你便信了？」

  梅娘忽的抬起頭：「二姑娘不會騙我的！」

  「我看未必！」章氏撇了撇嘴，她可還記恨著珍寶齋的仇呢，「她嘴上說著送你頭面首飾，焉知不是安了什麼壞心，要我說啊，那焉姑娘莫不是自個瞧上了安公子罷？使這個手段叫你退親，我的好妹子喲，你可別是叫人給耍了。」

  「啪！」狠狠一巴掌抽在章氏臉上。

  章氏猝不及防，整個人被驚的愣住。

  「你不許這麼說姑娘！」梅娘恨恨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只知道如玉不只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更是救過她的性命，她聽不得人這麼污衊二姑娘。

  「天爺哦！」章氏反應過來，開始大嚎，「了不得了！反了大天！我嫁到你們王家，生兒子，伺候老婆婆，哪點對不起你們了？竟叫一個小姑子扇了巴掌！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章氏哭天搶地，撒潑打滾的吵鬧，梅娘鬧著要退婚，杏娘也跑過來摻和一腳，一會說梅娘不知珍惜，一會兒又叫王陳氏陪她的簪子鐲子，王老漢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剛吃完酒的身子搖搖欲墜，竟是一下子支撐不住，暈倒了。

  「當家的！」王陳氏一聲驚呼，可聽得出是真的著急了。

  章氏忘了哭嚎，梅娘滿眼驚懼，具都向著王老漢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