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殺人犯

  錢彪聽見王大胖的話立馬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看向面前這個瘦削的男人。

  他眯起了眼睛，開始思考自己有沒有見過毛大胖。

  同時，他伸手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把煙接了過去，叼在嘴裡，但是卻沒有點上，反而對毛大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要毛大胖給他點菸。

  「你認識昌哥？」

  毛大胖沒有往前也沒掏打火機，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微微點了兩下頭。

  「算是認識，他請我喝過幾次酒，我手上給過他幾樁生意。」

  錢彪聽到這話之後，臉上本來猶豫的神色變了幾下，最後化為了輕蔑和嘲諷，他仰起脖子，一口將嘴裡的煙吐到了地上。

  「哈哈哈！我竟然還差點當真了，就你個毛頭小子，你要說和昌哥認識就算了，昌哥請你喝過幾次酒？你當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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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大胖沒說話，一邊笑一邊看著他。

  很顯然，毛大胖這副樣子把錢彪給徹底激怒了，毛大胖瞥了我一眼，我默默地把手放在了布包中打鬼鞭的上頭，順便輕聲讓柳蓉他們幾人先躲開。

  「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毛大胖的態度果不其然把錢彪激怒了，把他旁邊的女孩甩到一旁，攥著沙包大的拳頭，便往毛大胖步步逼近。

  錢彪本來就長得兇狠，他手上還有些腱子肉，相比之下，毛大胖那一身排骨壓根就不夠看的。

  圍觀的人見情況不妙，有幾個拿起了手機，看樣子是準備報警，還有些一邊嘖嘖稱奇，一邊默默退到了遠處，生怕殃及池魚。

  只不過，之後的結果毫無懸念地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錢彪說到底也只是個混的稍微好點兒，打人夠狠的流氓地痞，何況他沒帶刀，甚至都不用我動手，對上毛大胖沒幾分鐘他就開始抱頭鼠竄。

  等警車總算到了現場，錢彪已經被抽了好幾個巴掌，臉上都是鼻血，跟他來的女孩被嚇得跪在旁邊嚎啕大哭。

  更好笑的是，毛大胖分明只是給了錢彪幾巴掌，沒多重的傷，錢彪卻在聽到警笛響起的那一瞬間噗的一下就躺到了地上，做出一副動彈不得的樣子。

  只不過，因為當場圍觀的群眾夠多，都是目擊者，問清楚是錢彪先動手之後，隨隊的醫生又給他查了查，除了鼻子流血，連個腦震盪都沒有。

  就這樣，毛大胖去局子裡喝了會兒茶就又出來了，甚至連醫院都是那對男女自己去的，我們幾個半分錢都沒出。

  去醫院之前，錢彪還惡狠狠地瞪著我們。

  「老子可是知道你們住在哪兒，以後的日子你們別想安生了！」

  當然，我們沒理會他。

  最後，是警局的警車把我們送回了小區裡面。

  送我們回來的小警察特意對柳榮叮囑了好幾遍，讓她最近出門小心些。

  他說錢彪是這一代出了名的橫，他們隔三差五就會接到關於他的報警。

  但這人每次做事都很懂掌控分寸，能搞的人根本過不下去日子，但是情節卻不嚴重，報警抓他最多關個幾天，完事他又能出來蹦噠了。

  劉蓉明顯皺起了眉頭，擔心起來。

  毛大胖卻呵呵笑了一聲。

  「他要是真敢來，到時候遭罪的是他，我看他問我的話，我可沒有說過謊。」

  我也伸出手拍了拍柳蓉的肩膀。

  「不用怕，大不了讓他有來無回。」

  聽到我的話，那小警察的臉色很複雜，最終再三叮囑我們要小心錢彪，但是得要遵紀守法，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

  本來我們幾人是早上出去的，這麼一鬧騰，又去警局走了一趟，我們幾個回到家裡的時候，都快錯過晚飯的點兒了。

  看著頭頂快要落幕的太陽，我感覺自己心裡頭有些不太舒服，白天遇到的那個乞丐說的話在我心頭浮現。

  我一路上都沒說話。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柳蓉看我的眼神一直有點怪。

  但是我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等我們幾個走到了樓下，正在往樓上走，柳蓉忽然開口，她看著我，眼神有點奇怪。

  我看向她。

  「怎麼了？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柳蓉搖了搖頭，而後咬了咬嘴唇，思考好一會兒，才終於下定決心一般看著我開口。

  「你們不打算問問我，白天那個女人說的殺人犯是什麼意思嗎？」

  我想了想。

  「那女人說的是你弟？你和她之前認識，她還知道你父母死掉的事情？」

  柳蓉顯得有些吃驚，她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實際上之前就大致聽出來些不對勁的地方。

  且不說他父母堅持把柳二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就算精神病院出了什麼意外，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賠大筆錢給唯一活下來的兩個年幼的小孩呢？

  這筆錢甚至多到足夠支撐他們兩人時至今日都依然過著如此優渥的生活。

  我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便是當時精神病醫院的命案絕對不簡單。

  這件事大到為了掩蓋真相，醫院給了他們一筆多到不能再多的錢，甚至很有可能在那之後，為了讓他們保持緘默，那件事情裡面的某個人依然和他們有經濟上的來往。

  其中一個可能，便是當初他們父母的死並非他們所說的意外，而是……

  他們都是都是被人殺了。

  而正在醫院治療的柳二要麼是當時的目擊者，要麼……可能參與其中。

  我倒是更相信第一種，畢竟就算再怎麼像個怪物，但他說到底也只是個小孩兒，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兩個成年人肯定是有困難。

  而且如果是他幹的，精神病院就沒必要花這麼多錢，這件事情再怎麼最多也只算個醫療事故，賠的錢也花不了那麼久。

  但是，這種事情隨著眾口相傳，必然會出現很多帶有歧義的謠言，哪怕真相是第一種，傳著傳著也必然變成第二種。

  尤其是捲入其中的柳二是個一個小時候想插上自己的姐妹，長大了被關進精神病院的「怪物」的情況下，鄰里之間很容易就會傳成另一個版本。

  比如他是個殺父弒母，然後獨占家中產業的天生惡種。

  這時候再給他配上個人盡可夫，剋死自己丈夫的姐妹，那就更容易人人樂道，為人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