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扒了皮燉湯
2024-06-02 14:17:41
作者: 韓綿綿
「王爺,這兔子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剛才就是它砸了咱們車頂?」
萬鈞滿是稀罕的瞧著那巴掌大的幼兔,滿是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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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兔子是鐵石做的吧,這麼點兒大居然能砸塌了百年黃梨木做的馬車梁頂,而且居然還沒被摔成肉餅,命可真夠大的。
君九淵坐在馬車之中,黑髮上沾了些雪花,衣袍也被積雪浸濕。
他面色陰冷,垂眼看著身前的兔子時,漆黑的眼中滿是冷漠之色。
見它後背的毛髮上還沾著血跡,腳底有泥,他滿是嫌棄的伸手就將手裡的兔子扔了出去。
「宰了。」
萬鈞連忙接住,拎著雲夙音的耳朵就笑道:
「好嘞。」
「你這兔子可真夠蠢的,這都說守株待兔,咱這還沒蹲守呢你就撞了上來。」
他伸手捏了捏兔子腿兒,湊近瞧了瞧後嘖了聲,
「還挺肥的,小是小了的,不過扒了皮還是能燉個湯……」
雲夙音忍不住炸毛,她腦子瞬間出現了紅燒兔頭,爆炒兔肉,上湯兔腿還有燙皮兔火鍋,而每一隻兔子臨死前都頂著一張她自己的臉。
她渾身一抖,滿心驚恐撲騰著想要掙脫,卻被那傻大個抓的死死的。
她只能狠狠朝著萬鈞臉上踹了一腳,轉身時朝著他手上就是一口,咬完之後趁他鬆手啪嘰一聲落在馬車車轅上。
雲夙音抬腳想跑,卻忘記兔子前腿太短,突然朝前躍出時候不僅沒有跑掉不說,反倒是身子一歪。
整個兔子如同雪球一樣,咕嚕嚕的就朝著馬車裡面滾了進去,一腦袋撞在了裡面那人的腿上。
雲夙音被撞的頭暈眼花,搖搖晃晃的半天沒爬起來。
君九淵瞧著那雪糰子扒拉著自己衣袍,一身白色軟毛亂糟糟的,而紅彤彤的眼睛暈暈乎乎像是喝醉了酒,又可憐巴巴的像是快哭了。
他突然生出些惡趣味來,伸手拎著兔耳朵,
「這麼丑的兔子,還想碰瓷?」
雲夙音再次懸空,張大了嘴險些破口大罵。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君九淵瞧著兔子呲牙,微眯著眼手指突然下移,掐住她脖子:「你在罵本王?」
雲夙音只覺得身上一冷,那猶如實質的殺意讓得她打了個哆嗦,耳朵瞬間趴了下來,閉嘴之時努力睜圓了眼睛,滿臉無辜的看著身前喜怒無常的男人。
忍一時海闊天空,退一步苟且保命。
兔兔活著才最重要。
君九淵原只是逗弄著這小玩意兒,卻沒想它居然像是真的聽得懂自己的話一樣,關鍵時刻還知道服軟賣乖。
他拎著兔子靠近了些,微眯著眼:
「你能聽懂本王的話?」
雲夙音雙腿一夾,僵硬著腦袋滿臉無辜。
君九淵有些懷疑的看了眼兔子,手指摩挲著它圓溜溜的腦袋。
那冰冷的指尖划過頭皮時,仿佛隨時都會捏碎她腦袋。
許久之後,就在雲夙音以為自己死定了時,卻突然騰空一飛落進了之前那懷裡,隨即那神經病的男人扯著一方帕子胡亂擦著她背上血跡。
後背被擼掉了好些毛,又被翻身使勁揉著爪子。
那冷冰冰的手將她揉搓的暈頭轉向,等帕子被扔掉後,原本有些髒兮兮的兔子就恢復了雪糰子的模樣。
君九淵伸手順著她頭頂摸到了尾巴尖兒,又捏了捏她耳朵。
雲夙音只覺得像是被電流擊中整個人渾身泛軟,尾椎骨上都湧出一股顫慄來,軟趴趴的垂著耳朵瑟瑟發抖。
好…
好刺激……
她萬萬沒想到,變成兔子之後耳朵居然會這麼敏感。
萬鈞捂著被蹬的臉,瞧著被抓回去擼著兔子說道:
「王爺,這兔子不宰了?」
君九淵未曾說話,只垂眸看著手掌上那白白的一團。
雲夙音生怕這陰晴不定的神經病真把她當兔子宰了,連忙垂頭輕舔了下他的手指,又格外乖巧的用還暈乎乎的腦袋蹭了蹭他手心。
「怕死?」
君九淵噙著抹笑低聲道。
雲夙音連忙再舔了舔他,滿是羞恥的發出軟綿綿的叫聲。
君九淵定定看著自己濕濡濡的手指,再瞧著那蠢兔子賣力討好的模樣,喉間溢出抹低笑,抬手將它揣進懷裡。
「不宰了。」
看在這小東西這樣乖巧軟萌的份上,先留著。
萬鈞滿是可惜的看著那兔子,嘀咕了聲可惜了。
這冰天雪地的,他們走了好久都沒尋著借宿的地方,啃了幾日乾糧好不容易能有隻送上門的兔子,要是能燉個湯也能暖暖身子該多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話音剛落下時候,仿佛看到那兔子縮在主子懷中瞪了自己一眼。
「王爺,它瞪我?」
雲夙音連忙收回目光,扭頭屁股對著外面。
萬鈞見狀就只覺得自己怕是眼花了,看了眼被砸塌了的車頂說道:
「王爺,這馬車也壞了,雪地路難行,您身子怕是受不住。」
「前面不遠就是建江府,旁邊有個水運碼頭。」
「不如咱們去建江府後改走水路回京,這樣既省了時間也能早些回去,也免得大雪封山之後被攔在半路。」
手上的雪糰子軟綿綿的,君九淵伸手揪著它的毛說道:
「你安排。」
萬鈞忍不住看了眼那兔子,就見那白絨絨的一團藏在自家主子的衣袍里,只露出來一絲耳朵。
他頗為遺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的盯了兩眼後,這才轉身吩咐下去,讓人取了東西暫時封了車頂,駕車朝著建江府而去。
馬車走動起來時,君九淵像是玩夠了兔子一樣有些意興闌珊的將它放在膝上後,就閉眼靠在馬車上小憩。
雲夙音感覺到周圍沒了殺氣之後,這才後怕的癱軟下來。
媽的。
她橫行多年,從來都只有她殺人救人全憑心意的,卻沒想到剛才差點被人給煮了。
雲夙音唯恐自己招惹了這人,而且突然變成兔子也讓她有些不安。
她安靜的蹲在這男人懷中,有些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的小短腿。
之前滾落雪坡之時的難受已經沒了,那乍冷乍熱的情況也沒再出現。
變成兔子之後不能替自己把脈,而且兔子有沒有脈搏都不知道,她完全無法判斷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