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不完的水果

  擦。剛跑出兩里地，柳書沒忍住爆了粗！

  血液沸騰，頭上冒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

  兩隻聽到動靜趕回來的灰狼正好和一大一小兩人迎面撞上。

  身後，北域玄狼哼哧甩了下被砸暈的頭，渾身煞氣消散又凝聚，拖著龐大的身軀逗弄耗子似的慢慢踱過來。

  柳書心裡一沉，蠻牛勁後遺症還沒過去，柳書明顯感覺到抱著妹妹的手膀子發軟，三分鐘已經走了一半，前面兩隻二級異獸，後頭一隻四級巔峰異獸。

  他貌似還徹底激怒了這隻狼王！

  「哥哥，不怕，小魚也會保護你的。」

  柳書身體緊繃，嚴陣以待，沒聽清關小魚說了什麼。

  似乎看夠了獵物臨死前的掙扎，兩隻灰狼率先朝兩人撲來。

  

  柳書瞳孔一縮，用盡全身力氣抱著關小魚就地一滾，爬起來就跑。

  灰狼利爪貼著柳書背部划過，砸落在後方，轎車似的身軀絲毫不顯笨重，反而異常靈活，迅速扭轉方向再次撲過來。

  關小魚被柳書護著，小腦袋埋在後者肩膀處，只露出一雙眼睛。在看到哥哥後肩滲出的暗紅色時小嘴一癟，豆大的水珠迅速溢滿眼眶。

  哥哥……

  關小魚睜著淚汪汪的葡萄眼，牢牢鎖定害他哥哥受傷的罪魁禍首。

  一絲紫色紋路游蛇入海一樣浮現在那雙稚嫩的眼睛裡。隨著情緒浮動，圓圓的瞳孔漸漸拉長。

  兩人都沒注意到，接觸到關小魚視線的灰狼動作一滯，隨即慢了下來。

  北域玄狼小山似的身影也晃了晃，腦袋一歪，似乎在艱難地思考著什麼。

  隨即尾巴一甩，卻是扇飛了兩隻灰狼，停下腳步。

  目視兩人迅速跑遠。

  ……

  呼——

  身體發沉，喉嚨乾澀，特別是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沉重。

  柳書不敢停下，消耗完最後一個精神果實，短暫恢復一點力氣。

  抱著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的關小魚繼續往中心區外圍趕。

  嘖，系統這個坑貨，早不走晚不走，導致他現在空有幾千點怨念值，卻抽不了技能換不了東西。

  呸，真憋屈。

  眼前一陣陣發黑，昏過去之前，柳書似乎聽到了王莽咋呼的聲音。

  幻覺吧……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滴！檢測到宿主身體消耗過度，輕度中毒。開啟三級損傷自動修復功能。怨念值扣除中……】

  ……

  M區陽光醫院。

  平時就就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之一。異獸突襲後，不斷有傷員運送過來。

  病房客滿，走道上都挨挨擠擠放滿床位，哭喊聲，呻吟聲壓抑地響起。

  一個綁著半丸子的七八歲小女孩兒，穿著米黃色燈籠裙靈活穿梭在人群中。

  懷裡抱著一個白色棉布包裹的罐子，發光的小蝴蝶一樣往醫護大廳跑。

  叮——

  電梯門將將關上。

  小女孩兒眉頭一皺，鼓了鼓腮幫子，滴溜溜的葡萄眼一動。噔噔往電梯口跑。

  「哎哎，小魚兒，來這兒！」

  王莽剛幫忙攙進來一個傷員，就看見關小魚邁著小短腿往樓上跑，叫住了人。

  「來，上貨梯，你哥在十樓呢得爬多久。」

  小姑娘看看他，又看看光線昏暗的樓道，噠噠噠跑了過來。

  滴——

  十樓都是獨立病房，電梯門剛開，關小魚葡萄眼一亮，咻一下就鑽了出去。

  「哥！」

  「哥哥你醒啦～」

  柳書坐在白到晃眼的病床上，一手半撐著頭，似乎剛醒還沒緩過來。

  關小魚撲到柳書面前，又急急止住步子，齊肩微卷的頭髮和米黃燈籠裙慣性一盪。

  好像Q版唐老鴨……

  「哈哈。小心點兒。」柳書沒忍住笑出了聲兒，剛醒來發現敗家系統幾乎把他怨念值扣光的鬱悶一掃而空。

  關小魚像只勤勞的小蜜蜂，放好罐子又跑去拉窗簾，惦著腳尖去夠窗戶。

  「我說柳哥，你也忒不講義氣了些。」

  王莽隨手拉了把凳子，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來。

  瑪德，累死小爺了。

  「抱歉，後來遇到了北域玄狼，沒抗住。」

  噗！

  「啥？你說什麼狼！？」

  王莽一整個竄起來，左腳砰一聲嗑在床柱上，抱著腳原地蹦。

  靈活的胖子！

  「就是你想的那個，怎麼，你們後來沒遇到嗎？」

  按理說，四級異獸就算是一個直隸城池也不敢小覷。

  說到這裡，柳書面色一緊，北域玄狼出現在M區，那現在外面……

  「沒有啊，二級灰狼倒是發現兩隻，屍體和噬金蟻獸剛被送去解刨室。柳哥，你眼花了吧。」

  難道襲擊完自己，又自己離開了？

  「不可能。」

  咯吱——

  柳書走過去幫小蜜蜂推開了玻璃窗，一陣悶熱的風吹迎面來，捲起邊角泛黃的舊窗簾。

  連同外面嘈雜的聲音，和疲於奔命的記憶一起。

  「哥，小魚燉了湯喲，你快喝！」小孩兒開心的童音打破了兩人間逐漸緊張的氛圍。

  湯？

  小棉襖啊！

  柳書轉過身來，心裡有些暖。

  得，不想了，事情告一段落，大不了先升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關小魚小心翼翼把懷裡的罐子放到床頭柜上，麻溜拆開棉布，揭開蓋子，一陣鮮香濃郁的溢滿房間。

  呲溜——

  兩個大男生都餓了一整天，啥也沒顧的上，打仗似的搶完了一鍋雞湯。

  王莽看了他兄弟一眼，把最後一根雞翅膀塞柳書嘴裡。

  關小魚看他們吃的開心，也趴在床邊笑，肉嘟嘟的臉頰兩個淺淺的酒窩，甜到柳書心窩子裡，忍不住摸了摸小丫頭的圓腦袋。

  上輩子孤身一身，這一世能有這麼個小妹妹，足矣。

  「來，給小魚藍莓吃！」

  愛心泛濫，柳書豪邁地一掏衣兜，捧出來一大把紫紅小漿果。

  王莽：！！！

  關小魚：哇！！

  「哇，哥哥哪裡買的水果！？」小姑娘雙眼放光，小手接不完，掉了兩顆到床單上。

  柳書嫌髒，抓起來順手扔垃圾桶里。

  【關小魚心疼你賺錢辛苦，又覺得你浪費珍稀食物，怨念值＋1！】

  【王莽身心受創，懷疑你為了鈔票觸碰某種禁忌！怨念值＋10！】

  啥？水果很貴！？

  不是頂天十元大洋一斤！

  柳書哭笑不得，給了王莽一拳，又捏了捏關小魚吃的腮幫子鼓鼓的臉頰。

  給自己定下了考大學之外的另一個偉大目標：

  給妹妹買吃不完的水果！

  王莽也得了一捧，往嘴裡扔了一顆，渾身散架似的疲累仿佛瞬間減輕了許多。

  呼出一口濁氣，他沒顧得上仔細咀嚼，把剩下的也囫圇咽了下去。

  「柳哥，你這是哪裡買的異果！」

  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胖子感覺自己能扇扇隱形的翅膀飛起來。

  「等等！」

  「好像，我好像感應到了召喚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