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命啊！

  秦家豪宅後院，在盆栽假山之間，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神采奕奕的老人，拳風赫赫，一招一式間大開大合，頗有宗師風範。

  江青山暗自點頭，朱佑現在的武學水平，完全不弱於他，如若不用靈力與朱佑來一場生死斗的話，勝負都兩說。

  

  等朱佑收起架勢，暗自運氣把氣息調勻，江青山這才鼓掌向前。

  「不錯不錯，小朱你現在的功夫，也可被稱作是一代宗師了。」

  「老師你過獎了！」朱佑含笑點頭，謙虛說道，他自然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他十五歲拜師，二十五歲出師參軍，戰場征戰數十載，一身功夫早就經過血與火的洗禮，融會貫通。

  "小朱，你也能感受得到吧，天地之間那隱隱浮動的氣。"

  江青山收起笑容，面色嚴肅。

  朱佑也隨即皺起眉，緩緩點頭：「從十年前開始，我就能感覺到天地之間有一種奇怪的能量，我雖無法調用，但每次打拳之時，那股能量就會進入我得身體，滋養肉身。」

  江青山點頭，左手抬起，天地之間，周圍似乎起了一陣微風，過了不久，一個實質性，純粹由天地靈氣的氣旋在江青山手中成型。

  "此為天地靈氣，天地之間自然的一股能量，暫時無法被科學所解釋，在我沉睡之前，這股能量天地之間還非常稀少。"江青山說著，將氣旋交到朱佑手上，讓其緩緩感受。

  「但這次甦醒後我能感受到，這種能量在不斷的變多，你聽說過劉伯溫斬龍脈的故事吧？」

  朱佑點頭，據說在明朝初期，朱元璋曾效仿唐太宗，讓劉伯溫來預測大明國運，測算完成後，朱元璋做了兩個決定，先是禁止百姓傳閱星象書籍，違者一律論斬，而後又讓劉伯溫斬盡天下龍脈，以保大明國運可以長盛不衰。

  「此事不假，斬龍脈確實可以確保皇權的聞固，倒不如說天地靈氣的退去與皇權有關。」

  江青山說著，眼中浮現回憶：「先秦時期，靈氣濃郁，如我這般的人多如過江之鯉。

  但秦始皇完成大一統後，天地便承認了皇權，此後，靈氣退散，劉伯溫斬近天下九十九條龍脈，導致清朝鍊氣士幾乎不存於是，而如今，封建王朝被推翻，這片土地上不會再有一個統一天下的皇帝。

  皇權退散，靈氣自然開始緩慢回歸。」

  朱佑若有所思，緩緩點頭：「老師你是說，未來這片土地上會再度誕生如您一般的長生者。」

  「對，我這種人上古年間被稱為鍊氣士，你大師兄便是繼承了我之衣缽，只是以前靈氣稀薄，他修煉困難重重，如今陷入閉關，應是靈氣回歸，讓其數百年的積累有了用武之地，實力境界恐怕正突飛猛進呢。」

  江青山說著，又想起了那個白衣白髮，清冷如謫仙人一般的弟子。

  「很多年以前，我與道家那位老子論過道，他說，道，是用來走的，不是靠嘴上來說。只要不斷地朝一個方向前行，最終都是殊途同歸。」

  江青山看著朱佑，眼神認真：「你這麼多年在武學之上的積累已經足夠，只是你沒有成體系的學過怎麼將天地靈氣納入自身，我教你踏上此路後修行必是一日千里。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江青山攤開兩隻手，遞到朱佑面前。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武道之上你已不差於為師，我且問你，是選擇繼續精進武道，還是選擇戰陣一道。」

  朱佑望著遞來的兩隻手，陷入沉思。

  他明白江青山給他這個選擇的目的是什麼，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明白，在戰場上一個人的強大能改變的事情極為有限，戰陣一道，他學藝時聽江青山講過，能將戰陣內所有人的氣血，戰意匯聚在一起，通過戰陣師的調動，能達到以弱勝強的效果。

  見朱佑陷入沉思，江青山輕聲開口：「現在還不急，時間還早，今晚之前給我答案。」

  江青山走了，朱佑一個人盤膝坐下，閉眼冥思。

  老人獨坐院中，微風穿過假山盆栽，輕輕吹起他的衣擺。

  尤像當年剛學藝一樣，年少的少年盤膝坐於深山之中的道場內，那段時間是他最落魄的時候。

  十五歲，父母雙亡，自然無法如少爺小姐一般去學堂讀書，又一無所長，呆頭呆腦。

  當時沒遇到江青山前，少年就端著個破碗，沿街乞討，只為那點活下去的權利，當時的他，骨瘦如柴，就算去工地給人當苦工都沒人願意要。

  他也不清楚，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活下去。

  還記得年少之時，他在山林之間撿到了一隻倉鼠，倉鼠這種動物，由於智力不高，啃食同類是常見的事。

  有些小倉鼠，奄奄一息的時候，許多倉鼠就開始活吃了。

  他撿到的那隻倉鼠，四肢已經被啃斷了，隨時一副快斷氣的模樣，他覺得倉鼠快死了，便用布將倉鼠包起，放好打算等其死後將其埋葬。

  但晚上的時候，他聽到了他隨身攜帶的包裹內，傳來細微的啃食之聲，打開包裹一看，那隻倉鼠一頭把腦袋插進他裝乾糧的袋子裡，瘋狂的吞食著裡面的糧食。

  那一刻，他才明白一個道理，野獸跟人不同的區別是,

  人如果受了重傷，意志消沉，很有可能腦袋一耷拉就等死了，可野獸不同，它們只要還有一口氣餓了就會去吃，渴了就要喝，這就是野獸的本能。

  他當時被震撼到了，那段時間他其實已經覺得人生沒有了意義，每天都抱著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直到看見那隻倉鼠。

  那天，他不管不顧，拿出身上僅剩不多的錢財，找到獸醫，將倉鼠交給獸醫拜託其醫治，最後倉鼠活了下來，他將其送給了獸醫飼養，自己獨身離開。

  從那一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生命不是為了意義而活，而是為了活下去尋找意義，他就這樣沿路乞討，有需要短工的他就拼命地去干，後面遇到江青山以後，江青山問他想學什麼，他思索一陣，說自己想學拳，想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