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突圍

  ......

  在我橫穿馬路幾公里後，警車在我前方的十字路口處出現了，左右和正前方都有他們的影子。

  他們集合趕來的速度超乎我的預期。

  對面總共有六輛警車，在路口處呈包圍的態勢向我這邊開來。車與車之間的縫隙極小，以我所駕駛的警車寬度這樣開過去必然會被他們所攔下。

  「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了嗎？」

  我情緒多少有些高昂地笑了，腳點剎車，猛地一甩方向盤，帶動車身側擺，在離心力的作用下，我所駕駛的警車的左排前後輪離開了地面。

  

  利用小幅度的方向盤調整以及速度控制，我將車子開成了幾乎是豎著行進的狀態。

  找准重心，邊側兩輪離地的警車被我給穩定了下來。

  此時迎面而來的兩輛警車來不及合攏車與車之間的距離，我駕駛著寬度大大縮小的警車輕而易舉地從它們的中間穿了過去。

  再一次輕甩方向盤，我把車子的側邊兩輪重新放回地面，恢復提速的狀態往前開去。

  之後，不論是路障還是警車的圍捕都沒能阻攔下我。終於在數十分鐘後，我甩開所有警察，把車開到了一棟大樓的停車場裡。

  「一時半會應該追不上來了。」

  我停好車，一腳遠遠踹開駕駛座的車門走了出來，拉開后座的車門，裡面是昏過去的藍發大小姐。

  「啊......」

  看到她的狀態，我露出了傷腦筋的表情。

  剛才我駕駛車輛的時候光顧著開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忘記了車后座還躺著一個人。

  於是理所當然地，她的身體各處都是撞上堅硬地方的淤痕，頭上也流了不少的血。

  我本來可沒有傷害她到這種程度的打算。

  「沒辦法了，『治癒』。」

  淡白色的螢光在我的手心亮起，她身上各處的傷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很快，鮮血消失，皓白柔嫩的肌膚一切完好如初。

  我把半個身子探進車子裡，將她抱了出來。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還想在她身上刻印神紋，但現在很明顯這個是不可行的方案。

  我趕時間。

  刻印神紋的事情，等一切解決之後找時間再說吧——她現在對我的恐懼幾乎能夠達到我一刻印神紋下去就能夠收穫大量的情緒反饋神力的程度了。

  把大小姐靠牆放在停車場裡顯眼的地方，我便隱匿身形離開了這裡。

  警察被我誘導到了距離我所住小區很遠的地方，他們不論如何都想不到我又折返回去了。

  二十分鐘後，我又回到了小區里。

  避開所有攝像頭跑上樓，我回到了家門前。

  解除我設下的保險結界，我開門跨進了玄關。

  而就在這一刻，我感覺到周身的溫度驟降，像是來到了屯放鮮肉的速凍倉庫里。

  「嗯？」

  反手關門，我看到了造就室內低溫的源頭。

  那是，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一名少女。

  ——小芷雪。

  宛若畫中仙女一般清麗、黑髮順直而下的她，低頭望著自己手心冒出白色的冰霜的雙手。

  「你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不過理解得很快嘛。」

  我語氣當中頗具讚賞意味地一步步靠近她。

  「啊、朔辰......」

  直到聽到我近在咫尺的腳步聲後，她才察覺到我的存在，收起了雙手面向我。

  室內的溫度回升了。

  「獲得力量的感覺，如何？」

  我用深邃的眼神看著她，輕笑問道。

  「很......欣慰。」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回答。

  「欣慰？為什麼說欣慰？」

  我在她身旁坐下，疑惑地問道。

  「因為，我離朔辰所在的世界更近了......」

  她乖順地貼入我的懷中，頭髮的香味縈繞我的鼻尖。

  原來如此。

  以我為存續下去的意義的話，自然也就想要更加接近我所面對的一切嗎？

  她想要的可能只是成為我的助力，能夠幫上我的忙吧。

  ——而不只是一個依我而存的累贅。

  「我所面臨的世界或許會很殘酷，你有勇氣繼續跟著我嗎？」

  我確認著她的選擇。

  「......和勇氣沒有關係。」

  她依偎著我。

  「因為我除了朔辰以外，沒有選擇。」

  這句話說得我一怔。

  是啊。

  現在的小芷雪，不論是世界觀、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遠遠地偏離了「正常人」的軌道，在經歷了毀滅以後，迎來了以我為存續意義的新生。

  正因我心存曾經毀掉了她的歉疚，我才更要為她依我而存的目標負責到底，不是麼？

  我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因為我相信，她能夠理解我給予她力量的含義。

  ——就是希望她能夠不再心存不安。

  有這層意義，就好了。

  「那麼，接下來......」

  我慢慢站起身。

  還有一個道具需要打包帶走。

  如果只是我和小芷雪的話，瞞天過海地離開這裡真的很輕鬆，但多了一個不能放任其自由行動的奧黛麗就困難了。

  既然如此，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引起別人注意地把她給轉移呢？

  我思考著，走向關著奧黛麗的空臥室的同時，回頭跟小芷雪說了一句「你先待在這裡」。

  進入臥室後，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奧黛麗。

  「只是我和小芷雪的話，肯定老早就被注意到了，因此一男一女兩人行動容易被關注，而奧黛麗能夠被我通過神紋控制行動，既然如此......」

  我眼前一亮。

  這應該是一個可行的方案......

  ......

  「麻煩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去往青㓻山路上的時候，果然遇上了盤查點。

  警察在道路上臨時設立的檢查站點攔住了我們一行人。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被我用「能量擬態」構築成身份證樣式的卡片，遞給眼前的警察看。

  他接過身份證後沒有看身份證本身，而是特意要用手中的機器核驗身份證的真假。

  我還算清楚這類機器的運作原理，便暗中構築了一個術式干擾機器的運行，讓機器顯示出來的身份證恰好與聯網資料庫里任意身份證匹配。

  從我的視線角度本應無法看到的匹配結果，我通過精神力探測得到後，把假身份證上的面部信息改成了相應的模樣，同時稍微干擾了一下這個警察的腦意識，讓他沒有察覺到我臉部隨之的變化。

  搞定。

  「身旁兩位都是和你一起的嗎？一家人?」

  「嗯，是的。」

  「那就請過吧。」

  在別人眼中，一位父親、一位孕婦母親和稍微大一點的女兒組成的三口家庭，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