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色的肉繭

  「什麼！不讓警告過你們，遠離迷霧嗎？」周建生氣道。

  匯報情況的中年治安員，似乎覺得很委屈，拿來筆記本電腦播放一段監控視頻。

  「隊長你看，我們並沒有靠近迷霧，而是迷霧像是活了一樣，靠近的我們」。

  活了？

  余晨皺著眉頭，湊過去觀看那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顯示，幾名治安員在經過一個路口時，從畫面的左邊突然暴漲過來一道白霧，像是巨手般一閃而過，緊接著治安員便詭異消失。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在學校里，被蔣濤推著進入樹林的那一幕。

  當時的迷霧也是突然暴漲一下，將他吞沒的。

  也就是說，迷霧並非一成不變，它不僅會隨著妖魔的成長而擴散，而且還會間歇性地暴漲一下，就像是潮汐一樣。

  可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真如治安員說的那樣，迷霧也是活的？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余晨淡淡地問。

  中年治安員瞥了一眼站在周建身邊的余晨，面露不悅之色，皺著眉頭心想。

  這誰家小孩，怎麼跑這裡來玩，找死嗎？

  周建見狀，悄悄地偷瞄一眼余晨，見他並沒有生氣，這才鬆了一口氣，神色嚴肅地呵斥中年治安員。

  「愣著幹什麼，余先生問你話呢？」

  「余...余先生！」

  中年治安員不可思議地看著余晨，見這個學生模樣的人，臉上出現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平靜和淡漠，想到某種傳聞，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驚。

  「大概過去了四十分鐘」。

  這麼久了？

  看來被捲入迷霧之中的治安員凶多吉少了。

  余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迷霧。

  「你們不用守在這裡，最好是離迷霧遠一點，我先進去看看」。

  見余晨要走，陳靖趕忙勸阻，「余先生，上面分配下來的獵魔人物質還沒有到，你要再等一下？」

  「獵魔人物質？裡面有什麼東西？」余晨問。

  「這個我沒有權限知道，只有等物質到了，你自己看」。

  「不必了，也不知道物質什麼時候來，我等不了那麼久」。

  說完，余晨拿了一支手電筒，不等周建回應，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迷霧。

  一個人進去？

  中年治安員滿臉驚愕，小聲的沖周建問道。

  「周隊，他......他什麼都不帶，就這樣進去了嗎？」

  「你小聲點，這是上面派下來處理這次事件的人，不管他做什麼事，提醒就好，不能阻攔」，周建道。

  中年治安員臉色一變，問：「你是說，他是那種...」。

  周建諱莫如深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也不要跟別人談論」。

  中年治安員點點頭，下意識地說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人，只是他這么小，看著還是學生，真的行嗎？」

  「老劉，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要是這種話傳進他的耳朵里，恐怕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聞言，中年治安員微微一抖，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脊背發涼，惶恐地望著已經消失在迷霧之中的余晨。

  「對了，王彪是不是在你手下？」

  回過神來的中年治安員，點了點頭。

  「找個機會把他開除了，現在就去」，周建道。

  中年治安員感覺莫名其妙，王彪在他手下算是個小透明，平日雖然有些囂張跋扈，但總體來說，也沒犯什麼大錯誤，怎麼隊長說開除就開除？

  「王彪他...怎麼了？」

  「不是他怎麼了，而是他外甥得罪了余先生，那個小混混今天上午居然敢去敲詐余先生的母親，要不是背後有王彪罩著，他敢這麼做？」周建氣急敗壞的說道。

  「還有這種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進入到迷霧之中，余晨再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陰冷，如附骨之蛆般鑽入毛孔。

  四周安靜的可怕，路燈的光芒穿透迷霧，像一尊尊獨眼巨人俯視大地，交相輝映的幽藍螢光，在迷霧之中起伏扭動，宛如一頭斑斕絢麗的巨蟒。

  余晨完全展開陰影視角，腦中浮現出附近區域的地貌，他簡略的搜索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在學校鬼槐魔事件中，他使用完了6條命，回檔過來的妖魔力量疊加，讓他的陰影視角範圍，可以延伸到五百多米的樣子。

  可即使這麼遠的距離，還是沒能找到妖魔的蹤跡。

  「這迷霧擴散的區域還真是廣，也不知道那隻妖魔藏在什麼地方？」

  余晨面色凝重的收回陰影視角，長久的開啟這個能力，會加快身體被侵蝕的速度，只能需要的時候再使用。

  「先去新江小區的大門口看看吧，那裡是事件爆發的源頭，或許會找到一點妖魔的蛛絲馬跡」。

  打定主意，余晨順著一條馬路，憑藉陰影視角的記憶，來到新江小區的大門口。

  這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花籃橫幅，以及一些開售儀式的雜物。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即使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在地上跑，余晨瞬間就知道這是什麼味。

  屍臭味！！

  「有人死在了附近？」

  余晨展開陰影視角，在附近仔細地搜索，很快就找到屍臭味的來源。

  是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從外表看，很像是一個水桶大小的肉繭。

  這東西很明顯，就處在進入小區的大道上，若不是越來越濃的屍臭味，余晨都以為這是一堆垃圾。

  「這是什麼？」

  確定沒有危險後，他強忍著噁心的屍臭味，找來一根綁著旗子的棍子，捅開肉繭外膜。

  「噗呲！」

  黃褐色的濃稠屍水，沿著破裂的肉膜，緩緩向外流出，裡面的事物展現出來。

  竟是一顆腐爛的頭顱！！

  這是一名中年男子的頭顱，脖子處的埠呈鋸齒狀，還連帶著一截脊椎骨。

  好像是被硬生生拽掉的。

  頭顱的兩隻眼眶黑洞洞的，眼珠早已不知所蹤，儘管臉上的皮肉，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但凝固在臉上的恐懼表情，還是能一眼看出。

  「只有頭顱，為什麼沒有身軀和四肢？」

  帶著這個疑問，余晨繼續搜索，又找到了兩個黑色肉繭。

  同樣的只有頭顱。

  「身軀和四肢被妖魔吃掉了嗎？」

  仔細一想，余晨覺得不對，若是妖魔吃肉的話，它沒道理會捨棄頭顱。

  畢竟在妖魔眼中，生吞才是對食物最大的尊敬。

  「問題多半出在這肉繭之上！」

  余晨盯著被捅破的肉繭，心中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推斷。

  肉繭裡面孕育什麼詭異東西，而頭顱可能是妖魔特意留下的食物。

  為了驗證猜想，他仔細地將肉繭裡面的事物分離出來。

  發現除了濃稠屍水，就只剩下一些血肉污穢。

  沒有？

  余晨神色凝重的盯著那顆腐爛頭顱，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驚疑。

  不會在裡面吧？

  他拿出手電筒，啪嗒一下打開，明亮的光束掃過猙獰頭顱，光暗交匯的一瞬間，陰影切割能力發動，頭顱仿佛被利刃斬過，剎那間被切成兩半。

  只見紅白事物混合的肉漿之中，有一片慘白色的肉塊。

  可能是它察覺自己暴露在空氣之中，此刻正在拼命掙扎扭動著，似乎想要逃離。

  果然有東西！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余晨覺得肯定不是好東西，還是先殺掉再說。

  手電筒的光束來回在肉塊上掃過，陰影切割瞬間將它絞成肉沫。

  就在這時，余晨感覺到一陣心悸，同時他還察覺到有一股強勁的氣流，正朝著他的方向吹來。

  「被妖魔發現了嗎？」

  余晨沉著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陰影視角悄無聲息地朝著氣流方向延伸過去。

  當他看到妖魔的形體時，瞳孔不禁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