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方有大敵

  荒蕪的天地，一片血腥殺伐。

  屍骸鋪地，鮮血成河，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破碎的刀兵衡插在大地之上。

  廢墟中，無數屍骸堆積的小山上，那盤坐如恆的金色身軀動了。

  他雖然枯朽，如同寂滅，可是此時卻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前方。

  虛空中，一位男子走來，衣袍上沾染著血跡。

  「林羅天，你終究還是來了。」那枯朽的金色身軀道。

  「我來為你送行！」林羅天輕語，眼中難掩沒落。

  「歲月悠悠，終究要走到這一步。」佛主輕嘆。

  「我也曾經為這個世界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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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法寂滅，天下空空，唯剩你一人，這樣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枯朽的金色身軀淡淡道。

  林羅天的眼中湧現出一絲疲乏，可是神色卻越發堅定。

  「我的路還未走完，這一世未盡，總有後來者。」

  「我還不能倒下！」

  說著話，林羅天走上前來，他的身後有無量光明閃爍，照耀諸天萬界。

  眼前一切存在，在那光明照耀之下都化為灰燼。

  枯朽的身軀漸漸被光明所淹沒，斑駁的痕跡開始脫落，沉重的傷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隨著那具身體消亡。

  「林羅天，你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天下無敵，亦是永生的詛咒。」金色身軀綻放璀璨的光輝。

  最後一刻，他終究走向寂滅，再也不復世間。

  轟隆隆…

  突然，大地崩裂，一道道鎖鏈從地底深淵探出，罩向佛主的屍骸。

  那恐怖的鎖鏈透著深深的災厄與不詳，方一出現，天地大慟，如遭末日，天空都裂開了，一道道神雷劃落，如同嘶吼一般。

  「就等你們！」林羅天神色冷然，他一步上前，手掌落下，混沌之氣流轉，掌心處仿佛蘊藏著一座座世界，在孕育，在毀滅…

  「這是什麼力量？」

  王穹如同一位看客，露出驚悚之色。

  林羅天的力量超越了他的認知範疇，就猶如螻蟻在審視神明，僅僅那可怕的氣象變讓他不寒而慄，大腦轟鳴，幾乎就要裂開。

  不祥的鎖鏈散發出黑色氣息，與林羅天的手掌猛地碰撞在一起。

  世界的碎片砸落在這片天地。

  霎時間，周圍浮現出星空，日月同天，無數的軌跡在交織，似乎要演繹出一片新的天地。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道長河從天之盡頭滾滾而至，恍若神明，散發出恆古如一的氣息。

  「那是…葬炎河！？」王穹悚然。

  這是天地間最為古老的河流，號稱萬靈祖河，從妖獸統御世界的之前，這條河便已存在。

  葬炎河橫穿世界，穿過禁區，一直抵達天之盡頭。

  轟隆隆…

  突然間，河水震盪，一道道鎖鏈從葬炎河中探出，與此同時，一隻大手在鎖鏈的纏繞下也伸了出來。

  那隻大手巨碩無比，仿佛可以遮住青天，握拿明月。

  大手的掌紋好似天地鐫刻的紋路，蘊藏著無上法意。

  那上面沾染著血跡，混著葬炎河水，不知來自多少生靈。

  這一幕震撼著王穹的內心，他只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葬炎河下面竟然藏著如此恐怖的存在？

  「林羅天，你過界了！」恐怖的聲音從葬炎河伸出傳來。

  那隻大手破滅星空抓向林羅天。

  後者一步踏出，混沌之氣瀰漫，一指點出，劍氣萌生，如生不修，直接與那隻大手撞擊在一起。

  轟隆隆…

  火光萬道，如滅世業火，焚滅了一顆又一顆星辰。

  幾乎同一時刻，鎖鏈橫擊而至，抽打在林羅天的身上。

  後者一聲悶哼，混沌之氣化為神雷沿著鎖鏈蔓延回溯。

  嗤嗤嗤……

  神秘鎖鏈震盪，森然的黑氣從上面冒了出來。

  「身為螻蟻，無法撼動，這樣做有何意義？」

  恐怖的聲音再次響徹，透著一絲輕蔑與嘲弄。

  「至少我知道，前方有大敵！」林羅天驚吼，震動寰宇。

  突然，他宛若火種，綻放出無量光明。

  這樣的光如神不朽，不可寂滅，普照天地，貫通歲月。

  在這不朽光明的照耀下，一切存在都仿佛被氣吞沒。

  恐怖大手，神秘鎖鏈，古老的葬炎河統統不見…

  就連王穹的思緒似乎都被那不朽光明封禁在最後一刻。

  嗡……

  也不知過了多久，光明散去。

  依舊是那片天地，廢墟不在，唯有蒼涼荒蕪的大地。

  無數屍骸也跟著煙消雲散。

  林羅天站在那裡，身上沾染著血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佛主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崩解，化為點點金色螢光，散於天地。

  天生萬物，自有生滅，縱然蓋世強者也終有寂滅之日！

  王穹看著有些唏噓，他可以明顯感知到，他獲得的彌陀刃與眼前這位金身佛主有著相同的氣息。

  或許彌陀刃便是這位古老大能鍛造的。

  「如你門中法，生死入極樂！」林羅天輕語。

  他一直點出，一道金光從佛主的殘軀里被拉了出來。

  那道金光由無數的符文組成，散發著陣陣誦經之聲。

  林羅天雙手結印，一頁書飛出。

  那頁書也不知道用何材料製成，上面有著大地山川的紋路，不過卻是空白，未著一字。

  在林羅天的牽引下，無數金色符文如同跳動的精靈，紛紛飛向那一頁書，落了上去。

  緊接著，林羅天略一沉吟，在那書頁上寫下三個大字：

  度靈咒！

  「臥槽！」王穹瞪大眼睛失聲厚道。

  傳說中的度靈咒原來是這麼來的，號稱度化萬靈，從此皈依。

  毫無疑問，那一頁書便是《羅天手札》的一部分。

  林羅天走遍天下，尋到的種種禁忌之法，以大神通留下了一蠱卷，那便是《羅天手札》。

  這部讓世人都垂涎不已的禁忌之書，就連光明殿都覬覦已久。

  歷代以來，所有人都認為林羅天將這部禁忌之書留在了天啟寶庫。

  王穹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看到《羅天手札》製作的部分秘密，只是顯得如此詭異。

  嗡……

  佛主的身體徹底消散，原本盤坐的地方，一道微不可察的身影鑽了出來，不停地蠕動。

  「這是……」王穹瞪大了眼睛，卻發現，那是一隻蟲子…

  一隻金燦燦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