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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借刀殺人

2024-06-02 13:30:48 作者: 盈盈一水

  沈家父母因著沈牧的婚事對沈玉娘也是有些虧欠的,此刻見她將姿態放低至此,一時不好繼續再為難。

  

  畢竟事情再往下鬧,恐怕他們也要騎虎難下了。到時候要是破壞了沈牧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姻緣,可謂是得不償失。

  想到此處,沈牧父親率先做主了結此事:「罷了,此事便這樣過去吧。往後我們兩家也不會再來往了,我們走。」

  沈牧被侍從攙起時,依依不捨地看了沈玉娘一眼。

  沈寶興捕捉到他的目光,於心中斥一句假深情,而後連忙擋至沈玉娘跟前,隔絕他的視線。

  花廳重新恢復安靜,沈唐同邢嫣對沈玉娘心疼不已,連忙扶著人起身,「好孩子,受委屈了。」

  沈寶興在一旁附和:「阿姐,您何必跪這種人?」

  沈唐聞言,瞪了沈寶興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這話,你阿姐是為了誰低頭你不知曉麼?」

  沈玉娘無奈地嘆息一聲,「父親,先別同寶興吵架了,我腿有些麻了,有什麼先坐下說吧。」

  沈唐恍然,連忙同邢嫣一道將人攙到椅上落座,又將準備好的茶水推到她跟前以便她潤嗓。

  沈玉娘沒推拒,抿了一口茶水方才重新開口:「今日寶興之所以衝動,多半是因為我之前同沈牧之前的情誼深重,他實是看不慣我這樣被辜負,所以才倉促出手。」

  沈寶興連連點頭:「我就知道阿姐是最懂我的。」

  「不過以後還是不能靠武力解決問題,你尚未娶妻,不好將名聲給弄得太差。」沈寶興的出發點雖是好的,但沈玉娘也不太贊同用武力解決問題。

  沈寶興自知這次辦了錯事,此刻有些手足無措:「都是我讓阿姐犯了難,我這就去跪祠堂。」

  「等等。」沈玉娘無奈出聲止住沈寶興的腳步。

  沈寶興不解地回頭:「怎麼了,阿姐?」

  「你課業繁重,要是去跪祠堂了,豈不是要落下進度了?罷了,這回的事也應當給你教訓了,我知曉你是想為了我出頭,往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他有他的良緣,合不該去叨擾,到時候若是對你的婚事有影響豈不是影響大了?」

  邢嫣聞言,臉上也有一瞬的慌張:「寶興,此事你阿姐說得沒錯,往後不許再衝動行事了。」

  沈寶興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片刻之後才續話:「我知曉了,往後不會再衝動了。何況他這回沒還手,我們男兒之間的恩怨也就了結了。」

  沈玉娘罕見地沉默了片刻。

  她猜想,沈寶興之所以不還手,應當是顧念著兩家的情分吧?

  「既是如此,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我今日也有些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雲霓聞言,連忙上前攙著沈玉娘。

  待她的身影從花廳消失之後,沈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寶興:「雖然我也很想教訓沈牧,但你這孩子實在糊塗,哪有借自己的手出手的?」

  沈寶興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難不成父親是讓我借刀殺人?」

  沈唐面色一變,一敲沈寶興的額頭:「整日裡胡思亂想,我看你是真需要面壁思過了。」

  沈寶興連忙告饒:「父親,兒子知錯了。」

  「你知錯最好,回房去吧,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又鬧出這一樁大事來,我看你是嫌為父命太長了。」

  沈寶興最是聽不懂這種話:「父親,兒子真的知錯了,往後保證再也不會如此了。」

  沈唐嘆息一聲,嫌棄地朝他擺了擺手。

  等他轉身離去後,邢嫣臉上歉意十足。

  「老爺,都怪妾身,是妾身沒將寶興調教好。」

  沈唐攏著她的肩將人攏進懷裡,而後溫聲回答:「此事如何能怪你呢?寶興原本已經一切正常,誰能料到會突然出了這樣的么蛾子?你也不必愧疚。他這回見玉娘為了他的事付出如此多,應當不會再犯了。」

  「希望如此吧。」邢嫣感慨一聲:「他也的確許久不曾這麼衝動了。」

  「咱們沈家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麼,怎麼孩子們就過得這樣艱難呢?」

  沈唐寬慰著邢嫣:「世事瞬息萬變的,哪有每回都能恰好被解決的事?」

  ......

  沈玉娘被攙回屋,雲霓關切地詢問:「小姐的膝蓋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需不需要奴婢去尋些藥來?」

  「不必了,方才我那不過是場面話罷了,哪至於這麼脆弱?」沈玉娘是見氣氛劍拔弩張,所以才盡力轉移話題重心。

  雲霓見狀,才終於鬆了口氣:「還是咱們家小姐聰明。」

  「有時候寧願不那麼聰明,聰明反而累人。」她嘆息一聲,而後閉了閉眼。

  「小姐乏了?要不要先歇息?」

  「我歇一會,你去替我尋些宣紙來,房中的宣紙已將近用盡了。」

  練字能盡心,這是沈玉娘常用的方法。

  雲霓領命,很快將宣紙呈來。

  沈玉娘練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字,心情總算平復下來。

  她剛將宣紙收好,雲栽便匆匆忙忙敲響了房門。

  沈玉娘應聲示意她入內,她臉上尚存著擔憂。

  「怎的了?」沈玉娘不解地看著雲栽,。

  雲栽從上至下觀察過一番,確認沈玉娘身上無礙才松出一息。

  「奴婢方才嚇死了,今日府里發生的事奴婢都知曉了,小姐受委屈了。」雲栽心疼地看著沈玉娘。

  沈玉娘卻只是事不關己地揮了揮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原是在為了我的事操心,放心吧,我身上也不曾少塊肉,不過是被為難了片刻而已。」

  雲栽氣鼓鼓地應承:「依奴婢看,二少爺也沒做錯,簡直是為民除害,只是下手還是輕了些。」

  沈玉娘聞言,臉上笑意頓時更深:「你這話咱們偷偷躲在房裡說便罷了,要讓沈牧府中眾人聽了去,可是不得了,到時候累的又是我,我又得絞盡腦汁解釋了。」

  雲栽聞言,只覺又氣又好笑:「都這種時候了,小姐竟還有心思開玩笑。」

  「人嘛,活一輩子,總要遇些不公的事,而且不是所有的公道都能討回來的,與其如此,何必讓自己束縛一世呢?」沈玉娘看得很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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