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陰謀

  苗玉說道，「何首烏賣的比較少，明日你起早些，我們去山上瞧瞧。它們多在山谷灌叢、山坡林下、溝邊石隙這些難找的地方，不容易被發現。」

  「何首烏？能讓人的頭髮變黑嗎？」

  「是的，還可以延緩衰老，因為能讓白髮轉黑，那時候大家都以為它可以返老還童。」

  他們行走在大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苗玉買了一些豨薟草和臭梧桐，面對鳳煜川地好奇，她卻神秘一笑，不願意解答。

  鳳煜川也沒放在心上，他帶著苗玉走進了首飾店，在苗玉百無聊賴地眼神中津津有味的為她挑選首飾，美名其曰新時節新氣象。

  「至少也得等到過年吧。」苗玉這麼反駁。

  已經習慣了她陷入工作狀態之後的不解風情，鳳煜川就當聽不見，她的心思肯定早已飛到了藥膳身上。

  想到自己老是被排在她的工作後面，鳳煜川也不免有些吃味，把手裡的簪子都當成她的臉捏，但是轉念一想，腦海里又浮現了她說的，為了一家人，為了……他，他覺得自己又滿血復活了。

  鳳煜川也不和她慪氣了，吩咐店家把他剛剛看上的幾個收起來送到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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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麼快就看完了?」苗玉有些奇怪。

  「嗯，接下來和你去其他的大酒樓吃吃甜品，給你找些靈感，省得你和我出來心裡還總念著那些個藥膳。」

  鳳煜川的聲音懶懶的，聽的苗玉一愣，她很快追上了他的步伐，調笑道。

  「喲，好酸吶，讓我瞧瞧，你在身上藏了瓶醋嗎？」

  「我若是真藏了，非逼你全喝下去才成。」鳳煜川威脅道。

  「那煜川大人可得手下留情了。」

  注意到了自己對他的忽略，苗玉將藥膳的事先放到一邊，專心陪起了男人閒逛。

  他們的醫館在東門方向，穿過東門就來到了中庭，這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大人物行走的地方，很少有平民百姓靠近這裡，惟恐衝撞了貴人，惹上麻煩。

  苗玉和鳳煜川也準備繞路過去，東門這邊大多數膳食他都了解，但是那一頭卻是知之甚少。

  鳳煜川自然是沒什麼意見，他已經從帶路的變成拎包的了。

  快要靠近中庭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哎呀，那是尚書大人嗎？」

  「對對對，就是尚書大人，真丟人啊，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別看別看，小孩子不能看這些，快些回家去。」

  「……」

  還有數不清被壓抑的驚呼。

  苗玉起了興致，沒多想，抓起鳳煜川的沖往裡面擠去。

  被抓住手的男人一愣，臉頰漸漸爬上了點微紅，他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追上她的步伐，幫她擋開人群。

  苗玉興奮的往前擠著，在鳳煜川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擠得靠前了些，抬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堆白花花的馬賽克。

  ……眼睛要瞎了。

  「別看。」鳳煜川也看到了那個場景，將她護在懷裡，小心的擠出去，臉上滿是陰霾。

  若是知道擠開是這般場景，他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她過來的。

  苗玉也沒有反抗，安靜的呆在他懷裡，視線被剝奪了之後，聲音更加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里，不僅是他的心跳聲，還有身邊人的竊竊私語。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吧，這些貴人可真真不要臉皮啊。」

  「一副喝醉了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浪蕩了被人趕出來。」

  「尚書大人可是最古板，守規則的人，話可不能亂說啊。」

  「你怎麼知道別人私底下是什麼樣的人，說不準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苗玉腦子一轉，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時，放在她眼睛上的手也鬆開了。

  「睜開眼睛吧，我們已經穿過來了。」

  苗玉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不虞，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頰。

  她認為鳳煜川應該知道些什麼，但不確定他會不會告訴自己，因為剛剛那件事，他還生著悶氣呢。

  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問出口。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哦，那個人啊。」鳳煜川漫不經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語氣也十分生硬，「尚書而已，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在街上發瘋吧。」

  「不，出來的時候我聽到大家都在議論，這已經是第三個人出現這種情況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鳳煜川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這件事情發生了三次，但是沒有驚動聖上，恐怕也不是什麼大事。」

  苗玉沒有鬆開他的手，反而是握得更緊了。

  「我有種不好哦一的預感，煜川。」

  她把在張御醫身上看到的異樣托盤而出。

  「他們是不是在對付同一個勢力？張御醫沒有明說，但那個要收購寶芝林的人肯定也是有權有勢，而且不擇手段。」

  苗玉憂心忡忡的，反倒是鳳煜川開始安慰她。

  「據我所知，除了尚書之外，還有一位學士和太傅。現在聖上正是壯年，黨爭也還沒到背後捅刀子的地步，更何況他們三個都沒有明顯的站隊，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那莫不是，有個大宦官？」

  鳳煜川失笑。

  「莫想太多。」他點了點她的腦袋，「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的，過幾日就會有結果，你在家裡安心的準備你的藥膳就好。」

  苗玉點了點頭，兩人心不在焉的逛了好一會西門，耳邊不斷的有關於尚書大人的流言蜚語，勾得她心裡痒痒的。

  草草逛過一遍後，鳳煜川就把她送回了醫館，留下一句『晚飯趕不回來的話不用等我』的話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到她這麼早回來，趙年很是驚訝，苗玉三言兩語講清了路上遇到的事情，又叫來了其他人，再三叮嚀最近要處處小心，不要在外逗留，也不要用別人的東西。

  她急匆匆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將買回來的藥材放到一邊，心裡捉摸著能夠用來防身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