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蘭芳城在下雨

  鳳煜川看準時機，撩起衣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猶如扭動的蚯蚓。瞬間發力，舉起手邊的背簍，打算狠狠狠朝後面砸下去。蓄力的手臂卻在半空中猛的一滯，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那小廝竟然沒有跟過來，兩人一陣喪氣。

  「看來此事果然沒有那麼容易。」苗玉一陣懊惱，眼下既沒捉住他，又打草驚蛇，

  看樣子以後想再發現他就難了。

  鳳煜川知道苗玉如此安排也並不是為了自己好玩，全是為他著想，畢竟儘快捉住那小廝或許能知道為什麼他要跟蹤鳳煜川。

  鳳煜川出聲安慰道。

  「苗姑娘，你別著急，或許我們重新順一下思路，能發現些蛛絲馬跡呢？」

  順一下思路？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今他們被這個小賊惦記上，萬一他還有同夥，以後指不定生多少禍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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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賊？苗玉輕輕問鳳煜川。

  「那日，他撞到你的時候，可曾少過什麼隨身物品？」

  鳳煜川被苗玉突然這麼一問，慢慢回憶著說。

  「我身上並沒有帶什麼貴重物品，只有一塊玉佩。」

  鳳煜川並不是什麼驕奢淫逸之輩，來蘭芳城只帶了一沓子孔孟之書和貼身衣物，錢財也是極少的，苗玉相信鳳玉川應該也不會帶什麼貴重之物。

  「玉佩？」

  鳳煜川伸手摘下腰間的玉佩，這玉佩是從鳳煜川八歲的時候他父親臨走前教給他的，要他好生保管，是他們家的傳家玉佩。

  苗玉從鳳煜川手上接過這玉佩，瞧見這塊玉佩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溫潤，上有雙龍盤旋爭奪大日，雙目似幽幽散發著光澤，翠色溫碧，看來這塊玉佩定然不俗。

  鳳煜川突然想起什麼說道。

  「對了，那小廝子在撞到我之後還詢問過我的名字。」

  名字？對，鳳煜川說得沒錯，自那小廝詢問並看到他的玉佩之後，就表現得慌慌張張的。苗玉將玉佩小心地遞還給鳳煜川，思量一番擔憂的對鳳煜川說。

  「從往後起，便再也不要將玉佩配出來，也不要示與旁人看。」

  鳳玉川接過玉佩也暗自思索一番，點點頭，也不生疑。

  兩人向家走去。

  ……

  就在兩人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隱隱看見兩人。

  「向大哥，這是這幾次我新繡的布，勞煩你每次都跑一趟了。」

  趙年看著冒雨來取布的男人，笑道。

  「不礙事，俺看你幾天都沒來繡房拉，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就來給你送點布。」

  男人訕訕笑著，臉上堆起溝溝壑壑的東西，然後他的所有小心的溫柔都藏在這場行跨整張臉的溝壑里。

  「喝點水再走吧。」

  趙年低著頭，偷偷看著他，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了不了，俺還有事呢，俺還得回去呢，回去吧，俺看著你回去。」

  屋上的雨順著印子滴在男人的粗布衣服上，胸前還算乾淨，但胸後卻是一片大海。男人嘴上說著話，腳下像是穩穩紮下了根，又發芽，再無論趙年說什麼也不動了，只是靜靜看著她。趙年終是拗不過，一步一步的向回走去……

  「伯母戀愛了。」

  鳳煜川歪著腦袋說。

  「我知道。你呢？」

  鳳煜川看著苗玉唇齒輕啟，又看到她光滑的細細的頸項和牙齒，然後又看見她的眼睛，像是兩汪潭水，像是兩顆上等的寶石，幽幽閃光。

  鳳煜川得未曾有，身上有種什麼叫欲望的東西被喚醒，身上像是有一團火被點燃。叫了聲小玉。

  那是鳳煜川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裡，和睡著了的夢裡叫了千遍，萬遍的名字。那兩個字一出口，唇齒之間都有了一種，一種天地初開的震顫……

  苗玉一愣，如身處一片混沌，天地在變，鳳煜川也在變，變成火，變成水，變成光，變成塵，變得離她的唇越來越近……

  蘭芳城的天氣越發冷了下來，今年不知這麼的，天氣變得特別快，蘭芳城不覺多了好多風寒病人，都朝小玉醫館涌。

  一個病人已經坐在苗玉面前有一會了，苗玉卻好像並沒有發現他。

  「大夫，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小玉，小玉，有病人了。」

  苗寶一連喊了好幾聲，見苗玉還是沒有反應，走上前來，拍了她一下。

  「小玉！有病人了。」

  苗玉像是做夢，回過神來。苗寶嘀咕著。

  「在想什麼呢？」

  苗玉臉一紅，顧左右而言他，施施然伸出手，搭到病人的手上，隨後用毛筆沾上黑墨，俯身在紙上寫好藥方，拿給苗寶抓藥。

  苗寶拿著苗玉遞過來的藥方，眉眼一皺。

  「咦，又是風寒感冒。」

  苗玉？放下毛筆，輕聲一嘆。

  「蘭芳城的天說冷就冷，跟某些人的心一樣。」

  「這麼，哪家的二郎又欺負上我們家的小玉哪？」

  苗寶似乎聽出了妹妹的弦外之音，揶揄道。

  自從那日鳳煜川送苗玉回家後，苗玉就很少見到他了，就好像鳳煜川在故意躲著她一樣，苗玉越越想越氣，這個負心漢！

  其實鳳煜川自那日送別苗玉過後，整晚也沒睡著覺，事後中覺得自己的行為就是一個登徒子，好不有辱斯文，便躲著無顏再見苗玉。

  苗玉聽著苗寶的戲謔，絲毫不怯，心思一動卻反逗起了苗寶來 。

  一本正經的問答。

  「我聽人說再過幾日讀書人又要考榜哪？」

  「對呀，這麼了？」

  苗寶心中不解，認真的看著苗玉，讀書人要考榜，再這麼也不管她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什麼事呀。待苗寶反應過來，看著苗玉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懂這個表情背後的意思，瞬間眼露驚慌，想要跑過去捂住苗玉的嘴。

  苗玉早已先一步預料脫離她的防備，左手挽住右手，跑到一邊怪聲怪氣的說道。

  「寶兒，你且先去蘭芳城，等我考試中榜了，我便去找你！你可一定要！」

  苗寶越聽越急，趁苗玉不注意，三兩步小跑到苗玉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