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金荼寸斷
2024-06-02 11:07:21
作者: 黃昏吟唱
夜執陽使的勁兒可不小,擱在平日,這股蠻力衝撞足以將一個人震得五臟六腑出血,可現在他只能像醉漢一樣踉蹌前行。
「小陽、你怎麼了?」
一旁,看到夜執陽舉動如此激烈,本是在靜等著的李黛雙眸恍過一抹火焰熄滅的黯淡,這位並不在意在夜執陽面前展示自己曼妙曲線的優雅女人連忙起身,就要攙扶起夜執陽。
「走…走…」
喉嚨像是著火的夜執陽抬手想推開李黛,奈何沒有一點兒力氣。
「為什麼啊?」
看到夜執陽滿臉拒絕,俏臉兒隱忍著痛苦的李黛瞬間怒不可遏的嘶吼出聲。
「你依舊做你的考古天才,黛姐只想在小陽累了的時候,轉過身就能看到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為什麼這一點小小的心愿,小陽都不能滿足啊?」
李黛狠狠拍打著夜執陽的肩膀,這個在白天滿目精明之色的女人,眼睫毛上掛滿了朦朧霧氣,歇斯底里的吼聲落下,見到夜執陽的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強,眼瞳中充斥著猩紅的李黛又死死拽住夜執陽的手臂,不願、讓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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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玄關,遠離茶几的夜執陽較之剛才有所好轉,使出吃奶的勁兒將李黛推開三兩步後,連滾帶爬地打開屋門沖了出去,夜執陽沒有跑去電梯,而是轉身去了樓梯。
一陣嘭嘭聲響傳來,在擂台上,對手連正視一眼都需要莫大勇氣的武英冠軍,竟然頗為狼狽地滾下樓梯。
「小陽、黛姐錯了好麼,黛姐真的錯了。」
終於體會到夜執的倔強,紅著眼眶的李黛跑下樓,啜泣地道。
「回去。」
出了李黛家,大口喘著粗氣的夜執陽好受許多,再次推開李黛,扯著扶手如行如溜地下了樓。
身後,望著頭也不抬的夜執陽,李黛紅唇微呡,豆大顆眼淚划過臉龐,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啊~」
夜執陽踉踉蹌蹌下了好幾樓後,融入在黑暗中的李黛突然尖銳厲喝,滿樓明亮。
……
李黛所在小區的門口大樹下,眼角和手臂有些瘀青的夜執陽像是憋了很久,此刻正貪婪呼吸著清涼深夜的寒氣,二三十分鐘過去,渾身濕透的夜執陽這才點了根兒煙,癱坐在樹根下。
他自詡聰明,認為李黛是夏清讀安排在身邊的試探人,所以從踏出材料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對李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能料到,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聰明的假象。
李黛太聰明了, 她抓住了這個機會,以手裡還有他所好奇的資料邀他入家。先前進門,他總覺得客廳的香味兒有些熟悉,李黛說是烏桃香水,一句他對香水是不是太敏感了打破了自己的顧慮。
可那哪兒是烏桃香,分明是函夏國早就明令禁止的金荼香。
單說金荼香自然沒什麼,可金荼香與茶香混合所產生的香味卻有著致人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甚至是昏厥過去的可怕效果,誰能想到武門出身的他,今夜差點兒在這種江湖伎倆上陰溝翻船。
至於李黛為何像時沒事兒一樣,則是因為這女人事先在兩鬢和鼻息處塗抹了酒精,酒精正好能夠免疫這股可怕的香味。
「黛姐啊黛姐,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一陣後怕的夜執陽喃喃道,又嘬了幾根煙,這才緩緩消失在最遠的路燈光線外。
臥室窗簾後,李黛淚痕殘掛,哭啜無聲。
……
得益於從小到大的抗擊打訓練,一夜休息,夜執陽臉上和手腕處的瘀青已經褪了下去,奈何昨夜下樓,本是得體的工裝左一道口子右一條縫,夜執陽只好換一套休閒西裝。
西裝是夏清讀按照他的身材尺寸定製的,應該值點兒錢,這倒不是夜執陽有什麼虛榮心,上班路上,今兒有好些男人都轉過頭打量著他,最後不無嘀咕絕對是假的。
本意來說,吃過早餐後夜執陽有思考今天要不要請假一天,可思來想去,他竟然連個理由都找不出來。
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合適?他又不是女人。
海市有事兒?請一天假夠嗎?再說林丹生還能不趁著這個機會和莫老匹夫噓寒問暖一番?
「黛姐,這次咱們怎麼都該兩清了吧。」
文物局門口,背靠著晨陽的夜執陽搓了搓臉龐,長吐一口濁氣。
「嗯?」
孰料夜執陽正恍惚著遇見李黛,他該不該與她打招呼,又擔心自己會不會暴露什麼異常神色時,正出院清洗夜執陽咖啡杯的孫青兒轉頭望去,順著嗓子嗯了一聲。
「夜老師今天是要相親嗎?」
孫青兒踱步走在夜執陽面前錯愕問道,這位省上大小姐上下打量著夜執陽的休閒西裝,又伸手揭起西裝衣領背角,看到一大一小兩個D字母環套在一起,眼眉更是挑起古怪。
「沒想到夜老師這麼有錢。」孫青兒咋舌道。
「工裝劃道口子,只能先拿這衣服頂上了。」
「好幾千塊哩,穿得都心疼。」避免孫青兒看出異常,夜執陽打趣一聲。
孫青兒先是傻眼,隨後眯眼笑道:「倫敦薩維爾街鼎鼎有名的安德森與謝潑德定製男裝店出品,隨便一套西裝都得大幾萬,材料好一些的幾十萬都有,況且有錢還不一定定製得上,而且…他們的服務對象都是函夏星頂級的社會名流。」
「幾千塊錢?這衣服應該是莫茜小姐為夜老師量身打造的吧。」
好賴是省警安廳長的千金,見多識廣的孫青兒一眼便看出西裝真假。
「大幾萬?幾十萬?」
夜執陽臉色變幻得厲害…當時夏清讀一口氣給他送了五套場合不同的西裝。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懂。」
對於夏清讀的闊綽出手,夜執陽實在不能理解,就算把現金一張一張粘在身上,也用不了大幾萬,更不用說幾十萬了。
「咳咳,就、就是換了件兒衣服,不說這事兒了。」
夜執陽撓了撓頭,接過孫青兒手裡的咖啡杯後就欲踏進辦公室。
「都說靠衣裝馬靠鞍,換了身兒新裝,就更不一樣了。」夜執陽身後,孫青兒嘀咕道,又說了句:「悶葫蘆性子能怎樣,可以改得嘛!」
「對了夜老師,今兒可有個好消息哦。」孫青兒追上笑道。
「好消息?王把頭抓住了?」
夜執陽瞳孔一熱。
「呃…不是。」孫青兒撇嘴道。
「李黛請假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