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刻骨傷痕

  接下來幾天，葉星辰遵守了和顧霆鈞的約定，再也沒去過顧清河的病房。

  顧月茹和周秘書，也再沒來找她。倒是杜衡，每天都會來病房照顧她。

  杜衡並沒提起離婚協議的事，她也裝作不知。但她會從杜衡那裡，旁敲側擊打聽顧清河恢復的狀況。

  李成前和村民們、楚小蘭、申玉書……都來看過她。一群人在病房裡聊天，也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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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顧凌雲也來了。她在那場亂鬥中，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加上腳的韌帶拉傷，傷得不重。能下地後，她就常在君天浩的攙扶下，來找葉星辰聊天。

  聽顧凌雲說，是君天浩把她從倉庫救出來的。顧凌雲住院期間，君天浩也跟在一旁，時時照顧。

  他對顧凌雲的態度雖冰冷，行為卻用心。換藥和扎繃帶，都做得很細緻。相反，顧凌雲卻常常嫌棄他，跟他鬥嘴。

  日子一晃而過。葉星辰的身體，慢慢恢復了。顧凌雲的狀態，也好轉了很多。她嫌病房無聊，就常常來葉星辰的病房，和她聊天。

  同時，許多事都有了結果——

  「李叔用我們的證據，向警方報了警。毀謗造謠、綁架加上故意傷人，顧依依和那幫人，都已經被逮捕了。而且顧家和俞家，都向司法系統施加了壓力，要求重判。」

  顧凌雲從桌上拿起藥瓶，坐到了病床上：「趙瀾為了把顧依依撈出來，拼命在找關係。……能成才怪！又是綁架，又是故意傷人，造成這麼大損失，沒判死刑，都算她祖上燒高香了！」

  她冷哼了一聲。

  「她們母女倆，嫉妒心強，又不擇手段，一心想往上爬，也是活該！……這回，顧依依進了監獄，也算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說到這，顧凌雲話語一頓。她左右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湊近了葉星辰。

  「辰辰姐！」她輕聲叫。

  「怎麼了？」葉星辰問。

  「我聽說，俞家買通了監獄，打算買顧依依兩條腿。……我們要不要加把火？」顧凌雲問，「我在監獄裡也有熟人。不說斷她四肢，搞一群大姐大，天天暴打她，還是做得到的！」

  「得了吧，別把你搭進去！」葉星辰有些無語，「那麼做了，我們跟她，還有什麼區別？……她已經被法律懲罰了，讓她受著就行了。」

  「行行行。」顧凌雲說，「你是我表嫂，你說啥就是啥吧。……我聽你的。」

  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表嫂」，讓葉星辰心下一痛。她強作鎮定，脫去了上衣。

  上衣從肩膀滑下來的一刻，她清晰地聽見，背後的顧凌雲，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依依那賤人！下手真夠狠的！是把你和我哥往死里打啊！」

  顧凌雲感嘆著。她伸出手，用冰涼的指尖，摸上了葉星辰的背：「還痛不痛？會留疤嗎？」

  「痛倒是不痛了。」葉星辰搖搖頭，「醫生說，留的疤痕不重，沒事的。」

  話雖如此，她卻回想起了，前幾天剛看到後背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釘子孔，布滿了她的四分之一個背部。看上去格外恐怖。

  「……。」

  她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背，回頭看了好幾次，才接受這個現實。楚小蘭在一旁，直接紅了眼眶。

  「醫生，這傷口還能治嗎？」楚小蘭轉向醫生，著急地問道，「要多少錢？應該沒問題吧？」

  「她的傷口太小，又太多。能恢復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除非大面積植皮。」醫生搖搖頭，「……但就算植了皮，也回不到過去的樣子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

  楚小蘭沒說話了。她緊盯著葉星辰的後背，嘴唇發抖。葉星辰笑了笑，拉起了衣服。

  「沒事。反正我也不穿露背裝。」她囑咐楚小蘭道，「……別告訴我媽。」

  ……

  「不行。」顧凌雲的聲音，將葉星辰從回憶，拉回了現實。顧凌雲把藥瓶往桌上一放，「先別上藥了。……我得帶你去見見我哥。」

  「見他幹什麼？」葉星辰一愣。

  「你為了保護他，被人傷成這樣。他好歹來看看你吧？」顧凌雲氣鼓鼓地說，「這些天，他別說來看你了，連提都沒提你一句！」

  聽她的語氣，她似乎還不知道，離婚協議的事。

  「你也別怪他。」葉星辰笑了笑，「……他失憶了。」

  「就算失憶了，該知道的，也得讓他知道啊？……要不以後怎麼辦？」顧凌雲急了，「這些天，從我媽到舅舅，都不提你的事。我有時要講，我媽都不准，也是奇了怪了！」

  她從床上站起來，伸手去拽葉星辰的手臂。

  「這事都是那個顧賤人的錯，哪有怪你的道理？……她跟她媽應該來到病房，朝你叩頭謝罪！」顧凌雲說，「我現在就要帶你過去，替你把事情講清楚！」

  「不用！」她想把葉星辰拽起床。葉星辰慌忙阻止，「我去了反而不好！」

  「為什麼不好？」

  顧凌雲氣勢洶洶地望著葉星辰。葉星辰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她是一定不會放棄的了。葉星辰猶豫些許，開了口。

  「我已經簽了協議。……要跟你哥離婚了。」

  「協議？」顧凌雲一愣，追問，「誰讓你簽的？我哥？趙瀾？……」

  「具體的過程，你就別問了。」葉星辰說，「……反正我已經簽了。」

  顧凌雲看著葉星辰，久久沒有說話。半晌，她問道：「為什麼？……」

  「……還是不要講這個話題了吧。」葉星辰說，「我已經簽了字了。這個事已經結束了。」

  「沒完。」顧凌雲搖著頭，表情憤憤，「對我來說，這個事還沒完！我一定要跟他們說清楚——」

  「不用了！」葉星辰提高聲音，制止了她，「他們做得對，這樣對你表哥是最好的。……不要再和他提起我了。」

  顧凌雲望著葉星辰，愣住了。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下了眼睛。

  她重新坐回了葉星辰身邊。

  「……那你以後就不是我表嫂了？」她紅著眼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