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漢人奴隸兵

  「這個是？」錢良拿起羊皮捲軸仔細看，看著看著他的臉變白了。「這，這。」他嘴唇哆嗦著，話都不會說了。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楊文廣看著他的眼睛問。

  錢良吸了一口氣，「大帥，這是一封密令。是兀乞馬剌給擒生軍各部隊將領的一份絕密命令。幸虧，幸虧大帥今日率部突襲帥營，殺了兀乞馬剌。多謝大帥救命之恩！」

  錢良給楊文廣做了個揖。兀乞馬剌在這張羊皮卷上，命令擒生軍各部將領，尤其是輔助軍將領，要對漢人奴隸嚴加防範，防止他們臨陣倒戈、投降宋軍。

  擒生軍和宋軍交戰之時，要把這些漢人奴隸兵放在第一梯隊。後排的党項兵用強弓勁弩、旋風炮，嚴陣以待。

  一旦雙方戰鬥呈現出膠著狀態，立刻用弓弩、旋風炮，進行無差別攻擊！不用管這些漢人奴隸兵的死活。戰爭一旦開始，各部隊要對漢人官兵嚴密監視，限制他們的行動。如有異常，立即清除！

  立即清除，就是殺掉！錢良之前還以自己取得了兀乞馬剌的信任，以漢人的身份做到參軍而沾沾自喜。看了這份密令他才知道，在兀乞馬剌的心裡，他並不比奴隸強多少。

  到了關鍵時刻，西夏人殺他，會毫不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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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在下願作馬前卒！」

  馬前卒？楊文廣還真看不上他。錢良這小子要武藝沒武藝、要謀略沒謀略。讓你給我做馬前卒？我打算馬失前蹄嗎？不過，錢良接下來提出的一個辦法，倒是讓楊文廣來了興趣。

  錢良是擒生軍統制官兀乞馬剌身邊的參軍，在這次戰爭之前，他還是很有能量的。因為漢人的身份，讓他在漢人奴隸兵中擁有很高的威望。

  他若出頭，去勸說漢人奴隸兵們臨陣倒戈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聽他的。

  他也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讓楊文廣派一名將領，陪他一起去。那樣奴隸兵們更容易相信他講的話。

  在場的徐良、白雲瑞相互看了看，倆人都沒吭聲。楊文廣要是派到他們頭上，倆人絕不會推脫。但是沒派的話，他們也不會自告奮勇搶著去。這畢竟不是什麼好活兒。

  文廣對著二人一笑，「徐良、雲瑞，我打算跟著錢良去看看，你們倆願意陪我一起嗎？」

  二人吃了一驚，徐良急忙搶著說：「大帥！此事太過冒險，還是讓末將去吧。」

  白雲瑞也說，「大帥，讓我去吧！您是三軍統帥，豈能輕身犯險？」

  「哈哈，徐良、雲瑞，有你們倆跟著，我還算冒險嗎？再說，我的武藝也不算太差吧？咱們三個人一起，就算是龍潭虎穴，有何懼哉？把展昭和強巴叫過來，我給他們交代幾句。」

  展昭、強巴進來之後，楊文廣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二將。展昭還沒說什麼呢，強巴卻強烈要求跟著楊文廣一塊兒去。不管楊文廣怎麼說，他一定要跟著一起。

  最後文廣沒辦法了，只好問展昭，我把強巴帶走的話，突襲分隊可就交給你一個人了。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展昭抱拳躬身，「大帥，末將必定帶好突襲分隊，隨時聽候大帥調遣！大帥此去，可帶幾名偵察兵，作為傳遞消息之用。我會和大夫人隨時保持聯繫。」

  楊文廣一聽，人家展昭說的很有條理。肯定是擔任了敢死營副指揮之後，學到的本事。把部隊交給他，自己也放心。

  錢良帶路，楊文廣、徐良、白雲瑞，以及四名偵察兵。一共八個人離開擒生軍帥營，去往輔助軍的營地。

  輔助軍營地離這裡大概有十幾里。走在路上，錢良介紹輔助軍的大概情況。等到地方了，文廣已經基本上了解了大概。

  剛剛接近軍營，就衝出一夥兒當兵的，把幾個人給攔住了。「站住！幹什麼的？」

  錢良趕緊自報家門，「各位弟兄，我是錢良呀。帥營參軍。我來過好多回，兄弟們不認識我了嗎？」

  「哦，原來是錢參軍。錢參軍，聽說帥營遭宋軍襲擊了。現在怎麼樣了？」有人認出了錢良，立刻好奇的打聽帥營的情況。

  「情況不太好。我去找王副將，各位繼續辛苦。」

  王副將是漢人，也是整個擒生軍里級別最高的漢人將領。西夏人用漢人，卻又處處防範漢人。像王志軍這樣能做到副將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遍觀整個擒生軍，十萬之眾，只有王志軍一個漢人擔任了副將職務。他雖然是副將，但是在党項人的正將眼裡，仍然是個漢人奴隸。正將對他呼來喝去，動輒拳腳相加，都是家常便飯。

  這都是錢良給介紹的。

  「錢兄！」副將王志軍快步迎上來，一把拉住了錢良的手，「帥營怎麼樣了？統制大人現在如何？」問完了，也看見了楊文廣等人，王志軍一皺眉，「這幾位是？」

  「他們都是跟我從帥營過來的好朋友。志軍，找個安全的地方，我有重要話要對你講！」

  「好，你們隨我來！」王志軍領著幾個人往裡走，來到一個獨立的院子跟前，吩咐門口的士兵，看好門戶，不要放人進來。

  走進堂屋，幾個人分賓主落座。王志軍問錢良，現在可以說了吧？錢兄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搞得這麼神秘？

  「兀乞馬剌死了！」

  錢良頭一句話，就把王志軍給嚇得站起來了。「啊？統制官死了？那，那帥營現在怎麼樣？」

  帥營已經被宋軍占領了。宋軍楊元帥親自率領一支突襲部隊，襲擊帥營，斬殺了咱們的統制官兀乞馬剌。我也被抓了。楊元帥放了我，讓我來勸咱們漢人兄弟臨陣倒戈，加入宋軍！

  王志軍聽得很認真。聽完了他問錢良，你見著楊元帥本人了？楊元帥長什麼樣子？對咱們這些人說話和氣嗎？

  「楊元帥十分同情我們這些苦命人。我只問你，你願不願意臨陣倒戈？加入宋軍？」

  「只要楊元帥同意接收，我當然願意！」王志軍的聲音里有些激動。「我早受夠給人當奴隸了！有機會當人，我為什麼還要做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