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尋鹿下山

  「呲——」火把點著了引線。四寶趕緊拉著文廣退到矮牆後面。雙手捂住耳朵，眼睛盯著鐵炮。

  等待的時間大約有半分鐘，卻像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就在楊文廣等不及想要站起來看一看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文廣整個人都差點兒讓顛起來。好大的威力！

  炮響的餘音未落，楊文廣已經站起來了。

  

  「將軍小心！」四寶趕緊伸手拉他，文廣晃胳膊甩開，攏目光遠眺。就見幾百米外煙霧騰起、山石四濺。「咚！」石彈砸中的響聲這才傳過來。

  「好！」文廣鼓掌叫好。轉身對鐵匠們一拱手，「多謝各位不辭辛勞，造出這麼優質的鐵炮。諸位原有的工錢之外，再另加五成作為獎勵！」

  「多謝將楊軍！」鐵匠們紛紛作揖道謝。也有人說，您給我們的已經不少了，用不著另外再給獎勵了。楊文廣笑著擺了擺手，「應該的，各位這麼用心，獎勵是必須的！」

  鐵匠們再次道謝。文廣又告訴大家，你們還得再接再厲，像這樣的鐵炮，最少再造出三五門，這樣我才能組成一支炮兵部隊。

  各位還需要繼續努力！你們放心，只要其他鐵炮的質量都和這個一樣，獎金照給，一文不少！

  離開了造炮工廠，楊文廣興奮過後，心裡捉摸著，什麼時候能製造出會爆炸的炮彈？現在鐵炮打出去的是實心彈，和拋石機的效果差不多。只有製造出能爆炸的炮彈，才能顯示出大炮真正的威力。

  當然，飯得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樣一樣辦。今天能夠造出一門發射實心彈的鐵炮，就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大炮是造出來了，射擊的精準度也要提上去。楊文廣挑選了二百名官兵作為炮兵，讓四寶擔任炮兵部隊的指揮官。四寶原來那二百名部下也編進炮兵，擔任護衛部隊。

  另外，文廣還交給四寶一個任務，就是讓鐵匠們在製造炮管之餘，也要造一些炮車出來。

  將來部隊打仗，炮兵部隊也是要參戰的。這麼重的鐵傢伙，不可能靠人力扛著走。炮車要有輪子，還要有牽引裝置，騾馬能夠拉著走。

  四保一一記下，回去吩咐鐵匠按要求打造。反正鐵匠幹活有不菲的工資外加獎金，只要有錢賺，他們肯定樂意干。

  從這之後，後山上每天都是炮聲隆隆。那是四寶的炮兵部隊在試炮。一個是炮兵要熟悉大炮的發射流程、開跑時的響動；再一個也是要通過不斷試炮，讓炮手掌握髮射技巧、提高射擊精度。

  開始的時候，官兵們感到好奇，紛紛跑到後山造炮工廠參觀，來看試炮。時間一長，新鮮勁兒過去，就沒那麼多人來了。並且這試炮的響動實在太大，官兵們紛紛提意見，說影響了他們正常的訓練和生活。

  文廣聽取了各方意見之後，給四寶規定了試炮的時間。在規定時間以內試炮，其他時間不許隨便開炮。

  這天，楊文廣閒著沒事，帶上吳金定和幾個隨從出門去打獵。楊文廣射中了一隻野鹿，野鹿負傷逃走，文廣帶眾人一路追趕。野鹿受驚，慌不擇路，失足摔下了山崖。

  楊文廣繞路下山，找到斷裂的樹枝、地上的血跡、殘留的毛髮，野鹿卻不見了！有人偷走了我的鹿！

  本來一隻野鹿，就算能值幾個錢，以楊文廣的身家也不會在乎。但是，他從山上繞了老遠的路下來，勞累不說，還走了三個多小時。空手回去，又得三個多小時。

  這來回一折騰，大半天的時間就放裡頭了。回去天都得黑了。

  今天是他帶著吳金定一塊兒來打獵的。吳金定的箭術比他強得多，今天收穫的獵物大部分都是人家打的。他好不容易才射中了一隻野鹿，還被人偷了，楊文廣能不生氣嗎？

  找！一定得把偷鹿的賊找出來，把我的獵物奪回來！

  野鹿那麼大，不管是誰拿走，都不可能一點兒痕跡沒有。楊文廣既然決心要找，吳金定和幾名隨從就在周圍尋找一切可疑的痕跡。痕跡很快找到了。地上有不明顯的腳印，還有幾粒懷疑是野鹿的血滴！

  沿著痕跡一路找過去，山腳下有幾間茅草屋，像是當地山民的住所。院子門口，有兩個五六歲的孩子在追逐玩耍。

  看見楊文廣幾人騎著馬、背著弓、帶著劍，倆小孩撒腿就往院子裡跑。隨從催馬上前就喊：「小孩，別跑！站住，我家將軍有話要問你！」

  倆孩子站在門口，嚇得不敢往房間裡面進。

  門一開，從裡面出來個女人，過來把倆孩子擋在了身後。女人穿著帶補丁的衣服，身材長相都很普通，年紀並不大，看樣子應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女人警惕的看著文廣他們。

  「喂，小娘子，我家將軍有話要問你！」護衛說明來意，就讓到了旁邊。

  楊文廣先是看了看這家的環境，然後才問這女人：「這位大嫂，你男人呢？」

  「打獵去了。一會兒就回來。」女人一邊回話一邊往後退，兩個孩子被她推進了房裡。

  「是否有人帶著一頭死鹿，到你家裡來了？」文廣盯住了女人的眼睛，想看她是不是撒謊。

  「沒有！」女人說了聲沒有，一步退進了房裡。咣當一下，把房門關上了。

  楊文廣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女人會做出這樣的反應。我要真的是心懷歹意，你這木頭房門有用嗎？

  「大嫂，請把門打開！你要是不開門，我可要把門拆了啊！」楊文廣朝院子裡大聲喊著。

  「住手！我看你們誰敢拆門？」突然一聲怒吼，從屋後衝出個人。

  這位比楊文廣稍微矮一點兒，頭戴藍布幞頭，穿一身灰色練功服。手持朴刀、背後背弓、左帶箭囊、右挎皮包，衝過來擋住了文廣等人。

  楊文廣看這人的打扮，不像是住在這裡的窮苦獵戶。但是他卻從房子後面跑出來，替這家的女人出頭。他是誰？

  心裡好奇，楊文廣就問他：「你是誰？剛才那女人是你老婆嗎？」

  「休要胡說！」這人氣的臉都紅了，「某姓蔡名峰，與這家乃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