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百年難遇的場景

  網飛自己的影視基地。

  溫正坐在導演椅上,手指拍攝監視器沉聲說道：「這場與獄警隔著玻璃的戲份，我覺得茶包你的情緒應該更強烈一點。被獄警揭短，還是心裡最嚴重的那道傷疤，你要記得，你這個角色本來就是個瘋子變態。我希望看你能真正融入這個角色里，哪怕每天都進步一點呢，可是怎麼反倒狀態還退不了？」

  飾演T-BAG的奈普皺眉道：「導演，你應該知道的，一開始我是拒絕出演這個角色的，在這個國家，任何人只要與謀殺、QJ、綁架、兒童等詞中任何一個聯繫在一起,尤其是後者，那麼絕對是連監獄耗子都討厭的存在。」

  他故意頓了頓，接著觀察了下溫正的表情，繼續說道：「哪怕這只是演戲，我也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老實說，一開始我沒覺得這劇會火，所以也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這是看在找我那位的面子上。可是……現在有目共睹，這局火了。抱歉，我很難融入這個角色,要不……還是改一下設定吧，否則飾演這個角色將會影響我以後的生活。」

  他本想說退組，可一想到找他來這裡的人，這話只好改成了讓溫正修改角色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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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改。」

  溫正的態度很堅決，「你或許還不清楚你這個角色在這部戲裡的分量。我敢肯定，很多年後,人們在討論這部戲時，依舊會覺得T-BAG才是這部戲裡最有魅力的角色。換句話說，眼下這部戲能火，靠咱們大家的努力，但是想要這部戲成為經典，你這個角色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的責任。你會憑藉此角色，留名影史的！」

  奈普嘆了口氣，顯得很是無奈與糾結。

  溫正趁熱打鐵道：「你的演技完全沒問題，就是目前還沒有徹底融入到角色里去，這不是我希望看見的。你是我見過養反派最出色的人。這樣，我可以把這個角色後續的劇本提前讓你看看，你看完再給我答案好不好？」

  奈普有些吃驚：「後續？你是指……」

  溫正肯定道：「目前只是第一季，預估二十二集完結，後續是指第二季。劇本我有。」

  奈普倒吸一口涼氣，感慨道：「你這是什麼工作效率？咱們的拍攝進度就足夠恐怖了，你倆劇本都寫到第二集了？簡直……」

  他的話依舊沒能說完，只是這次打斷他的是溫正的經紀人王月紅。

  「公司那邊出了點事，還挺麻煩的，恐怕需要你過去一趟。」

  王月紅在溫正耳邊悄聲說道。

  溫正猛地扭頭，低喝道：「什麼事？！公司經理不是周康親自選的人嗎？還能搞不定？實在不行讓林墨去處理下啊，他現在也算是公司的高層，不能真當個閒職吧？」

  王月紅再次湊近了說：「有人在公司樓下示威，電視台來了不少，林墨說這事他暫時也沒辦法。」

  溫正眉頭深皺，思索片刻後，只好拍了拍奈普的肩膀，再次勸道：「你再好好想想，等我回來給你看後續的劇本，你會發現這個角色魅力所在的，相信我，完全值得你為藝術獻身。」

  奈普還是識大體的，二話不說只是點了點頭。

  溫正給劇組放了一天假，自己又趕忙往公司那邊趕。王月紅在路上才詳細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天一大早，網飛公司樓下就聚集起了不少人，拉上橫幅，喊著口號示威。他們指著溫正的新劇《越獄》有教唆犯罪、種族歧視、侵犯人身自由等嫌疑。

  溫正一臉懵逼：「這特麼從哪能看出來這些？」

  「罪名不重要，」王月紅臉色凝重，「據公司經理及林墨分析，這幫人肯定是受僱於人，沒錢支持的話，不說一些組織了，就連街上的流浪漢也不會自發組織起來抗議什麼。至於這群人的幕後金主嘛，肯定就是那些電視台了。咱們這部劇首播太成功了，對方感覺到了威脅。」

  「這種事，在這邊很常見，但基本就是示威施壓，擦槍走火的例子很少。」

  王月紅又補充了一句。

  溫正疑惑道：「那不是很好解決嗎？要麼將人趕走，要麼直接出更高的價，再或者報警也行啊，那邊可都是熟人。」

  王月紅張了張嘴將到口的話又改了：「沒這麼簡單，還是讓林墨或者公司經理親自給你解釋吧，我也說不太清楚。總之，這裡面的門道有點多。」

  幾十分鐘後。

  當溫正趕到公司樓下時，他的車已經開不進去了，只因這裡早已被示威的隊伍以及眾多媒體記者所包圍。

  溫正迫不得已提前下了車，立即有眼尖的記者朝他沖了過來，接著便是一群。

  「先生，聽說你們劇組從開拍至今還沒放過假，不少工作人員很不滿，但都被你以薪水為籌碼，強制留在了劇組，有人為此錯過了自己女兒的成人禮、女友的葬禮。這是嚴重的侵犯人身自由，甚至是綁架與恐嚇行為了，對此你怎麼解釋？」

  「這裡有人位母親的兒子，就是看了你這部劇，模仿電視劇中的情節，昨天一個人去搶銀行結果被擊斃。你有考慮過自己所謂的網劇，會給社會、兒童帶來怎麼樣的影響嗎？」

  「我們接到投訴，說電視劇里獄警都是白人，在暗示其他種族是罪犯，你是故意種族歧視的嗎？」

  ……

  面對記者語速極快地爭搶著提問，王月紅提醒溫正：「先別開口。」

  溫正自然知道，這時候一開口，不管他說什麼都會被過分歪曲解讀，以至於讓事情變得更糟。

  索性林墨早安排了保安，在牛耕這名貼身保鏢的帶領下給溫正開闢出了一條道路，但是溫正身邊的人還是越聚越多。

  記者們舉著機器猛拍，示威者們一邊朝溫正扔去垃圾，一邊憤怒地對他進行著無端的譴責。

  垃圾沒砸到溫正，都被環繞在他身邊的保安們擋了下來，但是那些無端的譴責，還是鑽進了溫正的耳朵里。

  「殺人犯！你還我兒子命來！你會得到審判，下地獄去吧！」

  「你這個暴君！獨裁者！」

  「抵制網飛！抵制《越獄》，溫正滾回龍國去！」

  「還員工們自由！你這個卑劣的種族主義者！」

  「F……U！有種出來單挑！」

  ……

  溫正的辦公室內。

  網飛在這裡分部的經理是一位當地人，名叫哈比，與網飛的總負責人周康是多年好友，也算得上技術性管理人才，更重要的是他比周康更了解這裡的遊戲規則。

  他打開投影，電腦上的數據立即出現在大屏幕上。

  「如網站數據可見，咱們在《越獄》上架之前，網站的註冊人數只有七萬多人，每天平均訪問量稍高點，也就十一萬多，會員人數更是少得可憐。」

  哈比指著數據分析，「但是《越獄》上架之後，咱們網站的註冊人數從七萬多激增到三百多萬，會員數量更是達到了兩百七十萬有餘，這是兩天之內的完成的。毫無疑問，這個奇蹟是《越獄》帶來的。尤其是前三集的播放量，平均數值差不別不大，而且即將破千萬次。這意味很多人將這三集反覆觀看了。」

  「直接說重點。」

  縱使網飛分部的開局成績斐然，可溫正沒心情聽這些，於是有點不耐煩地打斷道。

  哈比點頭表示歉意，繼續說道：「憑藉《越獄》一集的付費，帶來的會員充值收入，咱們能賺一千多萬。後續會員續費的數額可能會更大。利益非常可觀，但我想說的是，有多大利益就有多招人眼紅，具體問題您也看見了。外面那些人肯定能上明天的頭條，咱們只要明天去看誰家報導最多，幕後指使就出來了。」

  「那你的建議是等明天再說？」

  溫正有些不悅。

  哈比遲疑道：「抱歉，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因為他們的目的肯定是想藉此拿下《越獄》的電視播放權，如果拿不下，外面那些人不會走，不等輿論毀了咱們公司，一些工會就會立即介入進來，到時候情況會更糟。」

  一直沒說話的林墨突然開口。

  他沉聲說道：「國內那一套行不通。首先警察即使願意來，頂多也就是來維持個基本秩序，否則就是侵犯了人權、言論自由權什麼的。這改變不了什麼。其次，我也不好出手，比如下面那個兒童保護組織，我那點手段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如果想利用姚總的關係與幕後人談，基本不可能，這群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很講信譽，拿錢真辦事。而且一個處理不好，再給你賄賂的事爆料出去，人家賺的更多，你還真的去坐牢。」

  溫正攤手道：「照你們這意思，那就是現在沒辦法，只能等著人家來給我台階下，而我不下還不行？」

  哈比點了點頭。

  「這裡崇尚自由，而這是媒體最擅長發揮的領域。估計大小十幾家媒體團結起來要弄我們，這很少見，」林墨也攤手，「很不幸，百年難遇的事，我們碰見了。」

  哈比緊跟著補充道：「問題最難的就在這裡。現在媒體團結一致，否則我們還能找到盟友，以前別的公司遇見這種情況，都是靠盟友的力量。我們……現在沒有媒體願意幫我們。」

  溫正頓覺頭大，下意識摸出煙來點上。

  不愧是自由美麗堅，槍戰每一天，外面那長槍短炮也是武器啊，好像確實有點難搞。

  忽地，他想到了芬妮所在的環球唱片，當下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給老闆亨利打了過去，不等他開口，對方先苦笑坦白：「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電視上有直播，惹怒這麼多家媒體，你是第一個啊。不過抱歉，這事我幫不了你。要不是跟你合作了，我都想去分一杯羹，主要是你那什麼網劇，確實很賺錢，一天狂攬數千萬，我沒算錯吧？」

  「哪有的事。」

  溫正含糊一句，感慨道：「看來我要去畫畫嘍，賺的多不說，還輕鬆。」

  亨利忍不住提醒道：「你能讓這些媒體罕見地聯合起來，足以說明你現在做的事有多正確。不過我也想提醒你，在這邊你想吃獨食，基本不可能。這事也沒人能幫你，這邊的媒體可沒誰能約束。千萬別小瞧了他們的力量，特區的人都怕他們呢。除了跟對方談之外，你沒別的選擇。」

  溫正忽地愣住，匆匆掛了電話，立即吩咐道：「給我馬上聯繫所有電視台的負責人，實力大小不計，能來就行。告訴他們，說我要尋找長久的合作夥伴。」

  哈比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都聯繫，沒意義吧？我覺得要合作，找有實力的電視台就行了，這樣才能安全地渡過這次危機。」

  「渡過危機？呵！」

  溫正冷笑，「我不僅要解決問題，還要反擊！來我這裡撒潑，不掉層皮還想走？哼！照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