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挑釁

  「這位是？」

  溫正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盧卡斯身邊，操著一口流利的當地話，詢問盧卡斯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盧卡斯介紹道：「說唱歌手2B，近些年行業內最具潛力的新人。他還太年輕，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溫正聽到這個藝名時，不由一挑眉，至於盧卡斯的話，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他似笑非笑地瞅了眼那個2B，隨即環視一圈，沉聲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那我也就不自我介紹了。不過……素聞你們這裡是人類的燈塔，今日一見，我看言過其實的很。關於我的消息，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個小鎮報紙上看見的？難道你們村還沒通網嗎？我想不應該啊。」

  

  不等對方發作，溫正一拍腦門，懊惱道：「哦，不！我想起來了，即使你們家裡通網了，也無濟於事。畢竟你們這裡的新聞，你們自己都常常再罵是假新聞，所以看見一些對我的不實報導，也在情理之中。」

  說至此處，溫正指了指那個藝名為2B的說唱歌手，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說你看不上龍國的產品，據我了解，你們這裡說唱歌手脖子上掛著的大金鍊什麼的，可都是龍國生產出來的，不信你回頭去了解下。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相信明天街頭的說唱歌手們，可就很難再湊齊一身行頭了。」

  新聞的事，在場絕大多數人都無力反駁。

  不管是藝人也好，投資人也罷，甚至是政客，他們都有極其討厭的媒體。

  在這裡，媒體是一股不容忽視的攻擊手段，只要有錢，他們什麼都敢說，至於所報導是否屬實，真相向來不重要，髒水潑出去目的就達到了。

  那位說唱歌手也被溫正說的一愣。

  他是街頭出身，自然知道如今仍舊混跡街頭的兄弟們那一身裝備的底細，確實是進口的小商品，價錢雖然相對於真金白銀便宜太多，但掛在身上效果是真的好，往往在battle之前就能助他們以氣勢壓倒對方。

  因此，他一時間也不敢立即反駁溫正的話。

  「其實……」

  溫正忽然欲言又止，「其實盧卡斯的話言過其實了。嚴格來說，我並不算他新電影的編劇。」

  眾人聞言沒來由地鬆了口氣，暗想：

  這就對了嘛，如果盧卡斯的新電影真是溫正作為編劇，一旦電影真如盧卡斯所說那般偉大，到時候壕萊蕪的臉面何在？豈不是打了他們這些人的臉？還是讓一個龍國人打臉，這是絕不能接受，決不能容忍的事！

  溫正話沒說完，盧卡斯接話道：「溫正說的沒錯，是我說話不嚴謹了。嚴格來說，我電影的靈感來自溫正的一句話。具體的故事情節，也是溫正通過電話口述，甚至一些分鏡頭、創意、設定也都是溫正告訴我的。他做的事，遠不是編劇兩個字能概括。」

  「啊？」

  驚呼聲再起，現場眾人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有導演不確信問道：「盧卡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可別被這個龍國人給騙了！」

  溫正無辜地攤了攤手。

  盧卡斯笑道：「我知道我再說什麼。如果你們聽不懂的話，那換個簡單的表達方式，我的新電影，百分之六七十都歸功於溫正。我相信這一定會是一部偉大的作品。而且，我還想請溫正為這部作品配樂！」

  現場瞬間譁然。

  尤其是壕萊蕪這些人都很清楚，現在壕萊蕪遇到了發展瓶頸，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不單單靠創作者們的靈感，與社會大環境的幻化也脫不開關係。

  他們想過，會有一個英雄出場挽救危局，畢竟這是他們的電影中常見的情景。

  可他們從沒想過，這個英雄會是外人，而且這個人還來自他們所認為的，娛樂業發展最落後的龍國！

  龍國的導演？龍國的歌手？龍國的編劇？不是龍國的娛樂業還處在原始狀態嗎？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可以挽救行業天花板的地步了？

  「誰特！這太瘋狂了，一定是盧卡斯這傢伙收了錢，替龍國娛樂圈做事了！」

  眾人心裡這樣想著，連帶著看盧卡斯的眼神都變了。

  嘈雜的議論聲中，一位音樂家緩緩上前，微笑道：「盧卡斯導演，您的作品我一直都很喜歡。雖然很遺憾咱們沒有合作過，但是聽說您要找這個龍國人給您的新作品配樂，我很懷疑他的能力。眾所周知，龍國是當代是沒有音樂家的。為了您新電影的整體質量，請允許我看看溫正的音樂水準，免得到時候電影配樂遭人詬病。」

  「編劇的事先不談。電影配樂也是大事，必須慎重啊！」

  「我覺得讓偉大的音樂家弗蘭克配樂就很不錯，溫正？我看還是算了，畢竟他是連龍國樂壇都混不下去的人。」

  「我支持弗蘭克的想法！溫正，你敢不敢與弗蘭克較量一番？」

  「誰贏了，誰就給盧卡斯這部偉大的作品配樂，這很公平！」

  ……

  一石激起千層浪，起鬨聲中，盧卡斯有些騎虎難下。

  他覺得眼前這些同行的做法，讓他很難堪；

  而且提議要替他考驗溫正的這位弗蘭克，不僅是著名音樂學院的教授，還是壕萊蕪著名的配樂大師。

  弗蘭克說很遺憾他們之前沒合作過，其實不是他盧卡斯眼界高，而是人家弗蘭克給電影配樂也挑電影、挑導演，很不幸的他就是一直被拒絕的那位。

  盧卡斯遲疑幾息，湊近了溫正耳邊說：「這個弗蘭克是音樂世家，在這邊名聲很大，實力與威望都不小。不管你輸贏，結果都對你不利。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剛來這裡，水土不服不便出手，這很正常。」

  溫正皺眉道：「輸了，我就起步即低谷，這很好理解。可贏了，怎麼還沒點甜頭？」

  盧卡斯嘆息道：「他在配樂界，甚至是鋼琴界，都有很高的威望，除非你實力碾壓，讓他心服口服。否則……呵，你就等著每天跟他的追隨者們打口水仗吧。他們明顯是排外，讓你見笑了，要不你別說話，我替你回絕了就是，改日約戰也可以。」

  「就這？」

  溫正呵呵一笑，「我還當什麼麻煩呢。」

  盧卡斯還要再勸，幾乎就要直說，我擔心你不是弗蘭克這個老油條的對手，不如做好準備再應戰，起碼不會輸的很難堪時，弗蘭克又說話了。

  弗蘭克笑眯眯地盯著溫正，語氣玩味地詢問道：「溫正先生，難道你想一直躲在盧卡斯身後？這裡可不是龍國，如果想獲得尊重，請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吧，我們只尊重強者。哦，當然了，如果你怕了，我也能理解，畢竟只要你能跟我不相上下，龍國的音樂圈就該歡呼慶幸了，哈哈哈。」

  「土鱉。」

  溫正用龍國話罵了一句，繼而望著弗蘭克問道：「你想怎麼比？別廢話了，我忍不住跳起來踢你屁股了！」

  「太粗魯了，他簡直像個野蠻人！」

  「你什麼水準，也配跟我們偉大的音樂家弗蘭克先生同台競技？」

  「音樂被他玷污了。弗蘭克，我建議您還是別跟他比了，他這種檔次的人，去紅燈區彈琴都會被趕出來。」

  ……

  弗蘭克壓了壓手，微笑道：「只是切磋嘛，這沒什麼。難道你們就不想看見龍國所謂的音樂人出醜嗎？拿出手機來吧，我會給他一點教訓的。」

  歡呼聲瞬間起來，就連服務生都偷偷掏出了手機，準備記錄下這個龍國人即將出醜的畫面。

  角落裡的林墨心中有句馬邁劈想講。

  哪怕他深知這邊人的雙標，可事情真擺在眼前了，還真難以接受。

  憑什麼溫正放狠話，就粗魯的像個野蠻人？到了弗蘭克這邊就是歡呼聲？貴圈的偏見和歧視，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溫正！乾死他！」

  林墨吼了一嗓子，立即招來無數白眼，顯然落實了他們是野蠻人的說法。

  幾分鐘後。

  酒店準備了一架鋼琴擺在大廳里。

  弗蘭克站在鋼琴邊，結果服務生遞過的毛巾擦著手，說：「在場的人都能聽出音樂的好壞，以及演奏者的水準。咱們比試的規則也很簡單，每人三首曲子，由觀眾們做評委就行了。」

  溫正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弗蘭克當仁不讓地坐在鋼琴前，動作十分優雅。

  他愣了愣神，仿佛思考著要演奏哪首曲子，接著說道：「我最近聽到了一首神曲，儘管不知道它的創作者是誰，但我敢肯定，這首曲子的創作者，一定具有世界級作曲家的水準。我實在不忍心讓這樣的神曲蒙塵，希望大家聽完之後，能幫我尋找下原作者，我很敬佩他。」

  溫正顯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忍著。

  弗蘭克說完便正襟危坐，深呼吸幾下後，雙手擱在鋼琴鍵上緩緩地按了下去。

  僅是幾個音符出來，眾人驚呆了。

  弗蘭克的演奏水準自不必多說，可是這曲子也太好聽了吧，哪怕只聽了開頭一小段，就足以讓他們為之心動。

  相比下，林墨有點懵。

  這倒不是他聽不出好壞，而是覺得這曲子好耳熟。

  溫正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正在演奏的弗蘭克，暗道：這特麼不是幾年前我購買鋼琴時，在商場演奏過的那首《秋日私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