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可笑可嘆

  姜宇手裡拿著那柄深色戒尺，揮舞間源力鼓動，聖教徒前沖的速度一滯，在他們前方，出現一道不算挺拔的身影。

  他的臉上沒有血色，衣裳也略顯凌亂，唯獨他的眼中滿是堅定。

  姜宇表現出的是一種看淡生死的氣勢，讓那群人遲疑一瞬。

  卻也只有這一瞬，聖教中人恢復剛才的猙獰，他們為什麼要怕，姜宇只有一人，怎麼敢站出來的？

  「看那傻子，竟還出來送人頭，這就不能怪我聖教嘍！」

  「小三，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可別說哥哥們不給你機會，好好把握吧。」

  「哥哥們放心，二中的這些垃圾老師，手到擒來！」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男子歪著嘴，擼了擼袖子，率先衝出。

  

  源像釋放而出，那是一根長滿尖刺的狼牙棒，沉重之感撲面而來。

  破空聲傳來，姜宇沒法，只得橫起戒尺試圖阻擋，可那極其單薄的戒尺又怎能攔下那勢大力沉的一擊？

  姜宇虎口一麻，戒尺脫手而出，身形受外力衝擊，跌坐在地上。

  「螳臂當車！」

  年輕男子嗤笑一聲，「就這點本事，別出來丟人現眼了，我都替你害臊。」

  跌坐在地上的姜宇握緊拳頭，眼中布滿血絲，他在內心質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

  甚至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了，他好恨！

  抬眸的瞬間，碩大的狼牙棒影在他的瞳孔中放大，他反而釋然，也許，這便是他的命吧。

  姜宇緩緩閉上雙眼，回憶著自己的經歷，他這一生，從不曾後悔，若說遺憾的事情，也許有。

  那便是恨自己的實力低微，連西南二中都保護不住，那些還都是一群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孩子啊！

  「姜宇老師！」

  一道叫聲讓姜宇睜開雙眼，在遠處，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奔跑，只是，來不及了！

  生命的最後一刻，姜宇笑了，他想起那個上午，自己見長夜的一幕。

  長夜說不出話來，只是拼盡全力跑過來，平日裡瞬息而至的距離此刻卻變得好遠好遠……

  「哈哈，小三也長大了，都可以對付中學的老師了。」

  「是啊，前幾年，他還那么小。」

  看著前方的慘狀，聖教中人的表情沒有產生絲毫變化，甚至還在讚賞年輕男子幹得漂亮。

  長夜怔在原地，那道不算挺拔的身影緩緩倒下，聖教的那群人笑著，踏過地上那具依舊含笑的屍體。

  長夜說不出話來，良久，他邁動步伐，向那具屍體走去。

  他的心口有些發堵，異樣的情緒讓他說不出話來，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那道身影，姜宇的聲音也在他耳畔迴蕩。

  「長夜，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初入江湖，切忌意氣用事，要知道過剛易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還年輕，老師希望你可以走得更遠，見到更廣闊的天空。」

  「老師相信你，也永遠支持你，祝你前程似錦！」

  在他的祝福中，長夜離開了西南二中。

  長夜依舊記得，劉蘭發動恐怖襲擊時，即便姜宇已經身受重傷，卻仍然奮不顧身，攔在他身前。

  從那刻起，姜宇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

  可就在他的眼前，姜宇沒了，而作案者絲毫不在意，他們，是聖教中人。

  一群泯滅良知的人！

  長夜吐出一口氣，緩緩起身，既然西南二中是姜宇拼死也要保護的東西，那他就完成姜宇未完成的心愿。

  他將姜宇靠在牆邊，抬眸看向操場外的情景。

  那群暴徒已經衝到學生群中，毫不掩飾他們的殘暴嗜血，在這未覺醒的學生里，如虎入羊群。

  長夜走出操場，兩道虛弱的聲音響起，「長夜？」

  人群中，學生們哭喊著，可那群人不理會他們，扯著學生的頭髮，狠狠掄在地上。

  哭聲、叫聲與猙獰的笑聲混合，宛若人間煉獄。

  「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了！」

  咚咚咚！

  有一個男生徹底崩潰，跪在地上，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試圖讓這群暴徒放過自己。

  見到學生的軟弱，這群人愣了片刻，轉而更加興奮，「來，叫爺爺，磕到你爺爺滿意了，今日就不殺你。」

  「哈哈，就是就是，讓你幾個爺爺們滿意了，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能。」

  那學生看到生的希望，大喜道，「謝謝爺爺，謝謝各位爺爺。」

  他的額頭早已經磕破，可他就像不知道疼痛一般，還在拼命地磕著，這是他生的希望。

  那群人仿佛找到了樂子，指著磕頭的學生大笑道，「聽好了，像他一樣給你們各位爺爺當乖孫子，我們便不殺你們，哈哈。」

  其中一個男子坐在那學生的背上，仿佛身下是什麼畜生一般，可他不敢停，拼盡全身力氣磕頭。

  「爺爺，爺爺！」

  有了前車之鑑，數十名學生放下了尊嚴，只要能活著，受些屈辱算什麼？

  那叩頭的少年真的沒有死，讓他們徹底放下心來。

  「哈哈，哎！我的乖孫子們！」

  聖教徒滿臉得意，這群天真的孩子，莫非以為叫聲爺爺，他們就真的不會動手了吧？

  長夜雙目失神，這就是姜宇拼盡全力守護的西南二中？

  還真是諷刺啊！

  他的有些悲哀，心中的火一旦熄滅，他們這一生也就走到了盡頭，真是讓人不值。

  「長夜，去救救他們吧！」

  楊家齊和車達背靠著鐵柵欄，他們徹底力竭，在這場戰鬥中，已經幫不上什麼忙，看向那群嗜血的人，二人眼中的不甘與陰沉無法掩飾。

  長夜沒有理會他們二人，反而是盤膝而坐，閉上了雙眼，正當二人疑惑的時候，長夜的手中出現一根精緻的骨笛。

  瑩潤如玉的骨笛出現在長夜手中，恰到好處，長夜熟練橫笛，放在嘴邊，輕輕吐氣，動作熟練得宛若排練了幾萬次。

  嗚！

  聲音響起的那一霎，唯美的氣氛瞬間被破壞，沉悶刺耳的笛聲傳出後，操場內外斂去瞬間聲息，唯有那刺耳的笛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