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物是人非

  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扎著羊角辮的少女撫著左肩，鮮血染紅右手，蒼白的臉上卻充滿笑容。

  長夜雙眸一凝，曲笑笑？

  「長夜，我們在這裡！」

  虛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長夜一頓，轉身跑了過去。

  翻卷的泥土地里，殘院幾人雜亂的躺在那裡，泥土與碎石沾滿他們殘破的衣裳，只是裡面的衣服幾乎沒有受損。

  幾人中，只有夏驚鴻掙扎著爬坐了起來，面色蒼白，衣領處還有一灘血跡，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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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其他人，則全部昏迷。

  「他們什麼情況？」

  長夜聲音平靜，只是其中的冰冷讓夏驚鴻一哆嗦。

  「傷勢很重，爆炸發生後，我用擎天的防護罩阻攔了絕大多數傷害，可他們之前受過傷，防護是不弱，其中的震盪讓他們暈了過去。

  不過，他們最裡面穿著魔裝，並沒有生命危險。」

  長夜略微點頭，緩緩起身，看向曲婉茵。

  剛才長夜沒有理會她，而是選擇殘院眾人，讓曲婉茵面色更顯蒼白。

  她設想過與長夜再次相見的畫面，卻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看長夜的態度，很冷淡。

  「長夜哥哥，我……」

  看長夜起身，視線轉到她這裡，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為什麼要騙我？」

  長夜沒有一絲表情，緩緩向曲婉茵走近，讓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長夜哥哥，我沒想騙你，我只是……」

  「不必解釋，從知道你是聖教中人後，我們之間，只能是敵人。」

  長夜聲音平靜，前行過程中，枯葉已經射出，哪怕你再無辜，可你依舊是聖教人。

  曲婉茵臉色蒼白如紙，枯葉激射過來，她沒有躲避的打算，只是定定的看著長夜。

  「聖女，小心。」

  江漢生焦急的聲音傳來，金色光芒掠過，將枯葉擊碎，同時，站在曲婉茵身前。

  「小子，又是你壞我好事！」

  他的臉色陰沉，上次在莫問村便是長夜，他還有印象，短短一個月時間，在西南二中又遇到了長夜。

  上次遇到長夜時，他穿著殘袍，此次雖然沒穿，卻讓江漢生反應過來，剛才的那六人都是殘院的新生！

  此刻他滿是懊悔，恨自己剛才沒有動手擊殺六人，即便平日裡聖教與殘院沒有牽扯，可讓人族的天才夭折，對他們聖教大有好處。

  「屢次破壞我教行動，今日留你不得！」

  江漢生恐怖的殺機籠向長夜，天使虛影飛出，源力壓迫向長夜，讓他動彈不得。

  「不要傷害長夜哥哥。」

  曲婉茵的驟然抬頭，語氣很堅定，江漢生眉頭一皺，揮手將源力散去。

  「聖女，他是殘院的人，多次阻撓我教行動，為何不讓我動手。」

  曲婉茵只是搖著頭，嘴裡重複著，「反正不許你傷害長夜哥哥。」

  她轉過頭，眼睛忽閃著，「長夜哥哥，你對聖教肯定有誤解，那是一個充滿光明的地方，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試圖用自己的話來感化長夜，「我從小在那裡長大，那裡有的是人間的至善至美，沒有外界的爾虞我詐，你可以親自去看看啊。」

  長夜不為所動，平靜道：「渾濁的光明，只能被淨化。」

  趁著江漢生放開壓制的空擋，長夜後撤，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六把小巧的飛刃電射而出，其上源力點點，速度快到極致！

  在源陣的加持下，其中五道飛刃攻向江漢生，有一把射向曲婉茵眉心。

  她依舊沒有躲，視線一直停留在長夜身上，眸中滿是哀傷與嚮往，她在賭，長夜不會向她出手。

  長夜有自己的信念，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唉，婉茵，這世間的人大都如此，你待他真心，可他們卻對你刀劍相向。」

  妖異的女聲響起，兩根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捏住射向曲婉茵眉心的飛刃，輕輕一扯，那連接的魔龍筋便被扯斷。

  曲婉茵怔怔出神，邪魅女子自討沒趣，手中把玩著奪取到的飛刃，看向躲避長夜飛刃的江漢生，眉頭微微一皺。

  「你是如何行事的，怎麼讓聖女受傷了？」

  妖異的聲音讓人的骨頭都有些發酥，可讓江漢生的身軀一顫，冷汗不自覺滑落。

  「護法恕罪，是我的失職，回到教中任憑處罰。」

  「回去再和你算帳。」

  杜伊柔知道此刻不是懲罰的時間，現在的二中亂成一團，看情況，殘院似乎來人了，他們的行動被發現。

  不過，那又如何？

  「集合教眾，我倒要看看來的是何方神聖。」

  杜伊柔殺氣一放，離她很近的長夜悶哼一聲，壓制很明顯。

  上次在殘荒區遇到杜伊柔時，他就很狼狽，一心想著逃離找幫手救回曲笑笑，可現在，已物是人非。

  江漢生躬身後退，去集合聖教人馬，長夜也有時間去打量二中的情況。

  主席台，早已面目全非！

  此次爆炸的源頭，正是二中的主席台，長夜凝眸，向地上的殷久年跑去。

  「校長，您怎麼樣？」

  殷久年的狀況說不上有多好，從表面看沒有什麼大的傷口，只是他的精神狀態讓長夜心裡一沉。

  抬頭看了眼長夜，他的眸中湧起一抹亮光，可轉瞬即逝。

  他的聲音顫抖，似帶著壓抑的哭腔，「我，是二中的罪人啊！」

  長夜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只是慢慢將他攙扶起來。

  二中畢業時，老校長的頭髮花白，而現在再次見面，卻是滿頭的白髮。

  或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哀莫大於心死吧！

  「校長，也許傷亡沒那麼重，在校園裡，我沒有看到一名學生。」

  長夜說出自己沿途中的所見，試圖安慰殷久年，聽完後，他像是找回了一些什麼，緊緊抓住長夜的胳膊。

  「你說的是真的？」

  殷久年乾瘦的手很有力，緊盯著長夜，呼吸急促，長夜緩緩點了點頭。

  「事發突然，他們可能逃離了此處。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我們也只能先處理眼下的事情。」

  殷久年隨長夜的目光而去，看到聖教已經重整完畢，他的眼神冷了下來。